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不說,可是任誰都看的除皇上對三皇子的喜愛那是每況愈增,就拿成親王親被下毒都是以調查此事為由將人人想要的龍令就這麼輕易的賞賜給了他。
一個什麼建樹都沒有的皇子,全掌握住了澤朔國四分之一的兵馬,這不能不讓人懷疑皇上這麼做的用心。
上官晟睿,衣角被扯動沒有去看身邊跪著的丞相,而是不自覺地看向一旁連正眼也沒看過自己一樣的蘇雲朵。
看著他們相攜而握得雙手,看著那毫不遮掩的眉目傳情,心裏嫉妒的火焰無法抑製的生長,想要破壞的欲念也更加旺盛。
離開前蘇夢雅那宛如詛咒般的話還言猶在耳,一下下痛擊著自己的心髒,痛得他想要毀滅。
一輩子都不會是自己!一輩子都隻能是三哥嗎?那他一定會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在一起。
“父皇,丞相所說的確屬實情,瘟疫狀況很嚴重,現在怕是除了墨軒和雲朵,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控製疫情了。”決裂而不舍的看著蘇雲朵,說的話確是將她往危險的邊緣推去。
“不行。”
“不行。”
兩道同樣果斷而銳利的嗓音響起,眾人看去竟是三皇子和三皇子。
聽到要將蘇雲朵送往霧城,東方澤麒想也沒想的就出聲拒絕。那裏那麼危險怎麼可以將她推出去送死。
東方澤鈺眼含深意的看了眼他,卻是對著皇上說道:“父皇,兒臣不答應。”
簡單的幾個字有著和皇上對抗的意味,就算皇上再怎麼寵他,現在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這樣抵抗著,這叫皇上威嚴何在,更何況皇上還什麼都沒說。
東方澤鈺也不是想要跟他對抗,隻是他太緊張蘇雲朵,這是他還不容易才找到的陽光,隻有她才可以讓自己覺得原來活著很好。
可是現在有人竟然將主意打到他的陽光溫暖之上,又怎麼可能期待他能理智的去等待,或許等待換來的反而是不容更改的決定。
“父皇,墨軒哥和五嫂雖然醫術超群,但現在麵對的是瘟疫,又怎麼可以讓她們限於危險之中。”見皇上因為東方澤鈺的拒絕而露出怒意,東方澤柏站了出來,輕聲勸道。
五哥好不容易才變得有了一點改變,變得像個人,如果五嫂去霧城出了什麼事,他不敢保證五哥還能恢複到以前的摸樣。到時會有多恐怖怕是沒有人可以猜到,但他肯定一定要比霧城被瘟疫肆虐還要嚴重。
“父皇,兒臣知道讓百裏和雲朵進霧城很危險,但現在情勢緊急,隻有這個法子可用。霧城的百姓不能在等了!”上官晟睿的嗓音有些深沉,神色更是凝重。
“皇上,霧城的百姓不能再等了啊!如果在這樣耽誤下去,怕是真的要封城門少城了!”宗政桐附和著。看著皇上明顯有些動搖的神色,再次動搖幾分。
“皇上,讓百裏一個人去如何。雖然辰王妃醫術也了得,但畢竟接觸醫術的時間也不久,還是臣一個人去為好。”突然寧梓禺出聲,將事情盡數攬在身上。
看來派人去是免不了的,但如果要冒險還是自己去比較好,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還有她在澤鈺的身邊,而且最近他們才對澤鈺的病有了一點起色,需要她留在辰的身邊。
見寧梓禺竟然要獨自一個人去,東方澤鈺和蘇雲朵齊聲反對,“不行。”
蘇雲朵鬆開被東方澤鈺緊緊抓住的手,上前來到殿中央,絕美的麵容一直都是淡淡的,宛如那四月的春風暖人心,沁人脾,讓人想要永遠的保留,貪戀這這份美好。
“父皇,兒臣願意和百裏神醫一同前往霧城,解燃眉之急。”
皇上現在本就拿不定主意,可是看著現在主動要求去的蘇雲朵和寧梓禺,閃動著雙眸,憐愛的看著這兩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此行的危險,但現在也不得決定。
阻止東方澤鈺那想要反對的話,皇上以不容拒絕的神態,強硬的下旨,“現今命辰王妃和百裏神醫為特使,前往霧城解瘟疫之情,任何人不得有異,否則殺無赦。”皇上一句狠心的殺無赦將大家全部的話語都壓了下去。
而剛才一直激烈反對的東方澤鈺現在反倒變得異常的安靜,漂亮的雙眼隻是靜靜凝視著神情堅定的蘇雲朵,淡淡的、輕輕的、柔柔的,有著太多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宗政桐聽到皇上將話說完就抑製不住的揚起了唇角,這次看你們躲過這次。
皇上沒有想到的是霧城不止是疫情無法控製還有更嚴重的事等著他們。
“朕命你們現在馬上去霧城,但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也要馬上回宮不得有誤。”雖然憂心霧城的事,但皇上對他們還是上心的。
“好了!都下去吧!”皇上握著那帕子疲憊的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那白色的帕子上隱隱有些紅色的印記,可是隻有皇上身後的太監看到了,張著嘴被皇上的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大家現在巴不得離開,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那就沒什麼他們的事了。
宗政桐走在最前麵,在經過蘇雲朵他們身邊時停了下來,一臉憂心的模樣,殷勤的道:“辰王妃可要多加注意啊,那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呆的啊!”
看著他那落井下石的樣子,後麵的東方澤柏上去就想給他一腳,但被寧梓禺拉著,隻能看著他囂張的離開。
東方澤麒經過他們身邊時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蘇雲朵,有什麼想說,但又什麼都沒說。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們,也走了出去。
因為疫情比較嚴重,蘇雲朵他們也來不及收拾些什麼,她跟寧梓禺決定直接就去那所謂的霧城。
一行人將他們送到城外,蘇雲朵就製止了,道:“好了!就送到這裏吧!”
看著蘇雲朵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蘭秀忍不住的一個勁的掉淚,哭成了個淚人,拉著蘇雲朵的手就是不肯鬆開。
“郡主……”泣哎的叫著,眼淚也是吧嗒吧嗒的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蘇雲朵輕輕的替她拭掉,有些嚴聲道:“不會有事!解決了我們就回來。”
又對著身後的蘭鳶看去,神色嚴謹的吩咐:“爹的傷就交給你了。”如果說現在她最放心不下的那就是剛醒過來的蘇穆成。因為不想他擔心,她並沒有告訴他實情。
蘭鳶在一旁也是紅了眼眶,不斷的點著頭。為什麼郡主他們總是要遇到那些不好的事。一件接一件沒有消停。
“好了!快回去吧!”最後蘇雲朵將蘭秀的手抽開,毅然的轉身上馬,跟任何人都有所交代,卻獨獨對東方澤鈺沒有說任何話,一句安撫性的話都沒有。
因為她不要說,那會讓她感覺像是在道別,那好像是為了之後自己如果遇到什麼不測而提前做準備。她不要!有什麼她要回來再跟他說,說很多很多!
東方澤柏一直走在最後,對於這個永遠出人意外的五嫂,他現在喜歡的比喜歡五哥還多,可是現在看著她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五嫂我跟你一起去。”像是做了決定,突然東方澤柏忍不住大聲叫道。
蘇雲朵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揉了揉他那順滑的發頂道:“不行!你還有母妃要照顧。”卻是不可反抗的堅定。
怕如果還不走,估計他們所有人都回跟過來,蘇雲朵和寧梓禺默契的交換了個眼神,動作利落快速的上馬,隻是瀟灑的對著身後揮手,架馬就往目的地駛去。
東方澤鈺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裏,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阻止,隻是笑得異常的詭異而魅惑。
這讓大家都十分的驚訝,他不但沒有阻攔竟然會什麼表示都沒有!
東方澤柏以為他是擔心成這樣,關懷的上前,“五哥,五嫂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東方澤鈺沒有任何反應就隻是那麼靜靜的看著,唇角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那燦爛奪目的光線一時竟讓大家睜不開眼,無法直視。
就在東方澤柏還想說什麼勸慰的話時,突然一直沒有動靜的東方澤鈺吹了聲口哨,不知從他們的身後竟跑來一匹通體血紅的馬。
馬高大健碩,動作更是迅猛,快速的奔到東方澤鈺的麵前,穩穩的停住,用頭還噌了噌,嘶叫了幾聲,像是在說些什麼。
東方澤鈺摸摸它的頭一個躍身就跳上了馬,架起韁繩就往蘇雲朵他們離開的方向奔去,完全不給大家反應的時間。
“蘭熏,母妃和王府就交給你了!”
東方澤柏沒想到他會有這招,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追趕他們,而自己卻被他的那句話強行留在了這裏,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
五哥太狡猾了!知道五嫂不會答應他也一起去,竟然偷偷的來這招。不行他也去!
素容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身後輕聲道:“十二皇子,你想讓王妃和王妃不放心嗎?”一句話完全壓住了他那蠢蠢欲動的心。隻能不甘願的瞪著他們離開。
霧城在京城的東方,那裏本來是一個富饒而美麗的地方,可是當蘇雲朵他們到來時,看著眼前那惡心而恐怖的一切,就算是他們也當場愣在那裏,忘記了任何動作。
一路上越接近霧城,人煙就變得稀少,到最後還有幾裏路的時候蘇雲朵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人了,而且那被譽為第一美城的霧城更是寸草不生,一片荒蕪。看著眼前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兩人均是緊緊的皺著眉宇,來到城門口蘇雲朵他們就聞到了那刺鼻的腐臭味,而路邊更是有著濃鬱的燒焦味刺激著他們。這些難聞的氣味讓人惡心。
兩人駕馬來到城門口,城門早已經緊閉著,城外有侍衛把守著,全都蒙著麵,見到蘇雲朵他們的到來,擋著冷聲道:“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霧城。”
寧梓禺從腰間掏出一個狀似令牌一樣的東西,侍衛一見立刻將城門打開,但卻隻是開了一個小口,剛好容得一人一馬進去。
寧梓禺率先走在前麵,將蘇雲朵護在身後,當他們進去,侍衛又離了將城門關上。
如果說城外的景象讓他們擔憂,那麼城內的景象則是完全讓他們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應。
進去你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僅此於京城的一個大城竟然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家門全都是緊閉著,路邊全是腐爛發臭的屍體,還有些奄奄一息的也被丟在屍堆裏,隻能睜著那雙枯槁的雙眼,看著他們兩人進來,嘴不斷的張合著,像是在求他們救他。
蘇雲朵看著這些隻覺身心一緊,隱隱抽dong著,這遠比自己在現代看到那些被感染的人還要來的恐怖,看樣子隻要被感染,病情比較嚴重的人根本就是被拋棄在這裏。
一想到這,兩人的神色變得更加的森嚴,皇上不是有令,除非是死了,不然不可以放棄一個百姓嗎?
蘇雲朵用麵紗蒙在臉上,躍下馬就要下去,寧梓禺亦是一樣,兩人目標一致的往知府走去。
看著眼前緊緊關著的府衙,一股怒火就這樣升騰起來,寧梓禺上前,蘇雲朵站在後麵,突然就感覺有什麼衝著自己而來,側頭一看竟然一群被放棄了得病人從屍堆中爬起來,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向著她跟寧梓禺不要命的衝來,有著同歸於盡的決絕。
人最可怕的就是什麼都不怕,而那些被感染的病人,現在就是這樣,看著完好無損的二人,又是站在府衙前,認定他們一定也是裏麵無人性的人,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雖然兩人隔得很近,可是兩人之間隔著兩匹馬,寧梓禺根本來不及去將蘇雲朵帶離危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全身已經腐爛,隻有那雙還怒瞪著雙眼的百姓衝著她而去。
人的本能讓蘇雲朵往後退去,可是那從三麵都衝過來的人群,讓她根本躲不可躲,眼見那些就要撲到自己,突然蘇雲朵感覺自己飛起來了,腰間被人緊緊的摟著,躍上屋簷,這才險險的躲過一劫。
寧梓禺亦是一躍來到她的身邊。
抬頭看向那個摟著自己的人,蘇雲朵眸色加深,有些一絲不悅,將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扒開,興師問罪,“你怎麼會在這裏?”
知道自己這話問的有些多餘,可是蘇雲朵就是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隻有這麼一句。
一襲白衣的東方澤鈺麵上含笑,有些邪魅而魅惑的俯下頭,讓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喃喃道:“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聲音柔得可以融化一切,軟的讓蘇雲朵瞬間隻能是無聲的歎息。
自己就覺得奇怪,他怎麼會那麼乖,看來那一切都是美夢啊。
雙手捧著他那絕美傾城的麵容,將他稍稍推開一點,讓自己可以看的更清楚,語氣慎重而嚴肅的說道:“你來可以,但是一切都要聽我的。”不然不管怎麼樣,她都會讓他回去。
看著她那副你不答應就給我走人的憤怒神色,東方澤鈺很乖的點頭。
見他答應,蘇雲朵這才鬆開他,轉身對著寧梓禺道:“快去找府尹,不然後果會越來越嚴重。”
點頭,三個人又一躍,從屋簷上下來,而下麵那群宛若喪屍的人,隻能瞪著那雙冒血的雙眼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眼前,可是喉嚨裏還不斷發出那些嘶嘶的恐怖聲響。
看著府尹內同樣安靜的大堂,三人一轉就往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這才感覺這裏還有活人生活著。衙役全都全副武裝的守在進門的地方,見到他們三人擋在了前麵,斥道:“什麼人?竟敢私闖府衙。”
見他們不去管百姓全都躲在這裏,寧梓禺都冷了幾分道:“叫你們府尹大人出去,說是三皇子和五皇妃到。”
一聽竟是皇子皇妃,那衙役一個個嚇得哪還有膽,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就往裏麵跑去。不出一會就聽到同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年紀跟成親王差不多的老頭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還未看清三人的樣貌就匆忙跪下,大聲道:“臣付清參見三皇子、五皇妃。”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如果說東方澤鈺來的好處,那麼就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身份可以控製下局麵。
清亮潤澤的雙眼冷冷的瞧了眼那府尹,這才道:“霧城現在情況如何?”
現在那府尹根本就不敢再有任何怠慢,將現在霧城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越往後聽去三人的臉色就更加沉重幾分。
情況根本就比丞相在朝堂之上說的還要嚴重幾倍。
派來的禦醫全部感染,無疑幸免。閑雜的霧城根本就無醫,完全處於一種自生自滅的狀態,而且照剛才的情況來看,百姓現在處於一種動蕩的情緒下,他們一定是認為朝廷不管他們了,剛才才會攻擊想要進府衙的蘇雲朵他們。
“為什麼情況這麼嚴重才上報朝廷?”寧梓禺冷聲詢問。
聽著那還算溫和的話,那府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的解釋:“在發現疫情時,就已經上報朝廷……”
“什麼時候?”蘇雲朵緊擰著眉,深思著。
“在一個月前就已經上報了,但七天前朝廷才派人過來。”
聽到這話三人均是一怔,一個月前就已經上報,可是卻是在七天前才派人,瘟疫本就不容耽誤,可是朝廷卻耽誤了整整21天,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有人故意壓著沒有告訴皇上。
那府尹看了眼麵色沉重的三人,繼續道:“瘟疫越來越嚴重,但朝廷遲遲沒有派人來,百姓已經皇上已經放棄了這裏,人人自危、恐慌,將藥材全部搶了,根本不聽指派,後來更是要出城,可如果讓他們出去,隻會將疫情範圍擴大,臣這才不得不封城,但又由於根本無計可施,隻能任由百姓自生自滅。”說到最後,那付清竟是留下了眼淚。
不是他不願救百姓,而是根本無法去救啊!
“城裏還有多少百姓,其中又有多少人是沒被感染的。”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怎麼樣將疫情控製下來。蘇雲朵冷靜的問清情況。
付清想了下道:“百姓現在根本就不相信官府,全都自己關在家裏,根本就不願出來,具體情況時怎樣,根本不知道。”
其實猜到了,不會放百姓出城,而他們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見到人,隻有一個可能。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將那些屍首處理掉,那是病源,如果連病源都不去除的話別談其他。
將麵上的紗巾摘去,蘇雲朵燦若晨光的眼眸有著一股無形的震懾力,對著府尹命令道:“現在立刻命人將城裏的屍首全部燒了。”
聽著這點,付清就有些為難,處理外麵的屍體是什麼,隻是在那群屍體周圍的那些人根本讓他們不敢靠近。接近了隻會增加更多的病人。
蘇雲朵也想到了這點,轉身看向東方澤鈺,眸色複雜。對著她輕輕的點頭,麵色清冷。
又對付清吩咐道:“你現在盡快去安排人手,在門後候著,等到我的命令才可以讓他們出去。記得一定讓他們將全身都包裹好,不可有一點露出來。”
府尹隻是不斷的點頭,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
蘇雲朵眼神又四下看了下,追問:“這裏有什麼地方最寬敞,要三處。”
付清仔細的想了一下,道:“在北方有一處荒廢了得寺廟;還有就是有一處大宅子但一直沒有人居住;還有就是府衙。”
聽著府尹的話,蘇雲朵略微沉思了下,又繼續道:“那你現在立刻派人將三處地方清理出來。”
將一切吩咐好後,蘇雲朵就拉著東方澤鈺和寧梓禺提氣,一眨眼就站在屋簷之上。
而剛才那些想要攻擊他們的病人全都聚集在了門外,見到他們,一個個麵目猙獰,露出獠牙想要將他們撕碎。
那種怨恨蘇雲朵懂,被放棄了,怎麼可能不恨。
從他們身後站在最前麵,蘇雲朵清亮的女聲,頓時響徹在霧城。
“我們是朝廷派人救治霧城的,現在我希望你們能夠聽我們的指揮,這樣才可以幫助你們。”
聽到蘇雲朵的話,緊閉著的家門稀疏的慢慢有人打開,但就是沒有人出來,都隻敢伸出半個頭,而且都還蒙上了麵紗。
蘇雲朵眼角看著那些蠢蠢欲動可又害怕的人,深深的歎了口氣,但還是繼續說道:“你們不要害怕,在我身邊的是當今的三皇子。”指著身邊的東方澤鈺,又指著另一邊的寧梓禺道:“他則是神醫無名。”看著大家因為自己的話而露出驚訝的神情,而緊閉著的大門也被打開陸續有人武裝好了走出家門,看著她。
知道大家都有所動搖,蘇雲朵再接再厲,“皇上並沒有放棄大家,隻是一直在找尋醫治大家的方法,所以大家現在不用恐慌,既然我們來了這裏,不將大家醫治好是不會離開的。”蘇雲朵的話很有力可又十分的柔軟,一句句像是暖流慢慢的注入大家的心理,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既然要幫我們,為什麼隻有你們三個?”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聽見這樣懷疑的話語,蘇雲朵反倒輕輕揚起了唇角。
最怕的就是沒有人出聲,既然出聲就代表已經相信了一半。
“不止我們三個,剩下的人已經去準備藥材還有食物。”悅耳動聽的嗓音在蘇雲朵的耳邊響起,也回響在這被死亡氣息籠罩的上空。
蘇雲朵扭頭看向他,他是什麼時候準備這些的?又是怎麼知道缺少這些的?
看著她困惑的神色,東方澤鈺並沒有解釋,而是問道:“接下來?”
大家也因為聽到東方澤鈺的話一個個都跑了出來。他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藥也早已經被用完了,現在的霧城除了人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差不多就是一座廢城了。
大家聽到這句話又怎麼會不激動。
“真的嗎?真的有吃的嗎?”一個婦人模樣的女子走了出來,虛弱無比的確認。
大家也都希翼的看著東方澤鈺。
隻見他肯定的點點頭,頓時人群中爆發一陣的歡呼聲。大家看著他們三人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就連剛才那些要攻擊蘇雲朵的重症患者都漸漸的安靜下來。不再躁動。
見大家已經相信了他們,蘇雲朵這才開口說道:“但大家必須聽我的指揮。”
一時人心都變得振奮,蘇雲朵說什麼都隻是不斷的點頭。
見大家全都信服了,蘇雲朵這才鬆了口氣,“那我希望病情嚴重的人能夠主動去北麵的那座廟裏,而知道自己感染了得,但還不是很嚴重的則去南麵的那座大房子。沒有感染的人則是來府衙裏。如果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等一下百裏神醫會在府衙隔壁的開設醫館,大家可以去那裏看。”
大家聽著蘇雲朵的話,迅速的行動起來,再也沒有一人反抗。該去什麼地方的就去什麼地方。
寧梓禺也迅速的在隔壁去開設醫館了,一些疑似自己被感染了的,但又不確定的百姓紛紛往那裏走去。
等到百姓全都到了該去的地方,街上隻剩下屍體之後,蘇雲朵才下令讓衙役出來將那些屍體全部移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一把火全燒了。
東方澤鈺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直到晚上大家才將事情辦得差不多。
剛剛忙完,蘇雲朵疲憊的坐下來,東方澤鈺立馬端來一杯茶,她從來這裏就一直在忙根本沒休息一下,這裏一點食物都沒有,直到現在都還沒吃一點東西。心疼的看著她那略顯蒼白的麵色,柔情的撫摸著。
微微側頭,看著他,展顏一笑,雖然疫情比較嚴重,但還在百姓還比較聽話,這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輕鬆了很多。
寧梓禺今天也是看了一天的病人,然後又去看了那些被感染的百姓到底有些什麼症狀。病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治。
從來這裏幾人的眉宇全都是緊皺著。
將杯中得茶一口飲盡,蘇雲朵問道:“藥材和食物什麼時候可以到?”雖然現在大家是在聽他們的話,可是如果那些東西拖得太長時間的話,怕又是要引起慌亂了。這些東西越快到越好!
東方澤鈺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安撫的拉著她,道:“明天早上就可以到了。”
這裏解決了,又轉過頭去問寧梓禺,“疫情到底怎麼樣?”因為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他們根本就允許自己接近那些被感染的人,所以蘇雲朵要想了解病情就必須問他。
一聽蘇雲朵問起,寧梓禺的好看的眉宇皺得更緊,如玉的麵容遍布愁緒,見他這樣,蘇雲朵知道一定很不理想。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隻能試著去用藥。”
試著去用藥,又有多少百姓可以試著去用藥整個霧城又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他們去試,而且用百姓去試藥那也是冒險的事。
寧梓禺自然懂這些,可如果不試的話,根本無法找出對症的藥。所以這讓他也更加的謹慎,下藥的時候也被限製。
蘇雲朵聽著他的分析,也蹙起了眉宇,卻是這也是個問題。
輕輕的咬著唇瓣,腦海中想著解決的辦法。
東方澤鈺見她咬著唇瓣,皺著眉宇,就知道她又在想解決的方法,可是這個習慣不怎麼好!雖然不痛但他心疼。
突然付清從外麵衝了進來,一臉的著急,看到他們語氣不順的說道:“又有人發高燒了。”
一聽這話,三人提起就往那些之前檢查沒有被感染的百姓飛去。
付清嘴裏那個被感染的病人此時正單獨的躺在一處,急促的喘息著,雙眼微微閉著,痛苦的抓著自己的一角,而那些沒有被感染的百姓全都擔憂的看著,有些想要上前但被衙役攔著,隻能看著她獨自煎熬。
寧梓禺推開人群,來到婦人身邊,替她把脈,又檢查了下她的身體,轉頭對著東方澤鈺和蘇雲朵搖了搖頭,神色黯然。
又一個被感染的!蘇雲朵說不出心裏現在到底是什麼滋味,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記,難受的緊。
雖然寧梓禺什麼都沒說,但婦人知道自己已經被感染了,艱難的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包裹,感激的看著他們,然後一步步的小心的往府衙外走去。
因為多天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又被感染身體根本有些支撐不住,幾次差點摔下去。
寧梓禺見此不顧一切的上前想要扶著,卻被婦人狠厲的拒絕,大聲吼道:“不要過來!不要再讓更多的人感染了。老身自己可以去。”
“杜大娘……”大家見此情形,全都忍不住的叫道。
被叫做杜大娘的婦人,緩緩一笑,燦若星辰耀眼的不可方物。拿著自己的包袱小心的往門外走去。
蘇雲朵看著這個在她眼裏最美的笑容,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杜大娘,您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治好你們的。”
慈愛的看著這個美豔妖嬈的女子,杜大娘堅定的點頭,嗓音有些低沉,“老身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救霧城的百姓。”能夠置自己的生死不顧的皇子和神醫,杜大娘亦是感激。現在怕是誰聽到霧城都是退避三舍,可是這三個天之驕子卻不顧危險的來到這裏,而且還不願去住府尹大人安排的地方,堅持要和他們住在一起,隻為了隨時照看他們。她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為民的皇子,皇妃。
大家看著杜大娘消失在眼前,一個個神傷可又莫名的充滿了力量。
看著被他們圍在中央的宛若天神的三人,他們堅信他們一定可以逃過此劫。
看著大家要去碰杜大娘剛才碰過的東西,大聲嗬斥住。
“今天有誰接觸過杜大娘?”
眾人被嚇了一跳,又聽蘇雲朵這樣一問,頓時有些回不過神,很久才有兩個人站了出來。神色緊張害怕。
“你們今天去東麵的房間去休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被傳染了,現在隻能暫時將他們隔開。
“皇妃不可以啊!那是您……”付清急急的拒絕,那東苑可是三皇子他們的住處,讓出來那他們住哪裏?
“本皇子下令,你們兩個現在去東苑,任何人不得有異。”東方澤鈺麵色清冷,不怒自威,讓大家根本不敢去反駁,隻能乖乖照做。
那兩人拿著自己的東西也匆匆離開了!
蘇雲朵看著杜大娘呆過的地方,緊蹙著眉頭。
那個地方一定要消毒,可是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消毒液啊!不止這裏。是三個地方都要。但要從哪裏去弄消毒液了?
蘇雲朵犯難了!
時節已經漸漸轉涼,大晚上呆在外麵還是會有些冷,蘇雲朵不自覺的雙手環抱著,腦子裏還在不斷的想著怎麼解決這消毒液的問題。
“三皇子、五皇妃進去休息下吧!雖然城裏已經沒什麼吃的了,但好在還有些酒可以暖暖身。”
一聽到酒,蘇雲朵雙眼一亮,拉著府尹問道:“城裏有沒有釀酒的店?”
看著她那激動的樣子,府尹機械的點頭。
想他們霧城出名的就是這酒,又怎麼會沒有釀酒的店了!
見他點頭,蘇雲朵雙眼冒著星光,熠熠生輝,一下子就奪了那府尹的心神,隻能愣愣的看著她。
“那有多少家?”
“大的有十家。小得就說不準了。”這次回答的不是那府尹而是他們身後一個高大的男子。
蘇雲朵轉身看向他,追問:“那濃度是不是百分之百的?”
那個男子有些聽不懂,什麼百分之百啊?
見他神色有些困惑,蘇雲朵知道自己一時心急說了些他們不懂的話,又轉換了個說法,“就是說濃度純不純?”
聽到這話,那人感覺被侮辱了一樣,臉漲得通紅,大聲反駁,“那當然!”
“那立刻把那些酒精全部給我拿來。”
見她好像很急,付清立刻吩咐人將那些被封了的酒家將那些還未兌酒的酒精全部搬來。
很快陸續就搬來幾大缸,現在沒有草藥,那麼這些酒精或許可以解燃眉之急。
蘇雲朵又找人要來幾個空的大壇子,洗幹淨,命人打來幾桶清水,將它倒到壇子裏,一桶清水裏麵就加三桶的酒精。按比例兌好。
大家看著她忙來忙去,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能在她要什麼的時候幫忙打下下手。
看著那兌好得幾大缸酒精,蘇雲朵滿意的拍拍手,雖然可能沒有現代的那麼精準但應該差不多。現在隻要做出幾個噴灑的壺就可以了!
“這裏有沒有鐵匠?”
東方澤鈺看著蘇雲朵一個問這要那,也是迷糊了,寧梓禺用眼神詢問,都隻是不解的搖了搖頭。
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站了出來,說:“草民會。”
“那好!你現在去把你的鐵爐燃氣火來,幫我打一樣東西。”那老鐵匠雖然不知道她要自己打什麼,但十分相信的轉身就往不遠處的鐵匠鋪走去。
蘇雲朵則是進屋,就著屋裏的筆墨紙硯,畫著什麼。不出一會功夫就畫出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出來。
將它交給一旁的衙役,道:“將這交給鐵匠,讓他照著打出來,多打幾個,最好是明天就能給我。”衙役拿著就往鐵匠鋪跑去。
蘇雲朵又走了出來,將百姓都召集到了一個角落,而自己用勺舀著那兌好得酒精對著空中灑去。
大家看著蘇雲朵的動作,紛紛拿起一旁可以舀的任何東西照著她的動作將酒精灑在空中。直到整個他們住得空間滿是那刺鼻的氣味,蘇雲朵才讓大家停止。
“讓人將剩下的幾缸的酒精送到那兩處地方去。也讓他們照著這樣做。”
付清立刻不停息的命人將這些東西送到寺廟和那處大房子。
將一切忙完天已經快亮了,而蘇雲朵的臉色也變得更加的蒼白毫無血色。
東方澤鈺很是心疼,將她打橫抱在懷裏,就往內堂走去。一路上眼神根本就不願離開她半分。
也顧不上羞澀,安然的躺在他懷裏。她是真的累了!體力感覺快透支了。
“閉上眼休息吧!等藥材來了,我叫你。”東方澤鈺輕聲勸撫。知道她一直不肯去休息就是等著藥材送過來。想要在第一時間就可以用藥。
聽話的閉上眼,安心的靠在他的懷裏。真的累了,不出一會東方澤鈺就可以感受到她均勻的呼吸。
那長長的睫毛掩蓋住那清亮明媚的雙眼。在燈光下投射出一道道暗影,讓他忍不住俯下身柔情的印上一吻。
寧梓禺看著東方澤鈺懷中已然熟睡的蘇雲朵,頗為佩服的道:“你娶了個厲害的皇妃。”
東方澤鈺一副那當然的神色回給他!
他的妻子不厲害,那還有誰厲害!
看著他那副誌得意滿的神色,寧梓禺難得的輕扯唇角,露出一個輕到不能再輕的微笑。
滿目柔情的看著懷中的佳人,東方澤鈺就這樣抱著蘇雲朵坐在椅子上過了一夜,就算是手臂麻木了也沒想過要放下來。隻想就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
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城外就傳來一陣聲響,一大車一大車的東西陸續的運到了城外,劍楓將昨日東方澤鈺交給他的令牌拿出來,那守門的侍衛見了立刻將城門打開,讓這一車車救命的藥草運進城。
將藥草和食物停放在府衙門外,劍旭讓劍楓守著,自己則是飛快的往裏麵跑去。
當他大聲的將門推開時,換來的第一眼就是東方澤鈺那警告的眼神,看得他害怕的瑟縮了下,可還是壯著膽子弱弱的說道:“主子藥草已經全部運來了。”
躺在東方澤鈺懷裏的蘇雲朵不知是因為被那大聲的開門聲吵醒來還是聽到那藥材二字,緩緩的睜開那雙如水般潤澤的雙眸,有些迷糊的看著映入眼簾的那絕美出塵的麵容,送上最純最淨的一笑。
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被他抱著,眼神一溜,看到寧梓禺那戲謔的眼神和劍旭那想看又不敢看的神態。
不慌不忙的從他身上下來,抬頭問道:“是不是藥材和糧食都送來了。”
輕輕的點頭,扶著她就往外麵走去。
這時外麵早就已經圍滿了人,大家見到蘇雲朵他們出來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看著那幾大車的糧食和藥材,蘇雲朵上前翻開看了下,什麼藥材都有還算齊全。
命人將他們全部推了進去,道:“付清讓那些會做飯的去做吃的,記得要送些去寺廟和大房子裏。”
又側頭看向將自己吵醒來的劍旭,眼眸裏那隱現的算計讓他打了個寒顫,有些害怕的往後推了推。
看著他那移動的一小步,蘇雲朵嫵媚的勾起唇角,漫不經心的道:“劍旭,我命你一天之內給我抓一百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