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劇中對南明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和腐敗的政治作了廣泛和深刻的揭露,對昏淫的福王,倒行逆施、出賣民族利益的權奸阮大铖、馬士英,爭奪地盤、互相殘殺的高傑、劉良佐等,給予了嚴厲的鞭撻,並表現了他對城市下層人民的同情,對愛國將領的讚揚,同時揭示了南明滅亡的曆史教訓。作者雖然懷著對明亡的遺恨,但由於本身是清朝官吏,加上嚴酷的文字獄,因而對當時的民族矛盾采取了回避態度,甚至稱讚清兵“殺退流賊,安了百姓,替明朝報了大仇”,同時對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表示了明顯的敵意,又掩飾了侯的變節,使作品進行曆史總結的正確性和深刻性受到一定影響。
作者在劇中成功地塑造了各類人物形象,李香君的形象尤為鮮明生動,她聰明、勇敢、重情義、有節氣,雖然身為卑賤,卻有明確的生活目的和理想。作者通過對她一行一止、一顰一笑的細致描寫,刻畫了她深明大義、愛憎分明的鮮明形象。《卻奩》一出,充分顯示出她雖陷於情網,卻決不與權奸同流的清醒頭腦,《守樓》表現了她與迫害者的頑強鬥爭精神,《罵筵》中更揭示了她關心國家命運,反對權奸賣國的可貴氣節。其他人物如風流倜儻的侯方域,慷慨捐軀的史可法,俠義幽默的柳敬亭,圓滑世故的楊龍友,都寫得各具個性,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作者在創作中非常重視曆史事實。原書有《考據》一篇,專門列舉劇中重要曆史事實所根據的文獻資料,這種忠於客觀史實之作,在明清戲劇作品中實屬少有。但作者並不囿於史實,而是經過精心的藝術構思,全劇通過象征候、李愛情命運的一把扇子,把包括南明興亡史的複雜情節有機地串連在一起。從贈扇定情始,侯、李的愛情就開始和當時的政治鬥爭緊密聯係;鬥爭尖銳化,香君受辱,血濺桃花扇;最後,張道士撕扇,侯、李歸入道門,暗示了國破家亡的殘酷現實。《桃花扇》的出現使曆史上“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一類的創作達到新的藝術高度,它把侯、李的離合之情與南明的興亡結合得更為緊密。傳奇《媚座》出總批說:“上半之末,皆寫草創爭鬥之狀,下半之首,皆寫偷安宴樂之情。爭鬥則朝宗分其憂,宴遊則香君罹其苦。一生一旦,為全本綱領,而南朝之治亂係焉”,清楚地說明了作者的藝術構思。全劇情節緊湊、細密、曲折而又前後照應,角色的分配、由白的分工等都獨具匠心,實屬清代戲曲史上的壓卷之作。
三俠五義
《三俠五義》原名《忠烈俠義傳》,是長篇俠義公案小說,清代無名氏根據說書藝人石玉昆說唱的《龍圖公案》及其筆錄本《龍圖耳錄》編寫而成,全書120回。清人俞樾加以增刪修訂,改寫成《七俠五義》。
小說敘寫宋朝包拯在俠客、義士的幫助下,審奇案、平冤獄、除暴安良的故事。書中塑造了一位鐵麵無私、不畏權勢的清官形象,曲折地體現了人民的願望。其中包公平冤獄、“鍘龐昱”、“除藩王”等情節,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封建統治的黑暗,表現了人民群眾的鬥爭精神。書中穿插了大量俠客活動,既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行為,也表現出他們忠心為統治階級服務的本質。
《三俠五義》情節紛繁曲折而又條理清晰,語言通俗,保留了宋元以來說書藝術的生動活潑、直截明快的特色,對以後的公案小說產生過廣泛的影響。後來《小五義》、《續小五義》、《英雄大八義》、《英雄小八義》等續書的紛紛湧現,都是受它直接影響的結果。
孽海花
《孽海花》是清朝末期的一部在思想和內容上具有進步革命傾向的曆史譴責小說。最早發表於1905年,共計6回。作者是金鬆岑。金鬆岑(1874~1947),江蘇吳縣人,愛國學社重要成員。曾與章太炎、鄒容一同宣傳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孽海花》後經曾樸修改、續寫,編成一部60回的長篇小說。曾樸(1872~1935),清代小說家,字太樸,後改字孟樸,又字小木、籀齋,筆名東亞病夫,江蘇常熟人。留世作品有詩集《未理集》、《羌無集》、《響沫集》,散文集《推十合一寶文集》等,與李寶嘉、吳趼人、劉鶚並稱清末四大小說家。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將這部小說與《官場現形記》、《廿年目睹之怪現狀》及《老殘遊記》並稱為清代四大譴責小說。這部小說自問世以來,曾再版多次,印數達數10萬冊,是一部很有社會影響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