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2 / 3)

蘇雲朵其實一直還是擔心這蘇夢雅的,孕婦本來就比一般人敏感,喜歡多想,雖然自己的那番話可能能緩解一些,但她不敢肯定她已經真的沒事。

見她神色恍惚,東方澤鈺不由擰緊了眉宇,覆上她的肩頭,有些魅惑的問道:“怎麼呢?”

那猶如頂級美酒半醇厚的嗓音就在耳邊清然響起,呼出的熱氣還灼熱著耳墜,一下子奪回了蘇雲朵的心神。

幽幽轉身看向他,漠漠的搖頭,卻是問道:“急著叫我回來有事嗎?”

這下子換東方澤鈺說不出來了。其實並不急,隻是單純的不想她單獨的呆在皇宮,那裏的的惡狼他不放心。這才找借口將她喚回。

看著他的樣子,蘇雲朵就知道他沒什麼事,但也沒生氣,反正自己也一直想要快點去審問那兩個人。

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東方澤鈺往關著那連個人的牢房走去。

地牢有些昏暗潮濕,就算是白天,剛走下去都感覺是朦朧一片,直到完全走進裏麵,有火把的照亮這才感覺舒服點。

此時下麵正有一個黑衣人被捆綁在木架上,麵上的黑巾早已經被人拔去。

蘇雲朵上前,看著眼前完全熟悉的麵孔有一瞬間的愣神,有些驚訝,怎麼會是他?轉頭問道:“他就是你昨晚在花家抓到的?”

有時候她對東方澤鈺真的有點欽佩,雖然他們可以想到一處,但他的行動力快得讓人咋舌。

但眼前的人更讓他驚訝,竟然會是那天在品茗對聯中跟司馬慧靜有過接觸的那個書生。

淡淡的點頭,東方澤鈺什麼都沒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看著那張桀驁不順不肯乖乖就範的臉。

蘇雲朵在那他麵前轉了一個圈,麵上始終淡淡的瞧不出其他情緒,而後就來到東方澤鈺的身邊,無害的問道:“放了他。”

根本沒有說抓到人先去問是誰派來的?到底想幹什麼?而是直接就說到放了他。這回就連東方澤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昨晚冒險夜探花家不就是想要知道茶葉到底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皇後才去查看情況的嗎?怎麼現在人抓到了她反倒要放人了!

隨後趕來的東方澤柏和寧梓禺挑眉,她這是要幹什麼?

蘇雲朵現在才懶得理他們,眼神銳利森然的盯著完全沒有一點懼意的黑衣人身上。眼裏有別人看不懂的憂慮。

他跟司徒慧靜的事,或許她可以猜出一點了!

她根本就沒打算能在他們身上能夠得到什麼重要的消息,既然能夠派出來最起碼的就是要嘴嚴,那些人不可能連這點都做不到。隨意蘇雲朵也不想費時間想著怎麼去從他們嘴裏套話。而且這個人對於另一個人來說或許還有其他意義吧!

那黑衣人還頗為詫異的看了眼蘇雲朵。他還以為他們會用什麼逼自己說出指使自己的人,沒想到被抓到這裏一夜,最後卻是什麼都沒問。他從被抓起就做好了不準備離開這裏的準備,現在聽到蘇雲朵要放了自己,有瞬間認為自己聽錯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好像見鬼了一般。

蘇雲朵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有些興味,起身親自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再次道:“你走吧!這裏沒有任何人可以攔著你。”

“五嫂……”一見蘇雲朵真的要放了他,東方澤柏幾步上前就想阻止,但被一旁的東方澤鈺擋住了,對他搖了搖頭。

寧梓禺也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被蘇雲朵鬆開繩子的黑衣人,困惑的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

那次在寒淵閣是她替慧靜解的圍,他一直記得,也很感激。慧靜從小生活在書香之家,那樣的事情怕是她第一次遇到,當時恐怕也是嚇壞了,盡管自己當時很想站出來護在她左右,但他不可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雲朵知道他一定是想起司徒慧靜,隻有想起藏在心上的那個人才會露出這樣深邃的眼神。

“快走吧!你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主人,但如果你還想活著的話最好是不要!”如果他幕後的那個人知道自己放了他必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一定會有所懷疑聰明的人都不會那麼做。

陸洺澈望著還在幫著自己的蘇雲朵,眸色加深,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雲朵丟開手中的繩子,來到東方澤鈺的身邊,神色幽深的看著他,“還告訴你一句話,有些人一旦錯過那就會使一輩子的後悔!”

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她不相信是司徒長卿在反對,那個有趣的老頭或許還樂見其成也說不定。

陸命澈全身一怔,她看出來了嗎?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小心我後悔了。”狀似威脅的說了句,陸命澈這才毅然轉身飛離了王府。

看著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就這麼被放生了,東方澤柏不滿的嘟囔著。

見他神色不滿,蘇雲朵隻是笑笑!她相信他不是壞人,或許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而她更不願見到的是兩情相悅的人分離。世界上很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真正讓人此生無憾的怕就是那個人也喜歡你。

既然他們遇見了就不該留下遺憾。

“你認識他。”這次說話的是東方澤鈺。

看著她的神色溫柔,可以融化一切,沒有責怪,隻是肯定自己的說法。她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更不是一個會隨意說出那樣的話人,隻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那便是她認識那個人。

上前拉住他溫熱的手掌,其實自己也是最幸福的,因為她也遇到了那件無憾的事。

點點頭,蘇雲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那個溫靜如水的女子,隻是覺得那樣的女子就該得到幸福。盡管她們隻草草的見過兩次麵。可她就是決定幫她。

見蘇雲朵認識那個人,寧梓禺都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他是誰?”

這次這是默默的搖頭,她就隻是見過一次麵,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

又見她搖頭,大家全都糊塗了,還想問什麼,蘭秀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語氣不順當的想要說什麼。可是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一時根本無法說清楚。

見她滿頭大汗,將帕子遞給她,讓她好生順順氣,才道:“怎麼呢?”

蘭秀滿臉的興奮激動的拉著蘇雲朵,眼角隱隱由著淚光,大聲的說道:“郡主,王爺醒來了!”蘇雲朵有瞬間蒙哄了,腦子裏沒有任何思想,但四肢卻有了動作,飛身就往蘇穆成的房間飛奔而去,東方澤鈺他們也是緊隨其後。

當蘇雲朵來到蘇穆成的房間時,蘇夢雅已經正在一旁服侍著他吃東西,這麼久不曾吃過東西,蘇穆成已經有些消瘦的不成人形,盡管有寧梓禺這個神醫在一旁,蘇雲朵是學醫的,在現代就算有靜脈注射營養液也不能讓人養得圓潤,更何況是在落後的古代。

能夠醒來她就很滿意。控製著自己那急促的心跳,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很平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憔悴虛弱的蘇穆成,她想要控製著的淚水就是不聽話的掉了下來,而且還愈掉愈凶,最後完全朦朧了自己的視線,根本看不清前麵是什麼。

幸好東方澤鈺趕了過來,將她緊緊的困在懷裏,柔聲安慰道:“沒事,爹正在看著你了!”

有些粗魯的將眼淚抹去,但不管怎麼抹就是抹不幹淨,有些孩子氣的轉頭幹脆全部擦在東方澤鈺那質地上等,做工也上等的白色紗袍上。

東方澤鈺有些無奈的由著她,等她覺得夠了這才牽著她往前走。

可是蘇雲朵的腳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就是無法動彈半分。

蘇穆成從她推開門就一直看著他。虛弱的扯開唇角,這段時間肯定讓這個丫頭擔心壞了。

輕輕的對著她招了招手,眼角都帶著笑意,隻是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鬆開東方澤鈺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蘇雲朵一個快步來到他的身邊,握住他伸出的手,委屈的喃喃道:“爹……”盡管一直都是這樣叫得,可是唯有這一次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蘇穆成憐愛的替她擦掉還掛在眼角以及不斷溢出的淚水,心疼的拍拍她的頭,沉穩安心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好了!沒事了!別擔心。”

真真實實的聽到他的聲音,蘇雲朵再也忍不住,撲在他的懷裏茵茵的哭了起來,大家全都靜靜的站在一旁,就連蘇夢雅都起身來到一邊,含笑的看著他們。

蘇雲朵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傲然清冷,因為蘇穆成的醒來喜極而泣,失去對她來說隻是恐怖的回憶,她不想再失去!

蘇穆成任由她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自己,不斷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直到蘇雲朵覺得哭夠了這才從他懷中抬起頭,雙眼朦朧,因為被淚水洗禮過又是十分清靈亮麗。

“好了!爹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這句話是對著大家說的。

這時蘇夢雅也來到蘇穆成的另一邊。麵色也有些蒼白眼神閃爍根本就不敢直視他。

知道她在想什麼,蘇穆成又拉著她,慈愛的道:“不關你的事,不要責怪自己。”

這句話也成功的將蘇夢雅的眼淚逼出來了,依偎在另一邊不斷的啜泣,不管怎麼說茶葉是從她的手裏拿的,再推卸心裏這關也過不去。

看著那一家三人全哭在一起,東方澤柏頭大的站在一旁,看著雲淡風輕的另外兩人,怎麼都不理解為什麼他們可以受得了!

有些慌忙的上前,“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是什麼人做的!”本隻是想轉移大家的視線,不要再哭,他最見不得人家的眼淚特別還是女孩子的。沒想到這句話卻引來更大得爭議。

“不用了!這件事不用再查下去了。”蘇穆成喑啞著嗓子說道,看著大家的眼神有些深邃和道不明的情緒,就算聰明如東方澤鈺也無法瞧出其中的想法。

聽到他說不用調查中毒一事,在場的無一人不驚訝,全都震驚的看著他,想不出個所以然。

“為什麼?”還是蘇雲朵最先反應過來,一雙濕潤清透的眼眸怔怔的看著他。

蘇穆成也不去看她,隻是安撫的拍著她的手,雖然她的語氣聽起來輕微,可他這個做爹的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生氣了。

“反正你們先答應爹不要查這件事了。”蘇穆成也不解釋,隻是有些強硬的命令。這也是他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對蘇雲朵說話。

從來他都是將這個女人捧在手心嗬護的,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

看著明顯不想解釋的蘇穆成,蘇雲朵還想說什麼,但被走來的東方澤鈺製止了,對著她搖頭,示意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瞧了眼神色同樣堅決的蘇穆成,那慘白無色的麵容,那枯槁的神情讓她隻能將想要拒絕的話打住。他不讓查她不知道偷偷查嗎?

蘇穆成好歹也是一個王爺,走過的橋肯定比他們走過的路還多,她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拉著蘇雲朵正色道:“答應爹什麼都不要去做。”

被拉住,蘇雲朵卻是倔強的不肯點頭。蘇穆成真的很了解這個女兒,隻要她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她才遲遲不願點頭。

但得不到她的應允蘇穆成又怎麼可能罷休,虛弱的身體不時的咳嗽,根本沒有多大的力氣和精神可以和她抗拒著。

看著漸漸變得力不從心的爹,蘇雲朵心一軟,隻得無奈點頭,不甘的握緊拳,輕輕叮呤了句好好休息,就負氣的跑了出去。

東方澤鈺對著蘇穆成點了下頭,自是跟了出去,寧梓禺則是留下來查看了下他的傷勢,確定無礙這才跟著東方澤柏出去。

蘇雲朵才剛跑出來,就見素容神色匆匆的跑來,見到他們鬆了口氣,可又有些緊張的說道:“皇上下了聖旨讓王爺和王妃現在就進宮。”

蘇雲朵和東方澤鈺麵麵相覷,就連隨後而來的東方澤柏和寧梓禺亦是。這個時候皇上叫他們進宮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現在蘇穆成醒來了,蘇雲朵他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直接命人備馬,沒有停歇的就往皇宮行去。

在蘇雲朵離開後不久琉璃宮內就陷入了緊張而恐怖的氣氛裏。宮女侍衛全守在了外麵,大氣都不敢出,全都屏息察覺著裏麵的動靜。

而琉璃宮內,太子上官晟睿正麵色森然的怒視著蘇夢雅,雙手握得咯吱作響,地上早已一片狼藉,像是被小偷私闖過一樣。

蘇夢雅鎮定的站在那裏,念微在一旁小心的護著,眼神也是時刻注意著上官晟睿的一舉一動,句怕一個不小心太子就會對太子妃出手。到時那可是兩條人命!

“那東西在哪?”上官晟睿的嗓音沒有了往日的儒雅全被狠厲決絕取代,就連看著蘇夢雅的眼神都有著嫌惡和痛恨,恨不得想要將他捏碎。

看著那陰翳的眼神,蘇夢雅麵上看起來雖然沒有任何畏懼,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害怕。但依舊挺直著脊背,輕輕說道:“我不知道!”

一聽她再次否認,上官晟睿氣得再也忍不住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上,上等瓷器全部發出清脆刺耳的破碎聲。

念微和蘇夢雅全都嚇了一跳,眼神害怕的不敢與他對視。

上官晟睿慢慢的起身,朝著她走去,動作輕婕而敏銳,帶著強烈的侵略性,讓蘇夢雅和念微害怕的不斷往後退,直到兩人再也無處可退,被他困在牆壁和他之間,這才驚悚著雙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太子……”念微害怕上官晟睿的真的會出手傷害到蘇夢雅,淒淒的叫道,卻被上官晟睿一聲大吼給擊了回去。

“閉嘴!給本太子滾!”上官晟睿的臉有些扭曲的瞪著明明都害怕得顫抖卻依舊倔強的立在那裏的蘇夢雅,最後一次問道:“那東西你到底放哪裏呢?”

聲音很輕很小,不是因為他在自己耳邊說,蘇夢雅根本無法聽清。可就是這麼輕這麼小得話卻讓她腿一軟差點跌了下去。要不是雙肩被他狠厲的抓住的話。

“我……”

“來人給本太子將這個丫鬟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不帶任何感情的,上官晟睿再蘇夢雅還想狡辯之前,宛如魔鬼般的下著這道命令。

聽著這話,念微嚇的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五十大板!那根本就是要人命。

“不要……”嗓音有些淒厲尖銳的大聲尖叫。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痛苦的無以複加。

“是我拿的!與念微無關!”

“那對你就那麼重要嗎?那根本就不屬於你!”蘇夢雅低泣著,死死的咬住唇瓣,強忍住那極力想要大聲哭訴的情緒,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說出一個上官晟睿永遠都不願承認的事實。

“那是本太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語氣冰冷,猶如千年寒冰,封鎖住了他們好不容易才相容在一起的春水。

“放在哪裏,快告訴我!”有些急切的用力搖著她的雙肩,上官晟睿隻要憶起今天醒來往衣間摸去那空空如也的空虛感覺就無法忍受。迫切的想要將它握在掌心,感受著它的存在。那會讓他覺得自己跟她還是有些牽絆的。

蘇夢雅看著他那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卻是那麼絕望而淒厲,像是在泣血,一下下得敲擊在心上。

眼角不斷掉落的淚珠不知是因為笑還是蝕骨的悲傷,無限可憐的看著趨近瘋狂的上官晟睿,詛咒般說道:“你一輩子也得不到的。那東西我已經丟了!那是妹妹的,你真的如母後說的那樣,愛上她了!哈哈……”

蘇夢雅大聲的笑著,笑得自己好像快斷氣了,到最後隻是不斷抽氣,好像下一口氣就會接不上來一樣。

“你竟然愛上了自己兄弟的妻子……哈哈……你竟然愛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蘇夢雅大聲的怒吼,夾雜著難掩的痛苦,那淒厲的笑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諷刺他!

上官晟睿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暴怒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眸子紅的可以滴出血來,宛如一頭被惹怒了得豹子,想要將敵人撕裂成碎片。

這一刻蘇夢雅忘記了害怕,忘記了痛苦,心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掩蓋住了一切,讓她無畏的看著他,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一輩子也得不到她!一輩子也得不到!”不是詛咒,而是神傷的說著一個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

可那就好像一把刀,將上官晟睿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東西給切斷了,看著她的眼神陌生,陰厲,有著不顧一切的毒辣,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不斷的用力。

念微在一旁驚恐的看著太子完全失去神智的掐著蘇夢雅的脖子,看著那因為缺氧而漸漸閉上眼的殘弱神情,突然上前,用力的抓著上官晟睿那不斷用力的手,在一旁哭訴著:“太子饒命啊!太子妃快步行了!奴婢求您,繞了太子妃吧!”

眼淚不斷的低落,大顆大顆的,念微現在根本看不清上官晟睿是什麼表情,她隻知道太子要掐死太子妃,猶如惡魔般的氣息侵占了這裏的一切空間。

“太子……太子妃還懷著小皇子啊!”忍不住淒聲大吼,想要掰開那絲毫不肯鬆開的巨大手掌,看著麵色蒼白的,嘴唇青紫的蘇夢雅,念微急不可耐,可又無可奈何。

或許是那句小皇子喚回了惡魔的神智,上官晟睿那不斷用力的手終於停下來了,雖然還是放在她的脖子上,卻是沒有再加大力道,就隻是那麼放著。

上官晟睿眼神不受控製的看向蘇夢雅那鼓起的肚子,眼神複雜,不知在想著什麼。

雖然他沒有再用力,可這麼放在蘇夢雅的脖子上,念微還是提著個心,眼神鎖住他,就怕他再次失控,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垂下的手更是緊緊拉著蘇夢雅,不然她再說出什麼刺激他的話,不然後果真的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太子一直都是溫潤儒雅的,這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樣子,著實將她們都嚇了一跳。

念微那句小皇子也將蘇夢雅臨近瘋狂的理智拉了回來。

她都在做些什麼?嗤笑著自己,她竟然差點傷害到孩子。

她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實則就是個無情的人,為什麼還期望著,他的溫柔都是有目的的,為什麼自己還要貪戀!

忍不住的大笑,笑的眼淚都無法控製,看不清眼前,也不想再看清。

自己被歐陽瑤葉欺辱、皇後厭惡她都不曾這樣傷心,可是現在他卻因為那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東西而想置自己於死地。

那炙熱的掌溫現在她都還感受得到,那窒息的感受還在,而心已經破碎再也不能完整了!

“太子……”門外傳來戰戰兢兢的叫喚聲,將上官晟睿冷冷的盯著蘇夢雅的眼神收回,更加冰冷的回道:“什麼事?”

沒有感情,沒有溫度,就如機器一般冰涼冷淡,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瞧著蘇夢雅。

“太子,皇上讓您立刻去龍翼殿。”太監尖尖的嗓音劃開那壓抑的人快透不過氣的氣氛。

上官晟睿眉眼一挑,父皇現在急著召他去!

不再去看蘇夢雅一眼,上官晟睿儒雅俊容輕蔑的一抬,命人將門打開。

眾人看著裏麵一片狼藉的慘狀,根本不敢抬頭,全都死死的站在那裏,直到上官晟睿溫膩的嗓音再次響起,“太子妃身懷小皇子,從今日開始隻能在琉璃宮內靜養,沒有本太子的手諭不可出琉璃宮半步,也不可讓外人前來打攪,要是讓本太子知道有人逾矩,一定嚴懲不貸!”說完一甩錦袖,瀟灑的走了出去。

眼看著他這變相的囚禁自己,蘇夢雅不再有任何的波動,隻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除了悲傷再無其他。

像是斷了翅的蝴蝶緩緩的順著牆壁滑落下來,閉上眼不去看他,幽幽開口,虛軟無力,“她說它叫戒指,隻有夫妻才可以戴上它。”

聽見那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話,上官晟睿的腳步停了下來,頓在那裏。

蘇夢雅雖然閉著眼睛,但她知道他在聽。

“她說這輩子隻有東方澤鈺才有資格與她一起佩戴那對戒指!隻有他!”最後那三個字蘇夢雅說的很輕很慢,一個一個讀音的咬出來的,而那好像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割在上官晟睿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心上。

那從心裏深處不斷傳來的痛楚,讓他緊蹙著眉宇,鮮豔的唇瓣都變得有些蒼白毫無血色。握成拳的手指刺進掌心也不在意,沒有回身再次提步往前走去。

直到聽到關門聲,蘇夢雅才敢睜開眼睛,心如死灰,眼神空洞,隻是用手一下一下的撫著肚子。

在琉璃宮外一抹身影隨著上官晟睿的離開也迅速的消失了。

那身影謹慎敏捷的往另一邊跑去,嘴角還掛著陰沉得意的笑意。

在紫芸宮內,歐陽瑤葉安靜的坐在院中,拿著書本,麵色沉靜,可隻要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本被她拿在手中的書卻是一頁都沒有翻動。

直到一抹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院中,便迫不及待的將書丟在一旁,迎了上去,有些急迫的問道:“怎麼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穿著黃衣的小丫頭還來不及喘氣就將剛才在琉璃宮外聽到的、看到的一一說給了歐陽瑤葉聽。

越聽到後麵,歐陽瑤葉的眉就揚得更高,唇角的弧度也愈大,直到最後聽到說太子摔門離開,還將太子妃軟禁在琉璃宮內,無與倫比的快感快淹沒了她。

忍不住的大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也止不住那暢快的感覺。

蘇夢雅你不是很行的嗎?不是最會裝可憐。顯卑微的嗎!你也會有今天。

眼神變得狠厲,歐陽瑤葉永遠也無法忘記她帶給自己的額痛苦。

她說過別讓她有機會,一旦讓她抓住了機會,她會讓她永無翻身之地。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小紅湊近歐陽瑤葉,在她耳邊小聲的問著。

眼角見著那愈走愈近的身影,歐陽瑤葉一個側身就移到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拿起那本書,端詳著。

小紅機靈的什麼都不再問,安靜的站在一邊,見到翠屏進來,微微行了個禮,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翠屏看著這個被歐陽瑤葉欽點進宮的小丫頭,小巧可愛,可是那不斷轉動的眸子隱現的精光,在這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又怎麼會看不出這個丫頭並不如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什麼都沒有說側身對著總政策晨曦行禮,然後道:“這是皇後讓老奴送來的燕子糕,說是美容養顏的,娘娘讓老奴說,這女子啊還是先要保養好自己,以後才有出路。”雖然這話說的隱晦,但誰聽不出來,皇後這是在勸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歐陽瑤葉也隻是抿唇笑笑,拿起那燕子糕輕輕的咬了口,語氣恭敬的說道:“還要勞煩嬤嬤替晨曦跟母後說謝謝,燕子糕很好吃。”

自從被貶責之後,歐陽瑤葉就變得愈發的沉寂,平時真的都不怎麼出紫芸宮,脾氣也沒有了以前的暴力,整個人溫順了很多,對下人也好了許多。最初自己還一直擔心她會因為不甘心而鬧著脾氣,自己的日子會不怎麼好過。除了最初那段時間真的很難伺候之後,慢慢的竟然奇跡般的變好了。

除了有一日要求她跟皇後娘娘去要個丫鬟之外,還真沒出什麼岔子。而自己最近也被皇後召回身邊,忙其他一些事情去了,也沒什麼時間替皇後看著她,但多少還是有聽一些公公婢女說她變了。

讚賞的點點頭,這孩子隻要沉得住氣遲早有一天,她一定可以達到自己想要的!

隻是那個時候歐陽瑤葉根本沒有思破這點,才造就了後來的無可挽回。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微含著腰,翠屏含笑退了出去。

“小紅送嬤嬤。”

那叫做小紅的婢女將翠屏送走後,又匆匆的走回來,機靈的將其他人遣退,對著歐陽瑤葉問道:“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

太子和太子妃現在鬧得這麼嚴重這是多好得機會啊!一定不可以錯過這次機會。這是小紅現在的想法也是歐陽瑤葉現在的想法。

對她招了招手,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

聽她說完,小紅抬起小臉,鄭重的點頭,“小姐放心,小紅一定將這件事辦好!一定安全的將東西交給他。”

放心的點頭,對著她揮手,示意她出去。

小紅從小跟在自己身邊,她絕對信得過她,那個人一定會幫自己的。

上官晟睿快步來到龍翼殿,剛到門口時,正好碰上同樣匆匆趕來的蘇雲朵他們四人。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往殿內走去。

而此時殿內正是陰沉一片,大臣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就連宗政桐和東方澤麒也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向龍椅之上的皇上。

看著那樣大家也知道定是又出大事了!

但這次誰都沒有開口問,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

皇上見他們都來了,緊抿著唇邊輕輕開啟,可又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很久才重重的歎息一聲,問道:“霧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皇上龍眉怒瞪,強勁的氣勢散發,讓大家打氣都不敢出,隻能小心翼翼的候在下麵,選擇明哲保身。

蘇雲朵他們現在更加是一頭霧水,除了從皇上震怒的神色可以看出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其他的更是一無所知。

皇上看著下麵拿俸祿,可一遇到事情就一問三不知的大臣們,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治理國家是這樣的失敗,朝廷竟全是些蛀蟲。

一掌用力的拍在龍案上,怒聲嗬斥,“是不是要朕全摘了你們的腦袋啊!”

一聽要摘了腦袋,一個個嚇得快屁股尿流,可又隻能強撐著跪在那裏,不住的磕頭求饒。

皇上是真的失望了,國庫虧空至今都沒個音訊,現在霧城鬧得這麼嚴重卻沒有人上報,要不是事情到了無法掩蓋的地步,怕是他這個皇上還會被蒙在鼓裏。

“丞相,你說!”

被點住的宗政桐,眼一閃,神色頓時變得楚楚可憐,委屈萬分,跪在地上,就連聲音都帶著哭音,“皇上……是臣失職……”

“朕現在不想聽這些,朕問你霧城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皇上嗬斥住宗政桐那無端的廢話,厲聲詢問。

被皇上嗬得怔了下,眼神不知為何撇了下蘇雲朵,這才道:“現在真個霧城都陷入恐慌之中,城裏的百姓隻有為數不多的人沒有被感染瘟疫,但如果繼續下去,恐怕……”害怕的瞅了眼皇上,宗政桐有些欲言又止。

“恐怕什麼?”

“恐怕那為數不多的人也會保不住,真個霧城可能要化為灰燼。”一句化為灰燼讓皇上整個人愣在了龍椅之上,就算是當年戰殺沙場也不見他如今驚慌失色。

蘇雲朵他們也是一愣!瘟疫……這是個可怕的詞語,就算是在現代人們聽到突發的傳染病那也是人心惶惶,最開始根本無法治愈,總是在死了很多人之後才研製出了解藥。

而且聽剛才的話,情況應該是很緊急了。蔓延到了整個城。

“禦醫了!不是派禦醫過去了嗎?為什麼沒有任何轉變,還越來越嚴重?”皇上怒的將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麵色氣的通紅,一手還緊緊的捏住龍椅,不讓自己一劍殺了這群該死的大臣。

“父皇……兒臣有去調查此事,瘟疫越來越嚴重,派去的禦醫也全都被感染了!”東方澤麒適時的插了進來,將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的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

什麼!就連禦醫都被感染了!難道霧城真的就要如此被掩埋了嗎?

皇上看上去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直強壓住的咳嗽再也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咳得麵色更加通紅,唇色更加青紫。

一旁服侍的太監連忙上前,將帕子遞給皇上,焦急的幫著他順氣。

“父皇……”

“皇上……”大家見此全都擔憂的喚道,隻是神色各異不知其真正的含義。

皇上好不容易才舒緩下來,一手用帕子捂著嘴,另一手揮著,阻止上官晟睿他們的上前,努力的將話說的清楚。

“大家對霧城現在有何辦法?”經過剛才那番波折,皇上的怒氣也稍稍消散了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霧城瘟疫的事情,至於治罪等事情解決了,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能說出有用而實質性解決問題的辦法。全都為難的皺著眉宇,站在下麵。

皇上看著那毫無意見的大臣,頹喪的撫著額角,情不可聞的歎息,難道澤朔國就要敗在他的手上。

宗政桐這次這是明目張膽的看著蘇雲朵和一旁優雅清然的寧梓禺,眼神中那明顯的算計讓人有些心驚。

“皇上,臣已經派了宮中最好的禦醫,但都無濟於事,全都被感染了!”眼神怔怔的看著蘇雲朵,宗政桐唇角輕輕的一揚,很快又恢複到之前的那種哀傷的神色,道:“如今隻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瘟疫之事。”

一聽有辦法可以解決,皇上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丞相快說。”

得到皇上的許可,宗政桐略微想了下,麵色痛苦悲哀,語氣低迷,“第一那便是封城門,燒霧城。”

“大膽!”一聽要將真個霧城的百姓全部關在裏麵燒死,在場的人全都有些心驚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認為這樣殘忍的方法是一個解決之道。

皇上亦是震怒,才會那樣大聲怒斥。

宗政桐嗵的一聲又跪在了地上,有些膽顫的低著頭,聲音也變得格外小,道:“皇上,如果不這樣任由疫情蔓延下去怕是整個澤朔國都難逃此劫啊!”

聽著他那無奈的話,皇上也是明白的,可是就這樣輕易的就放棄,那百姓又如何來看待他這個君王。

聽著要將整個城的百姓全都放棄,蘇雲朵心一涼,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尋常百姓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可現在單單就一句話就要置那麼多得性命於不顧!她不知道他們為何可以那麼輕易的就說出來,可她有些做不到!起碼在她看來人都是珍貴的。

東方澤鈺從始至終都是十分的安靜,好像皇上宣他過來就隻是讓他聽聽,當一個觀眾一樣。還是蘇雲朵被他握著的手因為宗政桐那燒城的話變得有些激動才緊了緊她的手,讓人知道他一字不落的將所有事情都聽進去了。

微微側頭,看了眼他,蘇雲朵難掩那擔憂的神色,可又感覺無可奈何。

現在的瘟疫在現代就叫傳染病,有多難治,她不是不清楚,當初的甲流、h1n1害死了多少人,她也不是不知道,雖然最後研製出了疫苗,可那也是在高科技的幫助下,在這裏什麼都沒有,就算是蘇雲朵這個現代的醫學博士也不敢肯定可以立刻解決。更何況是這裏的禦醫。

皇上整個人也是呆愣的坐在龍椅之上,眉目深沉,像是在思量著他的這個建議,但就是無法下這樣的聖旨。

可一回想,不是有兩個法子嗎,這才又不怎麼報希望的問道:“那另一個辦法呢?”

見皇上終於問道重點,宗政桐陰邪的扯了下嘴角,才為難的看著皇上,幾次張嘴就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皇上本就著急這事,現在又見他這樣吞吞吐吐,不由有些不耐的斥道:“快說。”

“還有一個法子,恐怕就要委屈辰王妃和百裏神醫了。”也不在裝,宗政桐語速簡練,清晰的說出這第二個法子。

可是沒等皇上說什麼,東方澤鈺就沉下臉,道:“不行!”語氣強硬不容人反駁。那宛如被月光洗禮過的純淨雙瞳更是對著宗政桐一閃而過,卻驚起人一身的寒栗。讓宗政桐有些心虛的不敢與他對視。

皇上眸色加深,看著這個什麼都不在意,就連說到那滿城百姓的性命都不見變下臉色的東方澤鈺此時緊張的樣子,隻是微微歎息。

大家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再想,現在也更加不敢妄加揣測聖意,都隻是安靜的等著,就連提出的宗政桐也是。有些事隻要點撥一下,自然會發展下去。

不過他的這番話確實引起不小得響應。寧梓禺不用說整個天和大陸都知道的神醫,醫術根本不用懷疑。至於蘇雲朵,或許有些不熟悉的人還不知道,但就皇上當初將孱弱的三皇子交給她,而現在愈加健康的東方澤鈺無疑不在告訴大家她的醫術也不簡單。這樣兩個醫術絕頂的人如果去醫治被瘟疫感染的百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皇上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可是如今霧城有多危險他也是知道,這才猶豫不知該不該現在派這兩個孩子去。

要是治好了,以後那便更好,可是要是有個萬一……皇上不由看向他們四個。

個個俊逸出塵,貌美如花,全是奪目耀眼。

見皇上遲遲不肯決定,而在場的除了東方澤鈺反對之外再也沒有一個人出聲,有些得意的揚了下唇角,不著痕跡的拉了下一旁的上官晟睿,希望他說點什麼,把握住這個能夠除掉他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