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其實不知道自己的年齡。
記事以來，她便一直跟著師父了。對她來說，師父就是家人，她不要離開他。
隻是，現在師父說起這事，莫非……
“根據我朝律法，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八加冠。”回春道，“到這些時候，他們就能婚配嫁娶，組成家庭。”
成家……夏沐睫毛猛的顫抖，師父的意思是？
“沐頭，你已經可以嫁人了。”師父看著她，溫柔地說，如同對著自己的女兒。
嫁人！周天啟的名字瞬間蹦進夏沐心中。
“沐頭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還要有實力，要有身份背景，師父可給不了你這些。”回春道。
夏沐暗道，可是師父你給了我命，你救了我。
“你好好養著，這些天就吃好喝好玩好，我們又要趕路了。”回春突然轉移話題。
哎？夏沐疑惑:“去哪裏？”
“中原。”回春笑眯眯的，“如果我們行程快的話，還能趕上花朝節呢。”
花朝節是中原特有的節日，原本是為了像花神祈禱，後來慢慢變成娛樂性節日，每到這個時候中原就特別熱鬧，各式好玩好看的東西都有。
夏沐對這個十分感興趣。她有幸在中原度過一次花朝節，真的好好玩。
“師父，我沒事了，我們趕緊啟程吧！”夏沐嗖一下站起來，拍拍胸脯道，臉上綻放出期待的光芒。
回春就知道她這副德行，搖搖頭，道:“你內體尚虛，不可貿然上路，好好休息吧。”
“哦。”夏沐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終究未說出口，乖乖上床。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回春淡淡道，“周天啟，沒事了，已經回去周府了。”
夏沐一直想問這件事來著，隻是沒找到機會。師父卻自己告訴她了。
夏沐看向門口，那裏已經沒有了回春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走了。
夏沐心裏有些難過，堵堵的，好像再也見不到師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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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某的酒館裏，顧回春和他選了個僻靜的角落，挑了幾壺陳年老酒，上了幾味小菜。木質桌子擦得幹幹淨淨，桌子靠窗，窗外是一片蕭疏竹林。
“這種地方你也能把珠子種活，真是厲害啊。”回春瞟一眼竹林，道。
“見笑了。你看看這樣的竹林能叫好嗎？就吊著口氣而已啊。”葛某呷口酒，道。
“好歹還有一線生機。”回春眼裏閃過一抹黯然，拿起小酒杯，細細品一口。
他話中有話，葛某動作頓了下，笑道:“你還是那樣，喝不了大的，隻能一口口喝。”
他聲音帶著北人特有的豪爽與豁達，回春知道，自己是怎麼都學不來的。
“被你發現了。”回春自嘲，不緊不慢地又品一口小酒，不為葛某的話所動。
“哈哈，好！”葛某道。回春這點讓很多人無語。沒錯，你說出他的缺點，他大大方方承認，還向你道歉。
“又要走了嗎？這次可沒待多久啊。”葛某道，仿佛離別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嗯，時候到了，沐頭不可能一直跟著我。”回春說，“她必須回歸自己的生活。”
“是啊，可是她身份不簡單啊，你不擔心？”葛某問。夏沐跟了回春有十幾年了，回春對她不可能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