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又流下來,止不住的脫離眼眶。我用手捂住嘴,努力控製自己不發出聲音。
“……她其實很聰明,很善良,但是一直都喜歡吧自己藏起來。她那麼敏感,膽子也很小,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把自己裹起來……你看她好像很堅強,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承擔,但是啊,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抹平她的眉……就是這樣,她會自卑,會逃避,所以一定不要給她推開你的理由,不要離開她……”張未看著冉西,眼眶裏有浮動的淚水,但是他沒有讓它掉下來,“還有那麼多那麼多,有機會我真想全部告訴你……以後,她就拜托你了……拜托……”
門“砰”的一聲合上。
我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心底騰升出劇烈的疼痛,撕扯著我的心髒,將我築起的用來遮蔽痛苦的城牆盡數毀去。隻覺得血液由身體的毛孔蒸發出去,骨與骨的接合斷裂開來,神經因為負荷一根一根被扯斷,細胞急速死去,再沒有新的細胞生成,完全失去生命的跡象。
我癱軟在床上,因為劇烈哭泣造成窒息不得不大口喘氣,冉西抱著我幫我順氣,我大叫著,哭喊著,舌頭被牙齒咬破,血從嘴角流下來。
冉西抱著我,拚命的試圖讓我安靜下來,他說,“遲平,你還有我,我還在這裏……”
我沒有後悔我做的一切,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依然會重複和現在一樣的舉動。
盡管有無數次因為心痛從夢境中醒來,但是我很慶幸,疼痛提醒著我,你是真實存在的。
呐,阿未,冉西說我們都太理智,到最後隻剩下滿身痛苦,可是阿未啊,我們畢竟是無法做到義無反顧。
你善良,你了解我,你離開我以後就真的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你讓我從此陷入你的陰影,你寧可叫我恨你也不要我留戀你。
其實我都明白,我按照你希望的那樣放你離開,讓你以為我不會原諒你我恨你,隻有這樣你才不會太過牽掛。
我不是適合和誰度過一輩子的人,就像你說的我會用一個理由推開身邊的人。
你能給我安全感,可是我不能拖累你。
我用十年時間編織一個推開你的理由,我入戲太深就真的騙過我自己。
你不必再對我抱歉,你會遇到一個適合陪伴你下半生的女人,會與她結婚,生子,像每一個平凡而幸福的丈夫那樣。
我和從前一樣希望你幸福啊。
春節的假期全部休完以後冉西辭掉“封誠”總經理的職位,他說上萬塊夠他揮霍幾年的了。
我去見過滕炎一次,他瘦了點,好在精神很不錯。
我告訴他我買了冉西一晚,他想了想後點頭說他不介意。
“你什麼時候能注意到身邊的女人?和我相比,孟辛適合你太多了。”
滕炎不說話,時間到後他讓我有空去看看滕澤樹。
滕炎出事後“滕氏”就由堪和滕澤樹一起顧著。
我買了很多禮物,有給阿露的,也有給阿露女兒的。
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阿露最後沒有給她的女兒取上“愛晶”這樣會被唾棄的名字,而是取名為尋。
“遲平,你到底認識路嗎,怎麼走來走去都在這裏亂晃?”
“我知道是往這邊走,具體位置不記得了。”
“天,你這個路癡,你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重!”
“是你自己要跟來的,關我什麼事?”
冉西表情鬱悶的翻了個白眼,“我來見我女人的老爸,萬一他對我不滿意不肯把你托付給我我還不傷心的要死。”
“冉西,我記得我有給你十萬塊吧。”
“嗯,對啊,怎麼了?”
“所以。”我停下腳步,正了正頭上的帽子,“我是雇主,不是你的女人,是我自己的。”
冉西啊了一聲,隨即鬧起來,“不行,那十萬是嫁妝!嫁妝!”
我不理他,麵無表情的往前走。
前麵的一幢房子開了門,一個頭發微白的男人走出來,目光停留在我和冉西的方向,微微驚訝。
我微笑起來,思量著是不是該叫他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