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
看見冉西被燒成破爛的西裝,冉西因為大麵積燒傷,處理完傷口依然昏迷不醒時,我恨不得把許若翊抽筋拆骨,用力將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滕炎接到消息後撇下正在談的項目飛回來,看見我和冉西是震驚了好久。
然後,他說,“遲平,我要許若翊付出代價。”
其實我總是活在後知後覺當中。
床頭的那本畫冊,因為熱度而微微卷起,卻因為冉西一直將它貼身護著毫發無傷。我問自己,冉西的命和畫冊哪一樣更加重要。
冉西為了我兩次衝進火場。第一次是為了我,第二次就是為了這本畫冊。
那本畫冊上畫的都是我,我把它比自己的命看的還重要,可是我願意用這本畫冊換冉西毫發未損。
而滕炎,他去找許若翊,盡管許若翊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可是他的手還是染了鮮血。
許若翊死了,誤傷至失血過多而死。
滕炎去自首。
阿露和堪趕過來,我站在警察局門口,目光呆滯。
“死丫頭,死丫頭你別急,先別急。”阿露摟著我都快哭了,“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許若翊的家人將滕炎告上法庭,就算不能讓滕炎抵命也勢必要讓滕炎永不見天日。
堪一直在和許家周旋,滕澤樹和封逸也出麵,可是偏偏許家有一根硬骨,一口咬住滕炎是蓄意謀殺。
阿露在醫院陪著我和冉西,孟辛自從滕炎出事後兩頭跑,人很憔悴。
我一直不肯休息,坐在冉西床邊不走。
阿露沒辦法,也不強求。
我把頭斜靠在牆上。看著畫冊淒涼的笑,眼淚卻落下來。
“為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我喃喃自語,胸中一片悲傷,絕望席卷全身。
手上突然傳來溫度,我看過去,一直昏睡的冉西已經醒來。
“……遲平,別哭,我在呢……”
我咧嘴笑,終於還是淚流滿麵。
冉西知道滕炎的事後沒有慌張,他叫來護士,執意拆掉身上和臉上的紗布,將觸目驚心的傷口暴露出來。
我的眼淚又流出來,冉西笑,“遲平,沒事。”說著將手機遞給我,“幫我拍幾張照片。”
冉西將照片發出去,還附帶寫了一封信,他看著我,“遲平,沒事的,你別擔心。”
第二天,堪驚奇的發現許家背後的硬骨抽身了,而後警察又找到許若翊縱火的蛛絲馬跡,確定滕炎是自衛傷人,許若翊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死亡,與滕炎並無直接關係。
法院最後判處滕炎三年有期徒刑。
判決那天我去了法院,滕炎被帶進去的時候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揚起他不可一世,仿佛君臨天下般的笑容。
他說,“遲平,我沒有後悔。”
我朝他鞠躬,說哥。
我決定放棄和封逸的DNA比對,誰是我的父親根本不重要,我感謝他,沒有他我絕對不會遇見滕炎,不會有滕炎守在離我最近的地方。
我去送許若翊最後一程。
許風照見了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淡淡的說,“你來了。”
許風照身邊站著一個女人,並不漂亮,許風照讓她去勸一勸正在痛哭的母親。
“你還是害死我弟弟。”
“別冤枉我,他差點讓我省掉進焚化爐的步驟。”我麵無表情。
“你的意思是他該死?”許風照眯起眼睛,氣場危險。
“他隻是不能再好好的活。”我這直視許風照的眼睛,“這是代價。”
“本來應該讓滕炎也付出代價的,隻可惜……”許風照的表情恨恨的。
“我很好奇,許家背後的人是誰?”
許風照的表情一頓,“Joy……”
我笑了,“許風照,你真失敗,Joy愛錯你了。”
許風照的表情慌亂起來,“不不,我們……我們隻是不能相愛……我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