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衛家為陛下穩定了江山，陛下不會這麼對衛家。”
“實話告訴你吧，是本宮讓你陛下重用你的弟弟和侄子，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你見過有幾個戰功赫赫的將軍是善終。本宮還要告訴你，巫蠱之禍也是本宮故意上當的，為的就是離開這血腥的未央宮。說起長門之事，本宮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和平陽，若不是你們得意忘形，徹兒怎麼會知道你們在背後謀劃了這麼多事情，又怎麼會對本宮產生愧疚，保下我陳家所有人。”
藍天凰的眼中盡顯耀眼的鋒芒，
“這不是真的，你騙我！”
“騙你！”藍天凰笑得更得意了，她直盯著衛子夫的眼看。“那你看看這個吧！”她從袖子裏拿出一道蓋了玉璽的絲帛詔書，緩緩打開。
上麵寫著：
今劉徹與陳嬌和離，從此男再娶，女再嫁，互不幹涉。
衛子夫顫顫悠悠地捧著詔書，眼睛瞪得大大得，想要找出一絲破綻，沒想到自己的眼淚卻打濕了詔書。
“早在被廢前，本宮就自讓後位了。而且，本宮的兩個哥哥也活得好好的，根本沒有自殺。但，徹兒確實有個皇後，與太子覬覦帝位，謀反失敗，獲罪連坐。想必現在太子已經自殺了，子夫不去陪陪你的兒子嗎？”
言畢，身後緊隨而來的紅袖呈上來一條白綾，藍天凰嬉笑著接過白綾，將白綾置於手中揮舞，最後玩膩了扔在了衛子夫麵前。
“你是歌女，用白綾來結束自己的一生再好不過了。衛皇後要是不肯自己體麵地離開，你們就讓她體麵。”
“諾！”身後的宮人都是太皇太後生前安排在宮中的耳目心腹，那個曆經三代的老人，在臨死之前，為她活在世上唯一的女兒留下了全身而退的資本。
藍天凰頷首盈盈地走出椒房殿，殿門轟然關閉，鋪天蓋地的黑暗就席卷了她，眼皮開始不聽她的使喚，雙腿也屈膝向前倒去。
撐了這麼久，她也很累了。
成也巫蠱，敗也巫蠱。
她一向重視因果，當年在大學課堂上，她以因果之說解釋推理****二後遭遇，贏得了學生的掌聲。
未料，就在當晚，自己就出了車禍，靈魂穿越到了漢朝。
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三世因果，循環不失。
她的今生成了她的夢境，而她的前生則成了她的來生。
究竟要經曆怎樣的輪回，才可以平息那個女子心中的哀怨。
藍天凰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厚重的懷抱，身體被人淩空抱起。
“嬌兒，嬌兒，我已經下令將衛家獲罪連坐，那些害你的人都遭到了應有的報應！”是劉徹的聲音，他也老了，蒼老的聲音裏裏滿含著悲憤。
為了成全史書的記載，她小心翼翼地謀劃，終於把親近之人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她借曆史之手殺了劉據，滅了衛家，可劉據終究是劉徹的兒子，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人為此喪了命，她知道這一天到來後，她要逃不了用生命來為自己贖罪的下場。
是時候撒手離開了。
他是阿嬌的徹兒，卻不是她的阿澈！一個是來生，一個是前生。
究竟誰才是誰的誰？
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睜開了眼睛。
“徹兒，你有沒有愛過嬌兒？”
“我一直都愛著你。”她聽見那個千古一帝崩潰顫抖的哭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心滿意和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下一個三世的輪回開始，要是還有人問她，劉徹究竟愛誰。
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們，劉徹隻愛阿嬌一人。
以江山為聘，迎娶阿嬌。最終卻以，阿嬌為聘，迎娶江山。
“去母留子。”說完最後一句話，她終於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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