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上說你20歲出國,現在回國的心情怎麼樣?”
下了飛機,冉西很自覺的拿過行李。
“沒什麼特別的。”我用手拉低帽子,“我明明是21歲走的……”
我把手插在口袋裏,冉西跟在我身邊。那麼時候在飛機上沒辦法趕他下去,現在到是想趕也趕不走了。
我一眼就看到大廳裏的滕炎。
那個時候他也是在這裏送我上機,臉上帶著一貫寵溺的笑,一派成熟男人的雲淡風輕。
左手卻不自覺的握成拳,一如年少衝動的時光。
而現在,他又站在這裏,笑容未變,麵容愈加的剛毅挺拔。他迎上我的腳步,說,“遲平,下午好。”
四年時光,恍如昨日。
我停下腳步抬起頭看他,“滕炎,好久不見了。”
“是,真的很久了。”滕炎的笑容微苦,“久到我以為你再也沒有理由回來了。”
我沉默。我總是無法直麵滕炎略帶傷感的眼神。
“遲平,他是誰?”冉西忽然小聲的在我耳邊問。
我反應過來,“他是滕炎,哥哥。”又轉向滕炎,“這是冉西,是男……”
“男朋友。”冉西挑起眉。
滕炎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變化,他看著我,“哦?”
我無奈,抬腳向前走去,“是男保姆。”
走了幾步,聞到一陣梔子花的香味,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正裝的女人。
“滕小姐,請往這邊走。我轉過去看滕炎,滕炎有些無奈的聳肩,“我的助理孟辛,來當司機的。”
我點點頭,“辛苦你了。”
“哪裏,滕總比較辛苦,他取消了今天所有的會議,在這裏等了近兩個小時。”孟辛的笑容有些勉強,“也不知道飛機是不是誤點了。”
呃,被責怪了。
我看了滕炎一眼,“我有讓你來接我麼。”
我懶得管滕炎僵硬的臉和孟辛的錯愕徑自往前走。冉西在我身後吐吐舌頭跟上來。
滕炎目光寒寒的掃了孟辛一眼,“能不給我添亂嗎?”
“滕總……”
“回公司去。”滕炎不在看她一眼,“遲平!”
我沒有回頭,滕炎跑到我前麵,“公寓已經被可可的媽媽收回去了,住我那裏。”
“奇怪,街上的賓館那麼多,我怎麼好意思麻煩滕總。”
“遲平,對不起,我道歉行不行?”
“不敢,滕總今非昔比,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勞煩。”我不動聲色的後推一步,“冉西,我們……”
我轉過身,發現冉西的臉色不太對。
“遲平,我……難受……”冉西笑笑,一頭栽了下去。
“冉西!”我慌了,忙蹲下去扶他。
滕炎先我一步把他抱起來,“車在那邊,去醫院!”滕炎皺著眉,“孟辛,讓醫院準備好,我們半個小時到。”
“哦,好!”
滕炎讓冉西平躺在後座,上車把車開的飛快。
二十八分鍾,冉西已經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醫生診斷結果,嚴重的水土不服。
冉西蒼白著一張臉還試圖安慰我,“沒事,剛到日本的時候也是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滕炎皺眉,“你不是中國人?”
“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
“混血兒?”
冉西點頭。
“去日本之前你在哪兒?”
“……英國。”
我有些驚訝,“英國國籍?”
“哎呀,記不清啦。”冉西把被子拉過頭頂,“累了。”
我把滕炎拉出去。
滕炎有人深沉,“遲平,這個冉西的身份你清楚嗎?”
我搖頭。
“我覺得他不簡單。”
“也許吧。”我沒有要談下去的意思,“別動他。”
“遲平……”
“好了。你很空麼?空的話帶我去看妙可可。”
我一直覺得妙可可骨子裏是個具有陽光氣質的人。喜歡用嗲嗲的聲線講話,喜歡在話的末尾加上“來著”這樣的判定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