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黑馬一路狂奔,四蹄翻飛,在大地上劃出一道土線。
這匹馬渾身通黑,鬃毛油亮,頭至尾長丈二,蹄至背高八尺,奔跑一天腳步不亂,還不是仰頭嘶鳴。
馬上的黑小夥心疼馬,遂拉住韁繩,讓馬休息片刻。馬在河邊喝水,黑小夥環視四周,似覺眼熟,方想起三年前自己曾路過這裏。
那是自己正來京參加武舉選拔,路過此地,就在河邊過了一晚,那時前途未卜,在河邊做了一夜,隻有一輪明月陪伴。
一晃三年過去,又來到這湖邊,心情卻是大不一樣。現在自己是朝廷命官,三品帶刀侍衛,從奴隸變為官人,也算功成名就了,可是想到這趟歸程,心情不由沉重。
爺爺病了,病的嚴重嗎?三年沒見,爺爺一定老了許多。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執意請假探親的。
抬頭看看湖麵,一群水鳥相互嬉戲,煞是自由。可是他的爺爺和夥伴還不如這些禽鳥,他們作為奴隸被困在一條山穀中,終日勞作,卻不能飽暖。想到此,他心裏沉沉的。
重新上馬,一路飛馳,這匹馬真的是快如閃電,不一日趕到輝州府。
輝州府位於大山中,兩山崖壁血紅,高有千仞,穀底流著一條河,水流湍急,嘩嘩有聲。
順著河流旁邊的山路走了一天,就到了輝州府的所在。輝州府是座小城,在山穀中的平地上,四周山巒起伏,景色不錯。
打馬進城,午陽尋找監軍府。要進奴隸勞動的工場,必須有監軍府的批準。
午陽認識監軍,他進京考武舉時就是這位監軍大人的推薦。門人通報進去不久,監軍就從裏麵跑出來,邊跑邊笑,說我們的英雄回來了。
說著拉著午陽進了屋子。見人就說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午陽,惹得滿院子的下人都指指點點,弄得午陽挺不好意思。
三年沒見,監軍大人沒什麼變化,大圓臉紅光滿麵,肚子鼓鼓的,留著短髭須,不過鬢角多了幾根白發,歲月不饒人啊。
監軍一麵命人備飯,一麵拉著午陽問長問短。午陽就將這三年的變化告訴了監軍大人。他說自己考上武舉之後就進了神勇營,一邊當差一邊學武,因為自己肯吃苦,現在授三品帶刀侍衛。
三品?監軍驚叫一聲說:我幹了大半輩子,才是個四品,你竟然小小年紀就是三品?
午陽忙解釋說:我隻是個侍衛,在皇上麵前當差品級高些是嚇人的,不能當真的。
監軍說:那也是三品呀,不錯,我沒看錯你,當初我就看你是塊材料。
是呀,當初多虧有監軍的推薦,自己才能有今天呀。說到這裏,午陽想起了左岩,遂問:當初和我一塊考武舉的左岩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左岩,監軍口裏哎了一聲,說這小子落榜之後,性情大變,誰也不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聽說左岩的情況,午陽心裏不好受,當初和他一塊考試,隻是在考場上運氣不佳,他才落榜。午陽心裏暗想,見到左岩,一定要好好和他談談,讓他重新考一次。
吃完飯,監軍和午陽一塊進山看望爺爺。監軍還帶了不少藥物。
朝廷在輝州府外的龍盤峪開挖石料,前前後後挖了數十年,將一條峽穀挖得麵目全非,也不知道挖什麼。不過在這裏的奴隸就受苦了,幾萬奴隸在這裏日曬雨淋,很多人就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