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靈丘城時,得知日軍已前進到距城不到5公裏遠的地方,不能多作停留,於是原路返回,途中又在東河南鎮—帶察看了地形,然後回到大營。
21日,林彪向孫楚辭行。他騎馬趕到上寨,暫時與第343旅旅部駐在一起,等待聶榮臻率師直屬部隊和第344旅到來。
就在這一天,他接到了八路軍總部發來的《關於作戰方針和布置原則的訓令》。訓令中講到第115師時,這樣寫道:
115師陳旅控製於上寨鎮附近,小部經常襲擊擾亂靈丘、淶源之敵。徐旅最好位於阜平東北,隨時協助陳旅,相機襲擊由靈丘向平型關西進,或由淶源向平漢路南進之敵,在可能條件下組織有力挺進遊擊隊,深入紫荊關、蔚縣、涿鹿之間活動,收編散兵,發動群眾的遊擊戰爭。總直屬隊開到五台附近,發動五台以南、盂縣及五台以東地區群眾。
對這個訓令的主要內容,林彪大體上是同意的。但在第115師的具體使用上,他有不同的看法。
兩天後,一大早,他問隨從參謀:“聶副師長率師部直屬隊和344旅今天能來這裏嗎?”
9月20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作戰部部長、號稱桂係三巨頭之一的黃紹竑來到太原。
黃紹竑這年已經52歲。“七·七”事變發生時,他任湖北省主席。8月,蔣介石決定在軍事委員會下麵設6個部,最先成立的是第一部,主管作戰。黃紹竑被任命為第一部部長。他認為軍隊的實權都握在陳誠手裏,而他對軍隊的情況又不熟悉,隻不過把蔣的麵諭或手諭擬成命令發布下去,或彙集各方麵的情況向蔣報告,他感到自己至多算個傀儡。而且盡管如此,陳誠仍不放過他,在給蔣的電報中,稱他“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因此,他對作戰部部長這一別人十分垂涎的職務並無興趣。
蔣介石找到黃紹竑,說:“季寬,如今我們在華北和淞滬兩地與日本人決戰,華北作戰的重點在山西。我們與日本人打仗,不怕從南方打,也不怕從北方打,我最擔心的是日本人由盧溝橋進入山西,再經漢中進入四川。你去一趟山西,同閻錫山商量大同失守後的作戰計劃,怎樣?”
黃紹竑這才有了山西之行。來到太原後,梁化之安排他住山西大飯店。此時八路軍已大部進入山西,他在飯店裏碰見不少八路軍的高級將領。他很想和這些過去曾經是對手的年輕人交談一下,無奈他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他。
幾天以後,黃紹竑來太和嶺口和閻錫山見麵,在座的還有趙戴文、朱綬光、張培梅。閻錫山說:“歡迎黃部長來山西。委座有何諭示?”
黃紹竑:“蔣委員長認為山西是多山地區,易於防守,而且晉綏軍對防守也有很好的經驗,務要將山西守住,控製平漢鐵路的西側麵,不讓敵軍沿平漢路南下渡過黃河,進而威脅武漢。”
閻錫山:“中央的指示,我很清楚,也很同意。我在抗戰前,在山西境內各要隘及太原城北郊,都做了一些國防工事,也就是為了要保衛山西。”
停了停,閻錫山又說:“大同的撤守,是戰略上的自動放棄。我同委員長的指示一樣,要死守住東起平型關、雁門關,西至陽方口之線。我的判斷,敵人必先取山西,然後沿平漢路南下。如果平漢路方麵,能在保定以北擋住敵人,敵人光從大同方麵進攻雁門關,尚易抵禦。如果保定、石家莊不守,敵人必然進攻娘子關,從東、北兩個方向包圍山西。我感到敵人對晉北方麵是主力的進攻,平漢路方麵是助攻。晉北方麵現在隻有晉綏軍和少量的八路軍,兵力尚嫌不足,不能兼顧娘子關方麵。為確保山西,尚須加調中央軍協同作戰。”
黃紹竑認為閻錫山的分析極有道理,答應回南京後向蔣建議,調有力部隊支援山西。
臨離開太和嶺口時,閻錫山似乎有些激動地說:“我坐鎮雁門關,決不後退。請你報告蔣委員長,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