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大結局(2 / 3)

“你……”周梓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如果見到他……”

我沒有回答他,我也想過,如果遇到他,我該怎麼辦?就像很普通的朋友上前,很淡定地打招呼道,“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承認,我不是聖人,也許我會上前,像當年那樣,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上一口,讓他知道我這些年來有多痛。

也或者,這麼多年過去了,漸漸趨於成熟的我,也許真得會像那種很老套的劇情,拿周梓睿當擋箭牌,並告訴他,沒有他出現的這些年我過得很好,非常非常好。

沒有去在意周梓睿還被我一個人丟在陽台上,我一個人走進房間,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很精致的盒子,裏麵躺著一片楓葉,隻是很普通的葉子,可是我卻拿它當寶,因為那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

不知道看了多久,再次抬頭時,眼神卻對上周梓睿受傷的眼神,心咚地一聲……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抬起頭,轉身離開,看著他離開那孤寂的背影,我慌亂起身,放在腿上的盒子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那片楓葉落在了地上,因為被我壓得很平整,幹枯的,所以竟然就這麼硬生生被盒子碰碎了。

那一刻,就好象看到了自己那一碰就會碎的心一樣,我沒有再去看它,如果他都已經不在了,還留著它能有什麼用呢?快步上前幾步,趕上周梓睿,“梓睿哥哥……”

周梓睿停下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其實我也害怕他回頭,我怕見到他那雙受傷的眼睛,那似一汪幽潭,會把我吸進去。

我怕看著他的眼睛,我說不出我接下來想跟他說的話了,“對不起,我不是你生命中的良人,你那麼優秀,應該有一位很愛很愛你的女子陪你過這一生,你真的不需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周梓睿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不過可以從他僵硬的背部感覺到他內心的受傷,而後他似乎又一下想開了什麼東西,沒有回頭,堅定而有力地走下樓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內心竟然會有很深的罪惡感,同樣是被愛傷害的人,我怎麼會不懂他那種默默的守侯代表著什麼呢,隻是我真的不能……

也許是因為他的優秀,也許是因為我自己一直都不擅長當那種表裏不一的人,所以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勉強自己就這麼跟他在一起,過完這一輩子。

看著眼前久違的城市,以前的高層建築,現在已經都換成了一排排似歐式建築的高層建築物,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好多好多,隻是……感情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呢?

我真在酒店門前,深深呼吸著屬於這座城市的氣息,身著一套職業裝,淺米色的,把頭發綰起,更添一份成熟的韻味,用七哥的話說,這叫成熟女人的魅力。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回學校了,好像從畢業之後,藤清寒這名字成了我們全家的禁詞,包括C大也間接變成了禁詞。

知道要去C大的時候,我的心情特忐忑特猶豫,又期盼著能夠見到他,又很害怕見到他。我選擇提早一天來C市,而七哥似乎也知道我的心思般,沒有阻止我,倒是我似乎又從周梓睿眼底又看到他那受傷的神情。

好像這段日子以來,我越來越會去在意身邊的周梓睿,他的存在感已經深深地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我甚至有點害怕獨自麵對他的那種感覺。

校方安排得很周到,在藤家旗下的五星級酒店,以及附近的連鎖小酒店,全部都包下來了,隻要是持有C大周年慶的邀請函,都可以在酒店裏免費吃住。

這點也正體現出了藤家的經濟實力,要是換了別的企業,單是那上萬人的夥食和住宿,都有夠忙得了,不過能被邀請來參加的都是以前在學校裏有得過獎,為學校榮譽做過貢獻的人。

趁著七哥和周梓睿在講電話的空隙,我拿著自己的袖珍手提包獨自一人前往學校,學校裏已經布置得很漂亮,不過經過那楓林的時候,這裏卻風景依舊。

一個人靜靜地走了二十多分鍾的路,穿過楓林走到後麵的小山坡,這裏還是以前的樣子,什麼都沒變。

我還記得在這裏,曾經有人偷拍下了我跟他人生中的第一張合影,很美。也許我跟他的交集應該是從那裏開始的,或者是從更早以前,自己才三歲的時候,一起被綁架時,他表現得像英雄一樣保護著我跟七哥時,也許我們倆的命運就已經被緊緊綁在了一起,可是,真的被綁在了一起嗎?如果是真的,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就像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般,眼角不經意看到在那把木製的坐椅上,那上麵有一片幹枯的楓葉,就好似自己那片被壓碎的楓葉。

突然心底有一絲期盼,就好像是看到他也來過了一樣,有些緊張地掃向四周,沒有人。不信邪地又到處轉了一圈,直到確定沒人才徹底死心了。

也許這隻是某個同學在這裏談戀愛時不小心落在這裏的吧,肯定是我想太多了,畢竟走上這裏要經過一片楓葉林的。

在這個學校裏,有著太多我跟他之間的回憶。

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路過夏鳴湖,在晚霞和路燈共同輝映下,猶如披了一層薄紗般,加上湖邊被風吹動的綠柳和湖心小亭,更加飄渺夢幻,仿佛置身仙境般。濃鬱的桂花香,讓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見藤清寒,好象也是桂花開的時期。

回到酒店時,我剛推開門,看到七哥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左轉右轉的,正跟周梓睿說得耳紅脖子粗的,回頭一看到我,在我還沒反映過來之前,已經被他緊緊抱住了,我無奈地任由他抱著,我知道我又一次讓他擔心了。

就算他結婚了,可是他對我的關心依舊一分也不少,依舊像以前一樣,把我當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照顧著擔心著。

“你走的時候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手機也沒開機,弄得謹緊張了一下午。”周梓睿聲音有點淡又有些焦慮,可是我依舊可以感覺得到他說得不是七哥,他其實想說得是他也很擔心我吧。

南宮和歐陽倆公婆也突然出現在酒店門口,這可著實讓我們大吃一驚。因為他們以前在學校裏沒有得到過任何榮譽,所以應該是沒有收到學校發的邀請函。

收到我們疑惑的眼神,南宮無奈地跟我們哭訴著他的無奈啊,“還不都是她,硬說一定要過來看看當年的四大王子是不是都結婚了。”

“唉……”我無奈地偷笑,就算已經是一個孩子他媽了,可是歐陽依舊還是藏不住她那八卦的本質。

“難道你們不好奇嗎?我知道石學長娶了一個長得跟小蔓很像的老婆,周學長當然還是一直陪在我們小蔓身邊了,可是方楠學長和藤學長,你們就不好奇嗎?”

聽到歐陽無意間提到藤清寒的時候,我的臉色“唰”地一下慘白了,我突然感到有點暈眩的感覺。

“歐陽。”石謹阻止著歐陽繼續說些什麼,“小蔓,你哪裏不舒服啊?”

我輕輕地搖頭,歐陽這才意識到我的狀態似乎不太好,而後又後知後覺地喃喃自語,她應該是想起過去我跟藤清寒那些曖昧過頭的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學校還有專車來接大家去學校,被安排在了貴賓座上的我們,我一時有些好奇地拉住石謹的衣角問道,“為什麼會安排我們在貴賓座上?”

C大那麼多屆的同學,他們甚至有人成為了物理學家,還有人成為了國家外交部的官員,而我們,似乎隻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員,我沒有理由我們被安排在貴賓座上。

方謹顯然也不懂,“不太清楚,靜觀其變吧,聽說……”方謹猶豫了下,接著似乎在心頭考慮了很久,才說道,“蔓蔓,有些事也許現在我說出來,會比等下你自己看到更好些。”

看到方謹嚴肅的表情,我突然有點想笑,現在的他,好像小老頭,“什麼事啊,別這麼嚴肅嘛。”我說話的同時,伸手很不客氣地輕輕扯了扯他的嘴角,示意他要多笑笑。

“聽宣傳部的學長說,今天藤清寒也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這話的我,笑意似乎在瞬間僵在臉上,心頭頓時五味雜陳,十幾年不見的他,也許從我來到C大的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會見到他的準備,可是當聽到真的會見到時,我卻又退縮了,甚至連手腳都顯得有些越發冰涼。

一雙濕熱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我回頭看向手的主人,是周梓睿,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那麼默默地陪在我身邊,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他那溫暖的手給我溫暖。

就算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我依舊看懂了他眼底的鼓勵,我也用力地點了點頭,為了藤清寒,那個在多年前輕易地許下要娶我的諾言,而在當年又放了我鴿子的男人,而且一放就放了十年,這男人,還會讓我的心為他再次跳動嗎?

我在心頭不斷地警告自己,不準緊張不準緊張,他又不是什麼猛獸,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用,我依舊緊張得要命,手腳從剛才的冰涼,到此刻的手心冒汗,腳底冰涼。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不然我不會有這種現象。終於,在大家的的期盼聲中,還有主持人宣布周年慶拉開帷幕時,台上走出一排領導人。

他也在裏麵,就算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就算他帶著黑色帽子刻意壓低帽沿,就算他戴著寬大的墨鏡,我依舊能一眼就認出他來,這麼多年不見,他什麼都沒變,也許這麼多年來,變的不過隻是那種叫感情的東西。

我甚至有股衝動,想衝上前質問他,這麼多年來,他究竟去哪裏了,當年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究竟算什麼?可是在看到他牽在身邊的那女人時,我的腦子依舊是一片空白。

何月苒,那個瓜子臉,彎月眉,大眼睛,櫻桃小嘴的女人,那位曾經說過,她不會放過我的女人,那個沒有考上第一名,卻依舊被保送到法國的女人,我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大大諷刺的笑。

原來他當年說得會保護我,原來這一切都不過隻是一個借口,原來他跟她才是玩真的,原來自己不過隻是一直在扮演著一個小醜的角色,一個白癡的女人。

藤原野,藤清寒的父親,這位神秘的藤家人第一次出現在五十周年校慶上,他熟練地說著很多客套的話,我都沒有聽進去,我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著藤清寒和何月苒一直交握在一起的手,甚至看到他們不時在低聲說著什麼,我的心頭有多嫉妒他知道嗎?

淚水慢慢地聚集在我的臉上,我等了他五年,我甚至擔心他當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沒有趕來,我一直擔心的他,原來他隻是隨口說說在我畢業時要娶我,他就這麼毫無預警地闖進了我的生命裏,又毫無預警地退出了。

最後當藤原野宣告藤清寒和何月苒要訂婚的消息時,全場抱以熱烈的掌聲,當然,也有一些跟我們當時一起讀書過的校友,多少知道一點我跟藤清寒事情的同學,帶著一絲同情看向我,還有些卑劣地諷刺著,“看吧,還是藤學長和何學姐般配,不像某些人。”

我不想多聽他們說些什麼,但是我也不想這麼沒風度提前離開,我默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著淚水啪嗒啪嗒掉在自己的手機鏈上,我也沒有伸手去擦拭,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在心底大聲地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狼狽的表情,不知道台上的講話進行了多久,“石蔓……”一直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我頭頂響起,我才被迫無奈地抬起頭。

對上何月苒那雙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眼睛,她此刻正帶著一副勝利者的表情看向我,一旁的藤清寒,一臉的冰冷,是他那副最愛麵對大眾的表情,手卻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故意到我麵前來炫耀他們的愛情有多甜蜜嗎?藤清寒,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小野貓……”一抹邪魅的笑浮上藤清寒的嘴角,叫著那個專屬他給我取的綽號,我注意到了,當藤清寒叫出小野貓這名字的時候,何月苒的眼底似乎也閃過一絲悲哀的絕望,稍瞬即逝。

此刻,這一聲小野貓,對我來說卻更像是莫大的諷刺,我依舊沒有出聲,我怕我一出聲,就會讓他們聽到我哽咽的苦澀。

“不好意思,請你不要叫我的未婚妻小野貓,我很不喜歡。”坐在我一旁的周梓睿突然站起身,用著那種他認為最適合保護我的方式幫我挽回了屬於我的麵子。

藤清寒似乎也沒有想到會見到周梓睿的樣子,這麼近距離,我明顯可以感覺到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一僵,而後何月苒似乎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什麼,他依舊還是那副邪魅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他究竟在想什麼。

“原來你跟石蔓已經訂婚了,恭喜你啊,周梓睿,這麼多年可真不容易。”雖然是恭喜,可是怎麼這口氣聽著更像是諷刺。

“謝謝你,我會給小蔓幸福的。”周梓睿說這話的同時,也已經朝我伸出手來,其實我自己也不想在藤清寒麵前認輸,因為我比誰都更清楚,今天這出戲,我不能輸,也輸不起。

收拾起悲傷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優雅地把自己的白皙小手交到周梓睿的手上,麵露微笑地看向他們,“也祝你們幸福美滿。”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我能說出這麼違背我自己良心的話。

後麵那次周年會是怎麼結束的,我又是怎麼回到酒店的,我整個人就好象還一直活在過去中,我甚至連自己是怎麼回到這座城市的都不懂。

好像還忘記了跟周梓睿道謝,要是沒有他,我在周年慶上應該是全校那麼多屆同學眼中的笑柄吧。

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我靜靜地站在神父前,我身邊站著周梓睿,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他是我今天要嫁的男人,以後要一輩子在一起的男人了。

聽著神父一遍又一遍問著我願意不願意時,我的腦海裏竟然什麼都想不出來了,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藤清寒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你說,我是要把你藏起來還是向大家宣布你是我的?”

“如果你願意承認我是你的,我也很樂意。”

“小野貓,好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等你一滿二十周歲我就可以把你綁在我身邊。”

“等你畢業那一天,你就要嫁給我。”

我竟然連那麼簡單的三個字“我願意”都說不出口,難道我的愛情,真的要因為一個賭氣,就這麼選擇跟藤清寒在同一天結婚嗎?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那天報紙上很大條地登著今天十點他們的婚禮會在某教堂舉行時,我竟然很白癡地跑過去問周梓睿“你願意娶我嗎?”

然後就有了今天這樣的一幕,甚至連朋友都沒有請到幾個,就自己一家人,連周梓睿在老家的親人都來不及通知,我就這麼陪著他進了教堂。

可是聽著神父一遍遍問出那話的時候,我猶豫了,我不敢了,我知道,在神麵前說謊話是不對的,所以我不能回答我願意。

最終的最終,我還是對著周梓睿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挽著那長長的婚紗裙擺,跑出教堂,隱約中似乎聽到周梓睿在我身後說出祝福我的話,但是我卻不敢停下來。

我知道,我對不起一直把我當寶貝的家人,對不起一直以來默默關心著我,默默守護著我的周梓睿。

是我一次又一次給了他希望,又一次又一次把他從希望的邊緣推向絕望的穀底。

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教堂門口,我好象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一般,卻無意間看到了筆挺站在教堂邊上一處角落的那個身影,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他——藤清寒。

他帶著墨鏡,手裏拿著一把拐杖,這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樣。

頓時一陣苦笑,我就這麼逃婚了嗎?而他在這裏做什麼,難道是在這裏等著看我逃婚,等著看我笑話嗎?我是不是應該再折回去,完成我那場沒有幾個朋友,才進行到一半的婚禮呢?

腦海裏卻突然想到他要在10點結婚的,那麼此刻出現在這裏的他?一種很強烈的念頭促使著我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可是他依舊一動也不動,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緊蹙著眉頭,似乎在認真地聽著教堂的鍾聲。

走到距他還有2米的位置,我莫明地停了下來,我突然很想問他,現在9點半了,他為什麼還不回去結婚,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我要結婚的教堂這裏。可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就這麼傻傻地站在他麵前。

良久糧久,似乎也意識到了我的存在,兩人又僵持站了好久,最終還是他先開的口,“你是誰?”

他在問我是誰,我的腦海裏有片刻的休克,我站在他麵前,他竟然問我是誰,在C大五十周年慶上,他不是還很大方地向自己祝福,這麼快他竟然會在這種場合問出這話。

苦笑在臉上不斷擴大,驕傲不容許自己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驕傲地離開,對於一個在幾天內竟然連我是誰都可以忘記的男人,我為什麼還要對他有所留戀呢?

他也沒有追來,可是我卻又不爭氣地再次回頭,他還站在那個位置,此刻旁邊站著一位身著黑色西裝保鏢打扮的男人和同樣身著白色婚紗的何月苒,顯然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藤清寒身上,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