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依先生隻見,此子該落在何處?”胤禛說著,便把自己剛才落的棋子又撿了回來。
“這裏。”鄔思道便取了胤禛用的一枚白子,啪的一聲,放在一處。
“這裏那是邊角之地,縱有殺機,此子落在此處卻不是全局之謀。”
“如何不是全局之謀?”鄔思道得意的笑笑,伸手指著另一片空白之處道:“白子一落,此時這裏的危機便蕩然無存。”
“啊!是呀!”胤禛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如此,白子是必勝無疑。”
“這本是四爺的福氣。”鄔思道微微一笑,從袖子裏拿出一隻小竹筒,遞給胤禛,“四爺,這是剛才收到的密報。”
胤禛點頭,接過來,打開之後匆匆看完,之後便把紙條碾碎。
“如果他握住了兵權,應該說是如虎添翼,我又哪來福氣之說?”胤禛的臉上並沒有喜色。
“雖然掌握兵權,但西疆邊陲,離京城萬裏之遙,又能如何?”
“他們裏應外合,豈不是正好合適?”
“四爺,如今他們已經心生嫌隙……”
“如何得知?”
“四爺,這……”鄔思道的聲音低下去,幾不可聞。
元春在屋外,屏息凝視也聽不見裏麵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她的心中一直打著一個小算盤,因為她在內書房伺候的日子久了,自然也知道其中的些許秘密,她也明白,憑著胤禛的為人,自己這一輩子若不能成為他的女人,等他大功告成之時,便是自己的死期。想明白了這一點,她便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可以爬上胤禛的床的機會。
胤禵果然自薦自己去西疆,當然他並沒說要兵權的話,他隻說他要隨軍西去,做一個將領,上陣殺敵,以解皇阿瑪心中憂慮。
皇上自然心中高興,胤禵和胤禛雖然都是德妃的孩子,但他更喜歡胤禵多一些,因為這個兒子不但熟讀兵書,是個難得的將才,並且溫潤儒雅,俊逸非凡,十分懂得討自己的歡心。所以曆史上才會有人說,康熙原定的儲君是十四。
胤禵一請命,胤禟便上前鼓舞,胤祀卻不言語,隻默默地立在一邊。
康熙猶豫不定,在心中想著,胤禵是自己的兒子,他能有這個心固然很好,隻是皇子若是在軍中為大將,更有誰能統領三軍呢?但若是讓胤禵掛帥,他又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
“皇阿瑪,兒臣覺得十四弟堪當重任。皇阿瑪若允許十四弟上陣殺敵,兒臣願傾力為十四弟籌措糧草,全力支持十四弟,直到他凱旋歸來!”胤禛在此關鍵時刻終於站出來說話。
康熙眼前一亮,心中對胤禛的讚賞又多了一層。這個老四,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呀!誰不知道,打仗打的都是銀子,前麵的將士無論多能打拚衝殺,糧草若是跟不上,那也是徒勞。不過這仗打贏了,人家都知道是前方將士的功勞。若是打輸了,又都會埋怨後方糧草不足。所以,胤禵請命去做的,是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雖死猶榮;而胤禛請命做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康熙千古明君,怎會不明白這一層道理?
我進雍親王府的那天,是個雨天。
因為要隨胤禵西去,且不知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所以我把跟自己有關的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幾間鋪子都交給黛玉打理,如今她人住在雍親王府,她們林家自家的生意,也都由她自己打點,這幾年鍛煉的越發能幹了。多添這幾間鋪子,也算不了什麼。紅綾素月兩個丫頭都托給了黛玉,有她在,便等於有雍親王府做靠山,我想兩個丫頭都可保得平安。
隻有衛若蘭這廝,死活都要隨我一起去西疆,任憑我說破了嘴皮子,他依然是雷打不動的那句話:“若蘭生死都要跟主子在一起。”
我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步步邁進黛玉在雍親王府住的風荷園。
“姑娘,妍香齋的人進來回話。”雍親王府帶路的丫頭在屋門外站住,規規矩矩的回道。
“姑娘正等著呢,快叫她進來。”紫鵑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緊接著湘妃竹簾被打起來,門口便露出紫鵑那張溫和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