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形勢下,喬登派人去向戈爾茲將軍建議撤銷原來的進攻方案,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當共和國軍隊進攻的信號打響時,喬登和帕勃羅的遊擊隊炸掉了橋梁,喬登不幸受重傷,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仍然對反法西斯正義事業充滿必勝信心:“我們已經為自己信仰的事業奮戰了一年,如果我們在這裏取得勝利,我們就將在每一個地方取得勝利……”懷著這樣崇高而堅定的想法,他掩護了自己的同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喬登也像《太陽照樣升起》中的傑克、《永別了,武器》中的亨利一樣厭惡和詛咒戰爭,在暴力和死亡的籠罩下為恐懼、噩夢所困擾。盡管如此,他卻在相當程度上擺脫了他們兩人身上那種迷惘與悲觀的情緒,認識到自己為什麼而戰,因而保持了較高的鬥誌。這樣,海明威終於分清了戰爭正義與非正義性,旗幟鮮明地表示了自己支持人民的立場。
小說中與喬登的軍事行動這條線索交織進行的還有另一條線索,那就是喬登與瑪麗婭的戀愛情節。瑪麗婭的父親是共和政府的一個市長,後來與瑪麗婭的母親一起遭到了法西斯匪徒的殺害。她自己也遭到長槍黨黨員的奸汙。在遊擊隊的山洞裏皮拉爾精心調護她,使她身心迅速康複,並極力促成她與喬登的戀愛。盡管這種愛情顯得有些過分浪漫,過分理想化,但正如亨利與凱瑟琳一樣,男女主人公那種真誠相愛的精神畢竟是美好的,感人的。
第二十二條軍規
《第二十二條軍規》是美國當代著名作家約瑟夫·海勒(1923~)的代表作,也是“黑色幽默”小說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他的作品雖不多,卻在歐美各國有廣泛的影響,對西方現代主義小說藝術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作品寫的是二戰期間,奉命駐紮於地中海“皮亞諾紮島”(此島為作家所虛構)上的一個美軍空軍大隊的生活。小說沒有統一完整的情節,而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物和光怪陸離的場景構成了全書的內容。它分為42章,每章以一個人物為中心講述一個主要故事,再由貫穿全書的人物尤索林的經曆把這些大大小小的故事串聯起來,從而形成一部結構貌似鬆散,實則各章之間有內在聯係的長篇小說。
作家筆下的人物都是些荒謬絕倫的形象,性情古怪、情感冷漠、行為瘋狂、不可理喻是他們共同的特征。從高級軍官到普通士兵,全都無法按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
指揮這支飛行大隊的司令官卡思卡特上校,是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冷酷無情的家夥。他為人圓滑,八麵玲瓏,36歲就當了上校、指揮官,為此他洋洋得意,自命不凡。一想到許多年紀比他大的人連個少校都還沒混上,他便心花怒放,覺得自己已是個實權在握的大人物。與此同時他又常常痛苦不堪,因為有些比他還年輕的人已當上了將軍。每念及此,他便嫉妒得發瘋,恨得咬牙切齒。因此他時而躊躇滿誌,時而憂傷自憐,時而氣概非凡,時而沮喪懊惱,時而膽識過人,時而怯懦畏縮。狂妄與自卑奇妙地統一在他的身上。為了向上級邀功,早日實現爬得更高的野心,他打著為國盡忠的旗號,不斷增加部下的飛行次數,用飛行員的鮮血去為自己鋪路架橋,弄得人人怨聲載道。
專管部隊隊列操練的謝司科普夫少尉同樣是個不擇手段博取功名的野心家。他表現欲極強,“大戰爆發他頗為高興,因為戰爭使他有機會可以每天穿上軍官製服,用清脆、威嚴的嗓音衝著一群群小夥子喊一聲:‘弟兄們!’”為能夠讓自己訓練的中隊在閱兵式中得到第一,他絞盡腦汁,甚至想過把每列12人“釘在一根長長的2英寸厚、4英寸寬的櫟木桁上,好使他們在行進時步調一致。”為此還需“在每個人後腰上插入鎳合金做的旋轉軸承,否則他們就不能作90°的轉彎。”隻是因為他拿不準軍需主任是否供應那麼多的軸承、外科醫生是否肯與他合作,才萬分惋惜而罷了手。最後謝司科普夫終於設計出不揮動雙手行進的隊列姿勢,在閱兵式上一舉成名,被譽為“軍事天才”,從此青雲直上,官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