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你好歹毒,你害了影貴妃還不夠,連三殿下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簡直不是人,活該你一生流離失所,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謝成聽她說完如同瘋了一樣,他手腳不能動,口中不擇言語,憤怒到極點。
赫連卿立刻上前按住他,厲聲道,“你說什麼?母妃是被害死的!?”
“是她,是她害死影貴妃!”謝成老淚縱橫,“奴才那幾年一直派人追查她,卻遲遲沒有音訊!”
“為什麼到現在才說!”赫連卿聲音幾乎變調,他攥著謝成衣襟的手幾乎捏緊到泛白。
“奴才是猜測並沒有證據,三殿下還年幼,您的脾氣太倔,沒有人保護殿下左右,在這個宮中有讓一心想殿下死的人,更有太多的辦法對付殿下,皇上有外戚的掣肘,影貴妃臨終前將三殿下與謝陌年托付給奴才照看,奴才能做的隻是暗中打探消息,最重要的是保住三殿下安危,奴才無能是奴才沒有用!”年近半百,謝成卻如孩子般嚎啕大哭。
他辜負了影貴妃對他的期望!
“奴才該死啊,沒有及時告知三殿下,倘若真的害了小皇子,奴才…”他猛的停下,想都不想的對著冰冷堅硬的地麵重重撞下去,即刻鮮血四濺,赫連卿再想阻止也來不及。
頹然的,他放開謝成。
謝清璿輕蔑的撇了一眼冷笑,“到真是個忠心的奴才。”轉而她對怒目相對的赫連卿接著說道,“卿兒,姨娘等你的答複。”
心頭噴薄而出的憤怒,他懷疑過母妃的死有蹊蹺,卻沒有想到會是謝清璿。
“你想要什麼?”他一字一句問道。
“你還有什麼能給姨娘?你的命最多到三十歲,這帝位不如讓給你弟弟春水吧。以前,你也疼愛他。”
赫連卿點頭輕笑,“春水真的父皇的孩子?”
“你母妃告訴你了?那更好,你自小就隻信你母妃的話,唯一錯的一次,就是吃了衛鳶送來的壽麵,離人淚的滋味還好受嗎?這些年姨娘擔心你撐不住,眼下就看你的孩子能否如你一般有造化了。”
赫連卿一生最恨被欺騙利用,偏偏是他自小尊敬的姨娘下的毒手,他一生最愛的女子是母妃與安紫薰,母妃已逝,而安紫薰還要遭受上邪大法無止盡的折磨。
父皇曾經弑兄殺弟,現在他麵前更是一番選擇。
垂垂老矣的父皇,他心愛的女人,他期盼的孩子,代價是西楚百姓。
“該死的是你!”狂風疾馳,謝陌年蒼白的臉幽黑的瞳,身形如鬼魅閃動,一柄長劍在他手中出神入化,他縱身掠過赫連卿,一劍刺向謝清璿。
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他如入魔般瘋狂,刹那從四周殺出幾道人影將謝清璿護在身後,與謝陌年糾纏。
謝陌年必殺致死一招刺穿那些死士的心房,卻發現他們恍如無事,他被幾個團團圍住,他並不慌張,血的味道隻會讓他發狂。
謝清璿不敢輕敵,謝陌年雖然與她合作就是個從不聽任何命令的人,他劍術一流,殺人如麻,從不心軟,瘋的時候他在修羅場一夜斬殺數百人。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安宗柏與赫連禦風,他為的是謝鴻影。
那些追殺她母子的殺手,全都死在他劍下,他保住她的性命,她隻要抬出謝鴻影,比什麼都管用的能利用他。
一旦被他知曉真相,謝清璿早就準備這些死士對付他,謝陌年也是人,不是神,他並不知道這幾年她對他下了微量的毒,一點一點,累積成多。
他受過亡國與親人死在眼前的刺激,這些毒素並不會致命,不過時間久了,會令他原本就容易發狂的神經頻頻失控。
失控到他自己都不能控製,說不定瘋到哪一天能殺了死自己。
就像現在,謝陌年再是凶悍,一旦用功過度,誘使毒發,死的隻是他。
赫連卿趁亂扶過赫連禦風,他一直再發抖,恨恨的瞪著同樣怨恨望過來的謝清璿。
“朕的皇位是卿兒的,朕愛的人隻有影兒一個,從來都隻有她!你與赫連春水想都別想,朕不會承認,死也不會承認!”赫連禦風顫抖,眼瞳紅的嚇人。
赫連卿趕緊點住他穴道,防止他身體中的毒行走到心脈。
“我早就料到你會如此,我不會再求你,你想死沒人攔你,就看你的好兒子舍不舍得你死了!”謝清璿冷笑連連,毫不在意。
袖中雙手卻按壓著止不住的哆嗦,她從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哪怕到了臨死,也決然不肯承認她與春水。
一側謝陌年開了殺戮,他完全殺紅了眼睛,那些死士被他劈的七零八落,他甚至一劍斬下死士頭顱,他多處受傷,黑色衣衫浸透,鮮血滴落在地,他笑著斬殺完最後一人,白森森的牙齒像餓極的狼,占滿血的氣毫不留情的刺向謝清璿。
淒厲的喊叫響徹天際!
接近行宮時,安紫薰突然捂住心,她急忙抓住身側的木棉,冷汗衝去臉頰雙唇的胭脂,她整張臉呈現駭人的青灰色。
淒厲的一聲從行宮裏傳出,她頓時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