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會中毒啊,還不知道是什麼毒。夏沐暗道。
“身中劇毒,卻沒有細加分析而用舊的方法,此為處變不明。”回春細數夏沐的第二條罪狀。
哎,師父怎麼知道的,莫非被跟蹤了?
“情況危急,以身相救,這點,不知道該說你大義凜然,還是榆木腦袋。”
“當然是大義凜然啊,”夏沐小聲嘀咕,“我是師父您的好徒弟嘛。”
“對,你是。”回春接口道,“所以你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嗎?”
“是五步無,”夏沐即刻補充道,“不過是周天啟中毒了,不是我。我應該是後來才中的。”
“嗯。”回春道,“你知道你後來中的毒是什麼嗎?”
“不知道。”夏沐聲音更小了,瑟縮在被窩裏,不敢看回春。她覺得很丟臉,丟師父的臉。
“此毒名為花迷,取‘亂花漸欲迷人眼’之意。”回春出奇地沒有指責夏沐,而是解釋道,“凡中此毒者,男性陷入幻覺,如墮火海,女性如入冰川,它能破壞五髒六腑,本來全無生還可能,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脫險的。”
夏沐臉立刻紅了,他們是那樣脫險的……回春說這話,是在譏諷她吧……
“此種毒煉製十分複雜,對人傷害巨大。但自古福禍相依,利弊相連,它毒性巨大,但若能挺過去,至少十年之內,我是不用再擔心你會病倒或是中毒了。百年之內,小病小毒已經無可奈你何。”
夏沐聽完,兩眼放光:“那天啟豈不是不用再怕被人下毒了?”話音未落,她頓覺不妥,扭過頭去看回春臉色。還好,還好,沒黑透。
回春繼續道:“也算你命大,沒有死在毒上。但以你現在的身子,再和周天啟進行那種高強度運動,我不保證你不會死在床上。”
回春還笑著,不過夏沐覺得那笑容裏有萬把尖刀拋出,筆直地直插她心房。
師父一定是跟著她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怎麼不去學學禮義廉恥,孤男寡女的,講這個真的好嗎?她一頭縮進被子裏。
“行了,徒兒,我知道你臉皮比城牆還厚,不會在意這個的。”回春道。
夏沐默默地從被窩裏鑽出來,師父你有沒有修養啊,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詞嗎?
“我是想讓你知道,不要傷害到自己的根本。”回春道,“我教不了你多久了,你學一點是一點。”
什麼意思,師父不要自己了嗎?今天所有的話都沒有這句帶給夏沐的震撼大。她顧不得許多,跳下床,抓著回春衣袍:“師父你不要我了嗎?我以後一定聽師父的,求師父不要趕我走。”
“放開吧。”回春輕掰她的手,“一切皆有定數,你我注定要別離,這在相逢時已然注定,強求無益。”
“不!”夏沐才不跟他講道理,她就每一次講得過師父,“什麼鬼定數,我才不信。師父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求你不要趕我走!”
她的記憶中,從來都有師父的影子。她不能想象沒有師父的日子。
“沐頭,”回春輕撫她的頭發,“你可知,你快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