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給德萊塞以很大鼓舞,他熱烈歡迎十月革命和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誕生,憤怒譴責帝國主義的武裝幹涉。這時期他遷居紐約的格林威治村,結識了威廉·海伍德、約翰·裏德等人,積極參加各種政治活動,先後出版短篇小說集《自由及其他故事》(1918)、《十二個人》(1919)、《一個大城市的色調》(1923)、《鎖鏈》(1927),以及散文《敲吧,鼓兒》(1920)等。
德萊塞的另一部作品《美國的悲劇》(1925)使他獲得了世界聲譽。作品的主人公克萊德·格甲菲斯是堪薩斯市一個窮牧師的兒子,一心追求奢侈的生活。後在伯父開的襯衣領子廠充當工頭,與窮女工洛蓓塔有了私情,又得到大廠主女兒桑德拉的青睞。為了飛黃騰達,能與桑德拉結婚,他設下圈套,使得已有身孕的洛蓓塔墜入湖中淹死,造成了悲劇。作者認為,像克萊德·格裏菲斯這類案件是“真正的、美國的悲劇”,“在美國,這類事發生之頻繁已到了驚人的程度”。美國有很多人寫信給作者說他們“也可能成為克萊德·格裏菲斯”。美國不少評論家同意文學史家卡爾·範·多倫所說的話:“《美國的悲劇》是寫的整個文明。”作品清楚地表明美國的社會製度是造成這種悲劇的根源。
德萊塞在創作《美國的悲劇》過程中,仔細考察了實際發生過的15樁類似的案件,發現克萊德·格裏菲斯正是“貧富對立的社會的產物與犧牲品”。克萊德·格裏菲斯則是以契斯特·傑勒特為原型。1906年紐約州赫基默縣發生了一件情殺案,凶犯名叫契斯特·傑勒特,為了向上爬,他把已經懷孕的情婦格蕾斯·白朗騙到埃爾克湖溺死。凶殺案很快被偵破,凶手被判處死刑。德萊塞對這一案件進行了實地的、深入的調查研究,全書第2、3兩部基本上是以它作為故事的主要骨架;連法院審判時在堂上宣讀的女工洛蓓塔那些淒惻動人的信件,都是引用格蕾斯·白朗所寫的原件。全書概括了美國資本主義社會的現實生活,力求每個細節以至環境和性格的描寫都符合生活的真實性。
德萊塞在美國作家中比較早地利用弗洛伊德學說中某些有益的東西塑造典型人物。他在藝術上適當地運用性、下意識、幻覺、夢境、性的抑製與升華的學說,真切地描寫了克萊德成為美國壟斷資本所需要的那套人生哲學的俘虜,走上毀滅的道路。作為一個朦朧的社會主義者、鮮明的民主主義者與人道主義者,他把弗洛伊德學說和他的現實本義的“社會背景說”有機地結合起來。他著眼於社會心理現象,描寫了壟斷資本統治的社會裏克萊德陷入了情欲的海洋,使作品富於強大的藝術魅力,又不同於某些現代派把性和下意識當作獨立存在的力量加以膜拜。
《美國的悲劇》出版後兩年,短篇小說集《鎖鏈》(1927)出版。同年11月,德萊塞應邀訪問蘇聯,歸來後發表了《德萊塞仿蘇印象記》1928)。對於新生事物組以充分的肯定,從中可以看出他晚年思想的轉變。1929年短篇小說集《婦女群象》出版,塑造了一個女共產黨的形象。1931年出版政論集《悲劇的美國》,對美國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冷靜而嚴肅的全麵的解剖。他認為資本主義在今天的美國已經破產,應該像俄國一樣消滅私人產業,鏟除為壟斷托拉斯、卡特爾利益服務的現行寡頭政治及其整套製度。這一年他又出版了帶有自傳性質的《黎明》。1941年發表政論集《美國是值得拯救的》。
德萊塞在美國文學史上的成就,在於突破了美國文壇極為頑固的“高雅傳統”,取得了現實主義的勝利。辛克萊·劉易斯在1930年說過:“不論和哪一位美國作家相比,德萊塞更顯得是隻身奮勇前進的人。他……在美國小說領域內突破了維多利亞時代式的、豪威爾斯式的膽小與高雅傳統,打開了通向忠實、大膽與生活的激情的天地。要是沒有他這個拓荒者的業績,我很懷疑我們有哪一個人能描繪出生活、美與恐怖。”美國不少評論家把德萊塞稱為自然主義的奠基人,以區別於豪威爾斯的“現實主義”。其實,正如他自己說的,他“從沒有看過左拉的一行字”。他的作品中一般也沒有自然主義那種病態與色情的描寫。德萊塞的創作道路表明了現實主義在美國的勝利。
德萊塞1941年當選為“美國作家同盟”主席。1944年獲美國文學藝術會榮譽獎。1945年加入美國共產黨。同年12月逝世於好萊塢寓所。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他還完成了長篇小說《堡壘》(1946)和《斯多噶》的創作。《嘉莉妹妹》、《欲望三中曲》等,都已有中文版本。
凱瑟
凱瑟,1873年出生在美國弗吉尼亞州,自小隨父母遷居到中西部的內布拉斯加州。1895年於內布拉斯加大學畢業,先後擔任中學教員、記者和《麥克呂爾》雜誌編輯。1912年開始專事寫作。她早期的作品受亨利·詹姆斯的影響。後來聽從女作家沙拉·奧納·裘維特的勸告,以自幼所熟悉的西部邊疆生活為題材,創作富有地方特色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