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突進精神的爆發

作者:郭沫若

年代:近代

入選理由:

我國第一部影響最大、成就突出的新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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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是郭沫若的第一部詩歌集,也是中國新詩發韌時期最重要的一部詩集。新詩最早的倡導者和嚐試者是胡適,但他的《嚐試集》始終未能擺脫舊體詩詞的格調、體式和韻味,都不足以表達五四時代的變革精神和激昂的情緒。聞一多曾描述說:五四時期的青年“心裏隻塞滿了叫不出的苦,喊不盡的哀。他們的心也快塞破了。忽地一個人用海濤的音調,雷霆的聲響替他們全盤唱出來了,至這個人便是郭沫若。”

聞一多:《〈女神〉之時代精神》

郭沫若(1892—1978年),四川樂山縣人,原名郭開貞,所用筆名有麥克昂、鼎堂等。他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著名的作家、詩人,也是傑出曆史學家、古文字家。五四時期,他正留學日本,感應著新時代的氣息,開始創作並發表新詩。1921年,郭沫若把自己的詩作結為一集,交上海泰東書局出版發行,這就是這部《女神》。

《女神》共收作品77篇,分為三輯。第一輯是三個詩劇:《女神之再生》、《湘累》、《棠棣之花》;第二輯分量最重,包括《鳳凰涅槃》、《天狗》、《爐中煤》、《晨安》等代表性詩篇;第三輯大部分是小詩,並且多為詩人早期的作品。因此,如果從寫作時間順序看,倒是第三輯的一部分詩該排在前,第二輯次之,第一輯的詩劇在最後。《女神》各詩的寫作時間基本上反映了郭沫若五四時期思想與藝術風格演進的軌跡。

郭沫若早期的詩,多係個人感懷之作,吟詠雲月,品味春愁,描敘感情的纏綿悱惻。那時詩人正耽讀泰戈爾,又喜歡本國的古典詩人陶淵明、王維,因而,詩風也崇尚衝淡蘊藉。

郭沫若的詩風,是受了美國詩人惠特曼的影響,才由衝談轉向奔放的。詩人自己曾回顧說,最初讀《草葉集》時,他深深為震蕩其中的雄渾豪放的調子搖撼了,他感到“個人的鬱積,民族的鬱積,在這時找到了噴火口,也找到了噴火的方式。”《序我的詩》詩人的醫詩情由此爆發了。那一年恰恰是五四運動爆發的1919年,而他在“爆發期”創作的詩,大都收在《女神》第二輯裏。

這些詩的特點之一,是氣象宏大。詩人不像五四初期胡適等白話詩人那樣僅僅在身邊日常生活小景致中發掘詩意,他感興趣的是令人驚心動魄的壯麗圖景、輝煌的事業、傑出的英雄和絢麗繽紛的傳說。在這些詩作中,幾乎到處可見“無限”這樣的字樣,“無限的太平洋”,“無限的大自然”,“茫茫的宇宙”……而在這宏偉景象之間,屹立著“人”。郭沫若狀摹山川之雄偉,時間之悠長,並不是為了反襯人的渺小、軟弱和生命短暫。雖然詩人曾品嚐過現代主義文藝的汁液,但他接受的主要是浪漫主義文學營養,而五四時代的曆史要求,又是那樣強烈地呼喚著“人”的覺醒,因此,與宏大自然意象和諧,《女神》第二輯作品中的抒情主人公也大都是巨人的形象。他“立在大海盡頭緊覷著”太陽,“立在地球邊上放號”,甚至可以吞掉日月星辰和整個宇宙。而在表現“人”的個性張揚的同時,郭沫若也描敘了“人”的蛻變,新生的過程。這突出表現在長詩《鳳凰涅槃裏。長詩的前半部分,以鳳與凰的對唱,對社會、人生、宇宙提出質問,情緒憂憤,頗類屈原的《天問》。隨後,以壯烈場麵展現了鳳凰的自焚,詩的後半部分,則歡快明朗地歡呼鳳凰在烈火中更生,更生的是鳳凰,也是詩人,同時,也象征著中華民族。詩人自己曾說:“我的那篇《鳳凰涅槃》便是象征著中國的再生。”《女神》的藝術表現形式,同樣體現著五四時代的“暴躁淩厲”,回響著真正的“男性的聲音”。作者敢於忽視形式的精致,敢於直率地呼喊,敢於在詞彙、句式上不忌諱重複,從而構成了緊張熱烈的節奏與激昂的音調,雖然有些詩篇不無空泛粗糙之憾,但整體說來,其成就是突出的。

作品快讀

《女神》首先表達了徹底毀滅,徹底新生的革命精神。

在《鳳凰涅槃》、《女神之再生》等詩篇中,作者通過鳳凰集香木自焚,又複從火中更生和女神們到天外創造新生太陽的故事,象征了舊中國、詩人舊我的毀滅和新中國、詩人新我的更生,表達了“五四”時期徹底反帝反封建的鬥爭精神。其次,抒發了作者對祖國歌頌與眷念之情。以《晨安》、《爐中煤》、《匪徒頌》為代表。在這些詩篇中,作者一方麵以宏大的筆調衷心祝福祖國的繁榮富強,另一方麵也唱出了對祖國無限懷念的感情。

再次,歌頌了富有叛逆精神的自我,表達了個性解放的思想。作者在《天狗》、《立在地球邊上放號》等篇中,塑造出了一個超於萬物之上、獨立而強大的自我形象。這個形象有著天狗包容一切的龐大,有著推倒一切的太平洋波濤的強勁,充分展示了反抗一切,破壞一切的個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