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愛她,一切都是因為我愛她。她是被我脅迫的,我願以死來證明她的清白。”徐青陽大吼,一把奪過家丁手中的毒酒,一飲而盡。
漣漪呆愣住了,她沒想到,他對她的情感,竟然可以置於生命之外。
“不,你們都瘋了,你們都瘋了。”漣漪哭喊著,轉身朝湖雁堂外跑了出去。
徐青陽重重地倒了下來,舒墨音痛哭失聲,爬到了他的身旁,輕輕托起他的腦袋:“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你給我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啊,青陽。”
鮮血慌忙地從他逐漸發黑的嘴唇中溢了出來,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厚重,然後他輕輕抬手撫著她臉頰上那些數不盡的淚痕,苦笑:“別哭,這......這不像你。”
“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沉香,沉香。”舒墨音慟哭失聲,慌忙喚來沉香:“快去請大夫,快——”
“是,是,是。”沉香大驚,慌忙放下錦書,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湖雁堂。
“來不及了。我是學醫的,鳩毒發作是最快的。咳咳。”徐青陽重重地咳了兩聲,兩灘黑血便從他口中吐了出來,他抬起頭繼續看她,聲音也逐漸變得虛弱:“父親若是......若是執意要賜死你,那是誰也更改不了的,隻有我用死來證明你的清白,你才不會受到傷害。咳咳,我說過,我要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一點的傷害。”
“不會的,你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等醫生來,等醫生來。”舒墨音大慟,使勁拭去淚水,但卻又迅速流了出來:“青陽,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你帶我走,你帶我走,帶我去麗江,帶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不允許你死,我不允許。”
“有你這些話,就夠了。”徐青陽扶著她的臉,輕輕拭去她的淚痕:“我隻想問你一句,錦書......錦書是......”
舒墨音使勁的點頭,喉嚨卻像是堵了一塊海綿,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隻能拚命地流淚,拚命地點頭。
“那就好,嗬嗬。”徐青陽淡笑,輕輕拉過錦書的手,看她:”答應我,好好照顧錦書,好好活下去。”
“你也活著,你也看著錦書長大,你也得聽他喚你一聲父親。”舒墨音擁緊他,聲音逐漸啞掉。
“答應我,好好照顧......照顧,我們的孩子——”
話音未落,徐青陽的手便就無力地垂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染血的昂貴地毯上。
舒墨音仿若得了癡症一般,呆愣住了。
錦書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痛心不已,仿若就年幼的他,也知道這是件悲傷至極的事。
“青陽——”
湖雁堂的上空,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然後,天就開始下雨,滂沱的冷雨。
山水間歌聲回蕩,回蕩思念的滾燙,去年的家書兩行,讀來又濕了眼眶。
雲水邊靜沐暖陽,煙波裏久違的故鄉,別來無恙,你在心上。
為何你要如此狠心,狠心地離我而去,獨留我一人,淒楚地看著世間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