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服侍過的經曆也沒有，春韶一緊張竟有些忘了寬衣的順序。等到瑤春替她擦著背，氤氳的水汽中春韶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半想著晚些見了老太君和未來夫君該怎麼做才體麵，一半想著外麵桌上的那盤葡萄和涼茶……
——場景轉換的分割線——
府門口兩個小廝打著燈籠等著少當家的馬車，在風中強打起精神聊著府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終於，遠遠聽見馬車的聲音。
馬車停好，一個小廝上前掀開門簾，一個小廝伸出手臂等著裏麵的人扶著下車。
隻見一隻修長的手緩緩搭在小廝臂上，隨後身形欣長的男子從車裏邁下。穿著件青色窄袖長袍，袖口處繡著金絲祥雲紋路，腰上係著塊玲瓏玉佩。麵容俊美顏如玉，優雅沉著，氣度逼人。
梁家的大小商鋪全由這少當家的打理，全名梁祁，字文玉。
二十三歲將商鋪大小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光是容貌就人稱“玉仙”，每次出府馬車都要低調些才行，不然怕是一路要被丟不少帕子果品。
管家見人到了，忙招呼幾個下人抬來軟轎，兩個小廝在前麵打著燈籠。他則小心仔細的跟在轎子旁詳述今日各個商鋪的簡況，然後是府裏的瑣事：老太君今日精神不錯，還去後院裏和夫人在楊樹下聊了許久；前些日子救了老太君那老漢的女兒今日入了府，老太君打算晚上給她接風洗塵還親自分了個丫鬟給她……
說到這些管家心裏也覺得老太太做的過了，不過是個粗人家的姑娘，哪來的那麼多講究，入府為妾就已經是施舍了……想著想著就講了出來。
“隨著祖母去吧。府裏多一雙筷子也沒什麼，何況就是房妾。”輕飄飄的一句話，將管家接下來的抱怨堵了回去。
除了老太君，還有誰樂意搭理她呢？聽下人閑聊，那丫頭竟還想過要把她老子的骨灰壇帶進府裏。暗自唾棄一聲，不識時務，不然不光外麵聽著丟人，府裏也早晚是個笑柄。
“祖母還在佛堂？”
“是。”
“那就先去佛堂吧。”
梁祁在轎上閉目養神，食指和拇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想著那些商鋪的出入賬目，然後又想著等會兒去找老太君商量商量，明日納妾的拜堂就省了吧，麻煩耗時，還累的慌。
——場景切換分割線——
春韶被瑤春扶出浴桶後整個人也沒精神起來，換完衣服，加上胃裏難受腦子反而更加混沌了。坐在桌前一口喝光了杯裏的茶也沒再覺得什麼妥不妥當。倒是瑤春愈發精神了，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跟她絮叨著一會見了老太君，夫人和其他幾房姨太太們要如何如何，說的細致入微。
看來都知道她是粗人家長大的沒什麼教養，強打起精神認真聽著。等瑤春說的差不多又問道“老太君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物件？”她自知即使問了也買不起，但總要有個盤算。
瑤春心中幾分欣慰，還好這新夫人還知道些人情世故“老太君近日從【文繡坊】訂了幾件百花繡件，夫人可會女紅？”
春韶亦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女紅會的。”說著看向門口的小幾，發現那布包不見了。
瑤春發現便道“姑娘的行囊放起來了，可有什麼需要的？”
“也沒什麼，隻是我那包裏有些女紅的繡針和布料”
瑤春抿著嘴笑，“府上的針線緞子不少，顏色也多得是，夫人若想要等後天您和少當家的成親完奴婢給您連著繡樣冊子一起送來。”
春韶點了點頭，暗想這下又丟人了，粱府這麼富足，自己還稀罕那些舊料做什麼？什麼布怕是也比不上府裏的那些吧……至於自己還未曾謀麵的夫君，她快無暇去細想了。
她自知自己遲鈍不聰明，出身更沒法搬上台麵。已經想好，往後的日子，隻管安分守己。與其討好自己那可能根本看不上自己的夫君，還不如多多去服侍老太君，這樣把老太君哄好了自己也能在府裏坐穩。畢竟是個下人的命，這下當了主子也是徒有其表，安分守己才重要……
這身聽聞外麵敲門。
“可準備好了？偏房的菜都上桌了。”
“老太君可到了？”瑤春問道
“快了，收拾好就趕快吧。”
“誒！這就來。”
春韶從窗紗看了看，外麵早就候著輕轎了。
－－－－－－題外話－－－－－－
因為是第一章序言所以很磨嘰，後麵會很快入題的。處女作…求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