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維辛(約1744~1792)在其優秀喜劇《紈絝少年》(1782)中雖然還遵守“三一律”,卻深刻揭露了農奴主的殘暴和寄生性,指出了農奴製是俄國的萬惡之源,向現實主義邁進了一步。

18世紀後期,在英、德、法等國文學的催化下,感傷主義在俄國蓬勃興起,此時的作品大都反映了1773~1775年普加喬夫起義後貴族的憂傷情緒。其倡導人卡拉姆津(1766~1826)打破古典主義的禁忌,將卑賤者的形象引入文學,在《苦命的麗莎》(1792)中寫一個農家姑娘和貴族青年相愛,最後被拋棄而自殺的故事。小說著力渲染人物的內心感受,格調新穎,語言清雅流暢,發表後風行一時。

感傷主義詩人德米特裏耶夫(1760~1837)以寓言、歌謠見長。而貴族革命家拉季舍夫(1749~1802)的《從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記》(1790)則是俄羅斯文學史上第一部強烈反對農奴製的力作。他真實地寫出了農民的困苦和抗議,並用書中《自由頌》一詩大膽歌頌17世紀英國革命,但其抒發感受的章節仍保持感傷主義的特點。這部作品沒有對當時的文學產生直接影響,其效果到十二月黨人革命時才顯示出來。

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俄國由於資本主義的發展、1789年法國大革命的激蕩和1812年衛國戰爭所引起的民族意識的高漲,專製農奴製的危機加深,終於爆發了1825年十二月黨人起義,俄國解放運動史上的貴族革命階段(大約從1825~1861年)從此開始。

同這次起義前後錯綜複雜的社會狀況相適應,文學中各種流派和思潮紛然並立,互相排斥而又互相滲透。感傷主義雖已出現,古典主義派尚未完全退出,他們以希什科夫(1754~1841)和傑爾查文為首,結成“俄羅斯語言愛好者座談會”(1811~1816),同擁護卡拉姆津的“阿爾紮馬斯社”(1815~1818)就新舊文體問題激烈論戰。

19世紀初,一些保守貴族對動蕩的社會甚為不滿,流露出悲觀遁世的思想,消極浪漫主義遂應運而生。其鼻祖茹科夫斯基(1783~1852)原是從感傷主義蛻化而來,他的大部分詩歌遠離現實,追求內心的自由和諧,宣揚神秘的宗教觀念,但他發展和深化了卡拉姆津對人物的心理剖析。巴丘什科夫(1787~1855)的後期詩作也有類似之處。

隨著貴族革命的醞釀,又湧現了反對暴政、頌揚自由的積極浪漫主義詩歌,如十二月黨詩人雷列耶夫(1795~1826)的《致寵臣》(1820)、《公民》(1825),普希金(1799~1837)早期的《致恰達耶夫》(1818)、《高加索的俘虜》(1820~1821)等。

雷列耶夫、拉耶夫斯基(1795~1872)、丘赫爾別凱(1797~1846)和馬爾林斯基(1797~1837)等十二月黨詩人認為文學是宣傳和戰鬥的武器,注意從民間創作吸取營養,強調作品的民族獨特性。

這時現實主義文學也有進展,克雷洛夫(1768~1844)的寓言廣泛地表現社會的弊端和俄羅斯民族的智慧,形式活潑,文辭通俗。格裏鮑耶陀夫(1795~1829)的喜劇《智慧的痛苦》(1824)以個性化的語言,通過對保守反動勢力的鬥爭,刻畫出一個反映十二月黨人革命情操的19世紀20年代貴族知識分子恰茨基的形象。馬爾林斯基的中篇小說、拉熱奇尼科夫(1792~1869)的曆史小說和柯裏佐夫(1809~1842)的詩,也包含了許多現實主義的成分。

俄國的浪漫主義文學,伴隨著1812年反拿破侖侵略戰爭的勝利和1825年十二月黨人起義而誕生。它以詩歌為主,富有強烈的戰鬥精神。茹科夫斯基(1783~1852)對俄國浪漫主義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被譽為第一位俄國抒情詩人。他的作品受到感傷主義思潮的影響,充滿神秘色彩,但卻革新了俄國詩歌的形式和格律。十二月黨詩人把批判的矛頭直指沙皇官僚集團,宣傳革命思想,奠定了俄國浪漫主義文學向往民主和自由的基本主題。普希金是俄羅斯文學史上的一個裏程碑,他不但是俄國浪漫主義文學最傑出的代表,而且是俄羅斯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

克雷洛夫(1768~1844)的寓言也是俄國文學的重要成就。他的作品不但歌頌了人民的智慧,表現了對勞動人民痛苦命運的同情,而且諷刺了專製暴政、揭露了貴族的寄生生活。克雷洛夫的寓言富有民族風格,充滿幽默和機智,並廣泛的采用了民間口語,深受人民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