張夢潔心裏詫異,一回頭,看到黃潔款步而來,一雙頰長的眼睛掃過她時帶著點點笑意,彎彎的,仿佛夜空中的上弦月。帥氣的臉上透露出一絲堅定,合身的襯衣更顯得他身姿俊朗,整個人散發著優雅的別致魅力,令人不敢直視。
他雙手插在口袋中,很是不經意般往張夢潔麵前一站,見她一臉呆樣,嘴角不由上揚,一抹邪邪的淺笑,攝人心魂。
直到梁向陽輕咳了數聲,潭憶連和張夢潔才回神,都忍不住紅了臉。
潭憶連這次尤其主動,很是禮貌的問好,不住的拿眼偷看黃浩。
張夢潔把畫放在石桌上展開給他們看,這兩幅都是水彩畫。第一幅畫的是黑壓壓的雲層中有一道微弱的閃電,底下是一片茫茫金黃色的麥田,麥子隨著風翻湧,遠處的景色隱沒在一片昏暗中,靠前邊的麥浪上一道微弱的光線打在穿著蓑衣和戴鬥笠的人身上,這是她用調色板所能調出昏暗的顏色和畫筆盡量洇出的線條畫出來的,蓑衣和著麥浪翻飛,搖搖欲墜一般。
第二幅畫的是一幅渺渺茫茫的大海上,夕陽已經下沉,隻剩幾片鮮黃的殘雲浮在海麵上,岸旁一個纖細的少女身影倚著柳樹凝視著遠方,迷矇的煙霧籠住了整幅畫,是用盡可能的輕暗柔和的色調畫出來的。
看完之後,黃浩探問她:“在畫這些畫的時候,你快活嗎?”
張夢潔點頭說:“很快活,這畫是我腦袋了想象出來的。”
“就是我現在看到的傻傻的腦袋嗎?”他輕笑著說。
“是的,就是這顆平凡的腦袋。”張夢潔也笑著答他。
幾個人都微笑著,氣氛很是融洽。
潭憶連向黃浩道:“聽說師兄的字很好,不知憶連可否見識見識?”淺笑盈盈的眼眸仿佛天地間隻裝得下黃浩一人。
黃浩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這個仿佛不經意般移到張夢潔前麵擋著他視線的女孩,清秀的瓜子臉,白皙的皮膚,一雙棋子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說不出的惹人憐愛。輕微的點下頭說:“自然可以,能得到師妹的讚美是我的福氣。”
潭憶連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為他倒著墨汁,黃浩拿起了筆,眼角掃過偏頭看別處的張夢潔,心裏泛著微微的澀意,提筆在第二幅畫的下方空白處題了首詞。
張夢潔眼角一掃,行雲流水般的狂草寫著的是她作的一首詞:《天淨沙.海》晚殘落日熔金,幕雲染樹煙濃,幾縷暖風撫麵,水天畫卷,海岸倩影流霞。”
接觸到張夢潔微訝的目光,心裏的澀意才淺淺漾去,不著痕跡的遠離了潭憶連。
張夢潔卷好另外一幅畫,叮囑梁向陽道:“過幾天就送回來給我,別弄壞了。”
梁向陽笑著讓她放心。這太陽也實在太大了,曬得人心裏滾燙燙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張夢潔避開黃浩的目光,徑直和潭憶連往亭外走,剛走沒幾步,黃浩就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今晚六點我在校外的咖啡廳等你,你一定要來。”
張夢潔腦袋“轟”的一聲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直往臉上燒,熱辣辣的紅了,側眼看到潭憶連慘白的臉,又由紅變成了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