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3 / 3)

蘇雲朵以為他那是再拒絕自己,不由一酸,已經快要支持不住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淒苦哀怨的低低呢喃,“辰……”那個隻有再兩人親密時才會情不自禁叫喚的名字,隻有那時才會用柔蜜的語調叫喚著的名字,可是現在聽來更多得隻是酸澀苦楚。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字卻讓東方澤鈺渾身一怔,看著蘇雲朵的眼神更加迷茫不解。

為什麼聽到這個字自己會痛,而且還是很痛很痛!為什麼看著她這樣自己會想要將她緊緊的抱住。

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讓他大聲的怒吼,狠厲的推開想要期上來的蘇雲朵,不自覺的用了上內力,這一掌雖輕可對現在的蘇雲朵來說也是不小的衝擊。

身體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一直隱忍著,再也控製不住一口鮮血突的一下吐了出來,還有絲絲血絲占在唇角,炫眼的刺目。

昏過去幽幽轉醒的寧梓禺看到的就是蘇雲朵被東方澤鈺一掌擊飛出去的場景,心像是她的身體一樣,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已經感覺不到疼。

被他擊飛,蘇雲朵絲毫不害怕,強迫的讓自己起來,蘭鳶她們想要來扶她,全被她厲聲嗬斥住。

明明現在脆弱的要死,可還是傲然的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漬,因為她的動作,血靈珠被染上了一滴血液,然後迅速的溶了進去,又像之前一樣,連接著的鳳翼鐲竟然自動的和它緊緊的粘合在一起,而鐲子裏麵那栩栩如生的鳳凰悠然抬頭,像是在鳴叫,但大家都沒有看到這奇妙的變化,全都在趨近瘋狂的東方澤鈺的身上。

淩厲的掌風不斷的摧毀著冰室裏的一切,寒冰床也因為他的一掌而斷成了兩半,發出巨大的聲響,看著他沒有任何知覺的摧毀著一切包括他們,大家都隻是一陣心涼,隻能拚命的躲開他致命的攻擊,沒有一個人可以上前阻止。

唯有蘇雲朵,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可以……不可以現在放開他,他一定比他們任何人都痛苦,自己怎麼可以任由他沉淪在痛苦之中。

在大家根本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瞬間就出現在東方澤鈺的麵前,而東方澤鈺這次的掌風正對著迎麵撲來的蘇雲朵,沒有任何保留的一掌。

不痛!那一掌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唯一的痛就隻是看著完全泯滅人性的他,可憐的他,多難的他!

鮮血不受控製的不斷往外湧,瞬間就沾滿了大半個臉,可她猶不在意,吃力的抬起手想要碰觸那張已經扭曲的麵孔,那張自己永遠都無法忘記的麵孔。

白色的衣袖上夜滿是鮮血,透過層層紗巾浸透在血靈珠和鳳翼鐲上。

一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腰,不讓自己滑落,她還沒碰到他,她不想連這最後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她不想留下遺憾。

冰涼的手順著他尖銳的下顎緩緩上移,帶出一道道血痕,將他蒼白的麵容渲染的更加白皙,越過他的唇瓣,像是被點上朱砂,紅得她想要去感受一下,是不是也如這顏色一樣炙熱。來到那挺翹的鼻梁,然後是那雙赤紅的雙眼,她一直覺得這是她見過最美的眼睛,美到自己想要永遠保存。最後是他那痛苦的源泉,眉心的鳳凰,完全的金色,耀眼的金色,可還是那麼絕美妖嬈。血順著她的撫觸慢慢描繪著,直到完全將那鳳凰遮蓋住。

這樣真好!雖然很好看,但隻給他帶來痛苦,所以還是不要的好。

嬌俏的揚起唇角,緩緩的渡出一個微笑,像是用盡了全力,用力的抓住他,吃力的踮起腳尖,怎麼辦,她很貪心,還想要感受一下他,隻要一下下就好!

被血遮蓋住的唇瓣向上然後緩緩的印在他的唇上。

真好!原來他真的很溫暖。

“不要不記得我!”輕輕的話語伴隨著手不受控製的滑落,極力想要睜開的雙眼緩緩閉上,帶著安詳的微笑,絕美而妖嬈。

手腕上的血靈珠發出刺目的光芒,完全映襯在東方澤鈺冰涼的眼眸,然後亦如之前眼色漸漸褪去,神智緩緩恢複,可是懷中那滿是鮮血的女子卻再次將他推入了深淵,真正的萬劫不複!血靈珠從他的眼前滑落,最後無力的垂放在他的胸前。

東方澤鈺赤紅混沌的眼睛漸漸變得漆黑清醒,手中那輕薄的重量讓他心生恐懼,自動抱著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然後緩緩的跪下,用力的控製著那想要瘋狂的情緒,幽幽低頭,看向被鮮血不滿的麵容。再也抵製不住的大聲嘶吼:“啊……”

大家看著被痛苦絕望包圍著的東方澤鈺,全都緊捂著嘴唇,防止嗚咽聲泄露出來,蘭秀淚流滿麵的看著被東方澤鈺緊緊抱住的蘇雲朵忘記了思考,蝕骨的痛讓大家無法言語。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看著那張趨近透明的麵容,被紅色遮蓋著,東方澤鈺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想要將她臉色的紅色擦去。

她雖然不曾說過,但他知道她不喜歡有髒東西在身上,有次無意中問起,他還記得她對自己說的那兩個自己聽不懂的字,潔癖。

她說她有潔癖,忍受不了!所以他一定要擦幹淨。

她是不是因為太髒了,所以才不願意醒來。

“我擦幹淨,你醒來好不好?”很低很輕的說著,像是怕大一點聲她就不願意醒來一樣,不敢驚嚇到她。

“你睜開眼睛啊!睜開了就可以看到我已經擦掉很多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東方澤鈺白色的衣袖上逐漸被染紅,可是他絲毫不在意,還在不斷的擦拭著依舊繼續湧現出來的血液。

可是沒擦一下他的手就顫抖的更加厲害,知道最後的毫無章法。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血絲低落在她的麵容上,東方澤鈺壓著嗓子,苦苦的哀求,“快醒來啊!你還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不要睡了……”

看著緊緊相擁的他們,大家全都用力的控製著自己,淚水不斷的留著,卻是沒有一點聲音。

冰室寂靜的可怕,隻有聽得到東方澤鈺不斷在蘇雲朵的耳邊呢喃細語。

感受著懷中人的體溫在漸漸下降,東方澤鈺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將她按進懷中,除了吼叫他再也說不出其他。

寧梓禺在劍楓的攙扶上,站了起來,來到他們的身邊,望著已然快沒了呼吸的蘇雲朵,痛苦的閉上雙眸,他到底該怎麼做?

緩緩抬頭,無神的雙眸看向站在麵前的寧梓禺像是找到了救命仙草,瞬間雙眼布滿希望,急切的就連話語都說不清。

“救她……”隻是兩個字卻是將滿身的力氣用完。

寧梓禺像是被人點了穴站在那裏紋絲不動,看著東方澤鈺的雙眸有著別人讀不懂的痛苦。

他不可以拿出來的。澤鈺隻有最後一次魔性爆發,那是用來給他救命的啊!

多年的相處讓他知道,寧梓禺這個神情告訴自己,他可以救她,他有辦法救她!

絕望的雙眸再次燃起希望,鬆開一手用力的拉住他,淒苦的祈求,“救她,求求你救她!”

他何時用過如此卑微哀傷的語氣說過話,就連當麵目睹母妃的死也不曾這樣,這樣的東方澤鈺有著不顧一切的決然,讓他害怕。

“你可知如果我救了她,那麼說不定日後死的就會是你。說不定你就會成為沒有七情六欲的惡魔。”寧梓禺的話充滿著悲涼,丹藥隻有一顆,隻能救一條命。

燦然一笑,那比盛放的牡丹還要來的耀眼美麗的笑容,像是毒藥一點點滲透進了他搖擺不定的心,“為了她,我寧願成魔!”淡然的看著他,眼神無比的堅定。

“沒有她,就是神仙也不是我所願!”

他的話讓寧梓禺震撼,卻也下了決心,早就猜出了不是嗎?因為她次次隱忍,放棄國庫虧空一事,因為不想夜家牽連其中;因為她,將護住心脈的鳳翼鐲送給她;因為她,不惜冒險激發魔性;現在更以為她,寧願成魔,甚至是放棄自己的生命。

早知道蘇雲朵是東方澤鈺的劫!

從懷中掏出那精致小巧的藥瓶,遞給滿手鮮血的他,再次提醒道:“你要想清楚,救了她,恐怕你就會死!”

絕美一笑,不做任何思考,將裏麵的藥丸倒出,含在嘴裏,對著蘇雲朵的唇瓣直接喂下,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後悔!

隻要能救她,自己又怎麼會後悔。

皇後和上官晟睿形色匆匆的回道鳳鈺宮,丞相宗政桐早已等候在那裏,見到他們,倒還沉得住氣徑直往裏麵走去。

一進了皇後就忍不住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見皇後滿心期待,宗政桐有些嘖嘖呼呼,最後在皇後眼神一冷的情況將情況說了出來。

“如果不是那突然出現的那兩個黑衣人,一定取到東方澤鈺的首級。”宗政桐毒辣的話並沒有讓皇後的臉色好看多少,隻是知道這難得的機會又失敗了。

不由有些挫敗的坐了下來,白色的喪服也無法遮蓋住她滿心的黑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孽種,總有一天我會除掉他的。”

上官晟睿是不知道皇後竟然在今天派人去暗殺東方澤鈺,所以突然聽到她這麼說有些訝然,也有些暢快,半天沒有出聲。

如果殺了三哥,那是不是蘇雲朵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她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

皇後不動聲色的看著臉色變得陰沉的上官晟睿。這孩子還是在想那個賤女人嗎?說不定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心思一轉,就說道:“她如今是你三哥的妻子,一心都在你三哥身上,你現在就算是想破心思她也不會到你身邊。”皇後有些嘲諷的話,恰如其分的刺在上官晟睿心上的那刀口上,霎時心中的憤恨就像是那潮水暴漲然後漫過心髒,溢滿全身。

看著他陰鬱的麵容,知道隻要再加一把他那婦人之仁就會徹底拋棄。

“或許隻有東方澤鈺死了,她或許還會變心。”皇後說的很漫不經心,雙眼卻是很小心的觀察著上官晟睿的反應。

一旁的宗政桐有些聽不懂了,剛才他們不是再說暗殺的事嗎?怎麼又扯到蘇穆成的女兒身上,而且聽皇後的意思好像晟睿這孩子對她……

“哥,你盡快安排一下,我要睿兒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登基,一定要說服朝中的大臣,不可以讓東方澤麒他們壞我們的好事。”皇後在上官晟睿的心中埋下一顆定時炸彈,又若無其事的跟宗政桐商量著他們的大計。

“妹妹,你放心,現在朝中大部分的人是我們這邊的,現在晟睿隻要等著登基就可以了,三皇子那邊也有我們的人看守著,不會有事的。”

“可是他手中還有鳳令。”如果說皇後現在為什麼還要顧忌柳妃,那便是東方澤麒手中的鳳令,如果他舉兵造反,睿兒還沒坐穩皇位,根本沒實力與他抗衡。

“這你放心,他們也不敢輕易動手,不要忘了,禁衛軍是在晟睿手中,而龍令則是在三皇子的手中,現在誰都不知道東方澤鈺在想什麼,柳妃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要煽動朝中大臣,睿兒登基那隻是遲早的事。”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順利的讓他們想要開懷大笑。

皇後滿意的揚起的唇角,隻要睿兒登基,那自己就是皇太後,哈哈……到時她倒要看還有誰敢忤逆自己。就是柳妃那個賤人也要看自己的臉色。

“那瑾辰宮那邊……”宗政桐詢問。

皇後淡淡的搖頭,“不用!現在不用去管他們。”

這次蘇雲朵那個死丫頭既然願意告訴他們東方澤鈺病發,不惜讓他們有機可乘,那隻說明,那個孽種一定是有那病,一定也是魔鬼。而宸妃當年病發的場景她還記得,沒有一段時間根本是恢複不了的,所以現在的他們根本夠不上威脅,隻是又要放棄可以拆穿這個惡魔的機會。不過沒關係,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對了哥,你去幫我查一下鳳宮。”突然皇後想起,前段時日,弄影那孩子讓人送來的書信,說是最近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總是在跟他們搶生意,最後矛頭好像指向那個神秘的組織。

“鳳宮!為什麼突然要查這個?”宗政桐一陣心驚,還記得三十年前,皇上派兵讓他們毀了那個組織,要不是當年蘇穆成機警,十萬大軍會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

那可怕的場景就算是一輩子他也無法忘懷,她又怎麼會突然要自己去查這個了?而且當年處處和皇室作對的鳳宮也在二十年前前銷聲匿跡了,怎麼現在突然又提起。

皇後是不知道的,當年她還隻是待嫁閨中,又怎麼會知道其中的緣由,隻是一心想要將那些阻擋她的勢力一一鏟平。

“怎麼呢?”看著宗政桐那驚恐的麵容,皇後困惑的問道。

“你可知鳳宮是什麼嗎?”

皇後淡然的搖頭,鳳宮是什麼竟會讓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三十年前,鳳宮是個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的神秘組織。”單是這句話就讓皇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什麼組織竟然可以讓那個半生戎馬的男人都要忌憚三分。弄影這孩子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宗政桐也有種不好的感覺,看著皇後那難看的神色,心驚而疑惑的問道。

皇後壓住滿心的憂慮,道:“是弄影這孩子,說前段時間開始就有人不斷跟花家名下的產業作對,搶他們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他追查了很久隻查到這些都是那所謂鳳宮所為,再查下去就什麼都不得而知。”

“我知道怎麼做了。”宗政桐沉聲說道,看了眼異常沉默的上官晟睿又有些無奈的開口,“晟睿,晨曦那孩子被我寵壞了,但本性並不壞,如果他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夠多家體諒,就算是看在我這個舅舅的麵子上。”

這孩子前段時間還總是找自己哭訴,說什麼活不下去了,一度讓自己去說說好話,可之前太忙一直沒說。而且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沒聽到那個丫頭要死要活的,但是作為父親又怎麼真的可能看著自己的額寶貝女兒受苦了。

上官晟睿也不好說什麼,那晚一夜纏綿之後,就再也不曾去過紫芸宮,也再也沒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可是那日冤枉她之後,那受傷的神情自己怎麼都忘不掉,如今聽宗政桐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

“哥哥,放心!晨曦這孩子可是我看中的。”就是這麼一句話瞬間消除了宗政桐所有的顧慮。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逗留,宗政桐起身走了。

皇後看著還在神遊的上官晟睿,有些失望的搖頭,淡然道:“最近你多往禦書房去,還有很多奏折等著你去批,其他的事先別想。”

皇後的話有些嚴肅讓上官晟睿隻能有些木訥的點頭,然後也離開了。

“母妃,父皇怎麼會突然駕崩?”回到芙香宮,東方澤麒再也忍不住的詢問,眼裏那無法抑製的悲傷讓他隻能強忍著情緒。

先前父皇的身體都還好好的,為什麼說駕崩就駕崩?

“啪……”一直走在前頭的柳妃突然轉身,結結實實的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沒有絲毫準備的東方澤麒的臉上。

“娘娘……”雪玉震驚的看著。娘娘從來都沒有打過少主子,今天這是……

不理會她的驚呼,柳妃臉色非常的難看,望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想要用這一巴掌將他給打醒。

要不是他跟著那個女人出宮,怎麼會給那個老妖婆那麼好的機會。

就是因為那個女人,他一次次的違抗自己的命令。

東方澤麒沒有去理會那幾乎用盡了全力的一巴掌,隻是異常鎮定的看著失望透頂的柳妃,衣袖下得手早已用力握緊,可也壓抑不住那滿心的苦澀。

看著那逐漸浮現的手指印,柳妃心疼的想要去撫摸,可是隻要一想到,皇上病重時期,自己多次被皇後擋在門外卻無計可施,心中的怨恨怎麼也消散不了。最後隻得重重的摔下衣袖,用力的坐了下來。

“你知道母妃多失望嗎?你父皇死得不明不白,你卻為了那個女人去到那個危險的地方,讓對方有機可趁,母妃幾次三番的傳你進宮,你卻置之不理,還不惜動用我們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去幫他們籌集藥材和糧食,你以為母妃在宮中就什麼都不知道嗎?”

柳妃沒說一句話,東方澤麒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後則是變得煞白。

“如果你還一門心思在那個女人身上,母妃不逼你,隻是以後你別叫我母妃,我也當沒生你這個孩子。”柳妃這是下了一劑重藥,讓東方澤麒措手不及。

隻聽嗵的一聲,用力跪在了她的麵前,痛苦的閉上雙眼,久久才下定決心,拉著柳妃,話語苦澀而艱難,“以後兒臣一定聽母後的,絕不會再任意妄為。”

“你保證?”柳妃不相信的反問。

“兒臣保證!”那四個字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說完他就感覺身體像是被抽空了,空虛的可怕,好像那個支撐點一下子沒了,人也變得沒了思想,除了聽命還是聽命。

柳妃心疼的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撫摸著那頭美麗的蔚藍色發絲。

他曾說過最愛的就是她那美麗飄逸的蔚藍色長發,可也因此他……所以不可以在這裏失敗,她犧牲了那麼多,不可以!

“母妃……”

撫著東方澤麒頭發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修長的指甲緊緊的扣進他的發裏,一陣尖銳的痛,但讓東方澤麒叫她的還是她那宛如地獄使者般陰鬱可怕的麵容。

聽到他的叫喚,柳妃趕忙鬆開,端坐在一旁,轉移話題道:“這段時間,皇後肯定會想盡辦法讓太子登基,我們一定不可以讓他們成功,一定要想盡辦法阻止他們。”

東方澤麒點頭,隻要不牽扯到蘇雲朵,任何事他都可以做到狠厲果決。

一時,宮廷分為三派,一派自然是以丞相為首的太子黨,另一派則是東方澤麒,但讓大家驚訝的是竟然有人是站在東方澤鈺的那邊,擁護他的,隻因霧城之事因禍得福的讓他大的民心。

事情要比皇後想得還要困難,登基之事被一再的壓下來,群臣各有說辭,最主要的是,皇上早在幾年前就下得遺詔竟然不翼而飛,翻遍整個龍翼殿也不見其蹤影。

這日又為登基之事,鬧得不歡而散,宗政桐直接來到了鳳鈺宮,再這樣拖下去,那變數隻怕會越來越大。

皇後自是也聽說了,沒有聖旨,睿兒登基遠比他們想得要來的困難。

“娘娘,您說該怎麼辦?”

皇後略微想了下,揮退所有人,覆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什麼,隻見二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

“臣知道怎麼做了。”說完就出了這鳳鈺宮,而因為這幾日成功阻止太子登基而洋洋得意的柳妃卻不知道,明日定會有一番不同!從蘇雲朵被喂下救命丹藥到現在已經是整整五天的時間,東方澤鈺時刻守在她的身邊,就算是在受不住要休息,那也隻是趴在床沿眯一下眼睛,不管任何人勸說就是不願意離開半步。

寧梓禺和東方澤柏說破了嗓子,他也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隻是傻傻的看著睡著了的蘇雲朵。

每次的守候並沒有換來蘇雲朵的清醒。

那天那顆丹藥隻是讓她短促而微弱的呼吸恢複如常人一樣,但並沒有讓蘇雲朵醒來,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依舊還沒有任何起色,東方澤鈺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素容像往常一樣將熬好的藥端給東方澤鈺,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將藥渡進蘇雲朵的嘴裏,每天都是如此。

將最後一口藥喂進去,接過蘭鳶遞過來的帕子,小心的將溢出來的藥擦拭幹淨,又重新坐在她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那本就白皙的麵容,如今更加蒼白,好像天山之上的冰晶,呈現出一種透明,宛若隨著時間的消逝,也會跟著慢慢的消散。

“主子,您去休息下,奴婢來照看王妃,王妃一醒來我們馬上叫醒您好不好?”素容看著日漸消瘦的東方澤鈺,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小心的規勸著。她怕王妃沒醒來,主子就倒下了。

進來的寧梓禺和東方澤柏看到的依舊是這幾天他們每次來都會見到的場景。

素容見到他們,像是見到救命稻草,快步來到他們身邊,祈求著,“十二皇子,您勸勸王爺吧!他這樣不眠不休下去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啊。”

東方澤柏越過素容,徑直來到東方澤鈺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個已經昏睡了整整五天的女子,心中的酸澀怎麼也無法抑製。

她就這樣睡了五天,沒有任何反應,那還算正常的呼吸讓大家知道她還活著,給了他們一線希望。

“五哥……”想要勸解的話,在看到東方澤鈺那死寂一般的臉頰,所有的話全都咽了進去,隻能跪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魔性每次的爆發都會消耗他大部分的精力,每次爆發後都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次他不但沒休息還整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著,他的體力恐怕趨近透支了。

寧梓禺什麼都不說,上前拉起他就要往隔壁早已經收拾好的房間走去。

但東方澤鈺像是紮了根一樣,不管寧梓禺如何的用力,他就是沒有動彈半分,成了望妻石一般,神情的看著床上的蘇雲朵,不時的還用拇指撫觸著那幾近透明的麵頰。

看著明顯身子有些晃動的東方澤鈺,寧梓禺運氣,就想點住他的昏穴,誰知東方澤鈺的警覺性不是一般的厲害,就算在這樣及極其虛弱的情況都可以感受到後麵那微乎其微的動靜,一個起身,往又一躲,閃開了寧梓禺的手。

眼神瞬間變得狠厲和銳利,不含任何感情的看著他,有些蒼白的唇瓣沒有一絲血色,更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寧梓禺沒有因為被發現而有所不安,鎮定的看著他道:“你在這樣下去,她醒來看到的肯定不是你。”

見他提到蘇雲朵,東方澤鈺有些害怕的問道:“為什麼她還不醒。”這幾日自己天天在她耳邊不斷的說話,道歉,可是她都沒一點反應。

“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怪我竟然會不記得她,怪我竟然那麼用力的打了她。”有些渙散的問著寧梓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樣的東方澤鈺讓大家一致有種如果蘇雲朵還不醒來,他會崩潰的錯覺。

寧梓禺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又上前想要抓住他,但東方澤鈺就會自動的後退一步,距離恰好保持在他碰不到自己。

隻是那後退的腳步有些虛無,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下一秒,大家的這種感覺真的靈驗了,東方澤鈺突然向後倒去,寧梓禺一個旋身,圈住了他的腰身,扶住了他,避免了狠狠摔下去的悲劇。

大家的心一下子吊在了嗓子眼,頓時全部圍了上去。

“去休息。”健康的東方澤鈺,或許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勉強他做什麼,但現在的他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輕易的製服。

不去看他乞求的眼神,半抱著就往外走去。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放開我!”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輕,根本沒有任何力氣,更別說反抗了。

“放開!”東方澤鈺凝神聚氣,最後在寧梓禺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將他推開,筆直的朝著蘇雲朵身邊跑去。

最後呼吸急促的跪坐在床邊,用力的抓住被子,額上細密的汗珠不斷的湧出。

“不要過來!”喝止住,大家想要上前的腳步,人卻是趴在床邊。

“五哥……”隔得最近的東方澤柏,緊緊的低著床上,嗓音有些尖銳的叫著。

以為他又是勸自己去休息,東方澤鈺狠厲的眼神一掃,大有你再敢說一句,你就會死得很慘的神情,讓東方澤柏想說什麼都有點不敢說。

可是緊隨著,大家的眼神陸續也全都變了,驚喜,震撼……什麼樣的都有,蘭秀還激動的指著床上,顫抖著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隻是依依呀呀的說了兩個字,“郡……主。”

“為什麼不睡覺?”低迷沙啞而又虛弱無力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東方澤鈺的臉色因為這聲音而變得更加蒼白,抓著床沿的手用力的刺進去,好看的薄唇愈發抿得緊湊,此時卻膽小的不敢回頭去看。

“為什麼不乖乖吃飯?”那好聽的嗓音再次響起,那部讚同更加濃厚,而這次修長白皙的手覆上他緊緊握住的手,溫熱的感覺頓時讓東方澤鈺一個激靈。

頭像是被上了發條,慢慢的慢慢的轉過去,最後定住不動,瞪大著雙眼,緊緊的鎖住那張宛若浮華再現的絕美容顏,那雙靈動清冷的雙眸含笑的看著自己,像是在無聲的說,“辰,我醒來了!”

東方澤鈺貪婪的看著這張有神的麵孔,根本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一切都是一場夢,怕再次睜開眼睛一切都隻是幻象。

“不認識?”調笑的話語輕鬆的說出口,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看著眼前的他,就想讓他寬心。

這句話就是一個死穴,一下子煞白了他的臉,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像個孩子一樣急聲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不記得,我……”

或許是因為想到是自己出手傷了她,東方澤鈺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話可以為自己的過錯解脫,最後隻能悲傷的看著她。

蘇雲朵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困難的抬起手,按在他的額間,用指腹輕輕的來回撫觸著,眼神不經意的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寧梓禺,迅速的交換了個眼神,又對著他道:“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一句沒事,壓破了東方澤鈺最後一根名為堅強的神經,再也控製不住的覆在她的胸前,將她用力的圈進自己的懷裏,什麼都不再說,可是隻有蘇雲朵知道,頸間那濕潤是什麼!

蘇雲朵的醒來,讓低迷的瑾辰宮頓時一片歡呼,大家喜極而泣,緊緊的抱在一起,甚至是快樂的抱成一個圈,快樂的轉著圈,發泄著內心的喜悅。

蘇雲朵含笑的看著大家激動的神色,微微的勾起唇角,她知道,隻要過了這次劫,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分開他們的!除了死亡!

寧梓禺等東方澤鈺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才上前替蘇雲朵把脈,一切平穩,隻是體質弱了點,但隻要安心休養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雖然醒來了,但還是要好好休養,大家都出去吧。”現在寧梓禺的話就是聖旨,他說什麼大家聽什麼,不會有任何異議。

“劍旭,你去成親王府說一聲,就算瑾辰宮一切安好!”不知道蘇穆成是怎麼知道這裏發生了事情,每天多次派人來問,現在怕也是火急火燎了吧!

劍旭點頭,就往宮外飛去。

看著還不想走得東方澤鈺,寧梓禺第一次那麼不給麵子,嘲笑道:“你還要留在這裏淚眼朦朧嗎?”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他剛才哭了。

東方澤鈺身體一怔,有些僵硬的愣在那裏,而那白皙的麵容也在段時間內變得紅潤無比。

蘇雲朵看著這樣的東方澤鈺無法抑製的輕笑了出來,他原來也會臉紅啊!

聽到她那愉悅的笑聲,不滿的瞪著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被人欺負了嗎!可是看著那張明媚的麵容又不忍說一句重話,最後都隻能化作一江春水,淡雅清冽。

“好了!快去休息。”雖然她一直昏睡著,但她卻聽到了大家的談話,隻是那個時候自己醒不過來而已。知道他不眠不休的守著自己,這樣的深情讓她動容也讓她心疼。

“我……”

“乖!去休息,我保證你醒來第一個看到的肯定是我。”知道他的擔憂,連著幾次怕是讓人現在膽戰心驚了吧!

見了那不可拒絕的神態,而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快到底線了,這才有些不甘願的點頭,在寧梓禺的幫忙下往隔壁的房間去休息。

大殿之上,以東方澤麒為首的眾人,再次反駁了丞相定下得讓太子登基的意見,而這次站在三皇子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出來,既不幫三皇子也不幫太子,倒像是在隔岸觀火一樣。

一時大殿之內氣氛有些緊張,看著東方澤麒那俊逸非凡的麵容上哪淡然飛揚的神色,宗政桐那時恨得有些牙癢癢,等著瞧,我會叫你們好看的!

“不知三皇子為何要反對老臣的意見?”宗政桐微斂下情緒,沉聲問道。

東方澤麒微微頷首,有些冷冽的開口,“自古登基都應有先皇的聖旨,本王想問丞相,這聖旨在哪?”

“也有沒有聖旨登基的皇上。”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讓宗政桐難看的臉色頓時有些眉飛色舞。

看著他那得意的樣子,東方澤麒嘲諷的一笑,道:“那是皇上突生意外,駕崩的突然,沒有時間。而父皇是久病在床,不可能沒時間留下聖旨。除非……”別有意味的眼光掃向剛才還得意此時卻有些緊張的宗政桐,東方澤麒說的無心。

“除非皇上並不是久病在床,而是突然駕崩,根本沒來得及留下聖旨。”

“不過一切是怎麼樣,那也隻是猜測。畢竟從父皇生病到駕崩一直都隻有皇後在其身側。”

這話,大家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皇上沒留下聖旨有兩種可能。

一是留了,但即位的不是太子,讓皇後毀了;在側就是皇上根本就來不及留下聖旨就出事了,而一切的矛頭瞬間都指向了皇後。

宗政桐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的怒斥,“瑄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皇後在背後搞了什麼鬼嗎?”

“丞相何必如此激動,本王什麼都沒說,隻是分析了下,難道丞相是在心虛?”說道後麵,東方澤麒的語氣愈大的嚴厲,讓人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你……”被說的有些啞口無言,宗政桐氣得怒指著他,卻是無法反駁。

“麒兒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懷疑本宮跟皇上的死有什麼關係?”威儀沉靜的嗓音幽幽傳來,大家順著望過去,皇後一襲鳳袍加身,盡顯雍容華貴,鳳冠加頂,在一旁奴才的攙扶下緩緩而進,看著東方澤麒的眼神深沉而銳不可當。

“參見皇後娘娘。”群臣皆跪下。

東方澤麒微微行李,笑得清雅俊逸,淡然道:“皇後誤會了,臣沒有此意。”

皇後在東方澤麒的身邊微微停頓了下,笑得詭異,而後就往殿上走去,悠然轉身,儀態萬千。

“本宮知道近段時間,大家為了這太子登基一事,各抒己見。中間都有些小是非。”

“本來後宮不得幹政,本宮也不想參與,但澤朔國不可以一日無君,這國家大事還要有人把持,這才不得不出來。”

“皇後英明……”

“本來這太子即位是應當的事,先皇在生之時,早已傳位給了太子,如今先皇駕崩,太子即位應該是無可厚非的,可本宮沒想到,竟然會鬧出這麼一出笑話!這要傳出去叫我澤朔國顏麵何存。”皇後沉聲訓斥,讓大家人人自危,不敢有半句怨言。

“娘娘恕罪。”

“算了!本宮也不是責怪眾卿家。大家想要看聖旨,那也是應當的,隻能說大家將先皇放在了心上,對先皇那是忠心耿耿,本宮深感欣慰。”

“皇後的意思是,父皇早已擬好了聖旨?”東方澤麒身邊的一名武將出聲問道,那醇厚的嗓音有著不屈於權貴的傲氣。那是東方澤麒身邊的左將軍左青。

皇後鳳眼微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沉聲道:“先皇卻是早已將聖旨擬好。”

“那皇後為何遲遲不拿出?”這時右將軍,楊軍也心存疑慮的問道。

皇後嚴肅的麵容一轉,頓時變得有些滄桑而失望的看著大家。

“本宮遲遲不拿出來,隻是為了想要知道我澤朔國眾將是不是萬眾一心,可是沒想到啊……那真是讓本宮倍感失望。”皇後大聲怒斥。

“母後恕罪!”上官晟睿適時的跪下,引得剛才還有所非議的人一同跪了下來。不敢再也半句多話。

東方澤麒心一沉,看著皇後那自信的神色,自知皇後定是又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可是是什麼呢?

如果真有聖旨,又怎麼可能遲遲不拿出來,直到現在才說。他可不相信皇後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中間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兒臣還懇請皇後將聖旨拿出來,畢竟這樣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東方澤麒堅定的看著皇後,沒有半分的退讓。

皇後眯著的鳳眸,寒光乍現,就知道這小子不會這麼輕易罷休,從衣袖中拿出那道明黃色的聖旨,呈放在眾人眼前,什麼都不再說。

看著那道太過晃眼的聖旨,東方澤麒隻感覺心神一晃,有些站不住。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真的存在。

一定是假的!他們竟然敢造假聖旨!

這下真的沒有人再有異議了,除了東方澤麒。

“不知可否讓人宣讀一下聖旨?”東方澤麒不死心的想要一探究竟。他不相信這真是父皇留下的。

“你……難道還懷疑本宮假傳聖旨嗎?東方澤麒你好大的膽子。”皇後抓著聖旨的手一番轉,正好露出了那寫著上官雲天四個字和蓋著玉璽的一角。

大家看著那一角,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還要看嗎?要是這聖旨是先皇留下的,那本宮到時一定不會放過那汙蔑本宮之人,定要以大不敬治罪。”皇後說的威風颯爽,東方澤麒想要開口。但被左右將軍給攔了下來。

皇後敢這麼做定是有信心,如果到時真讓她以大不敬治罪的話,想要再翻身那可是難上加難,如今隻能讓他先登基,到時再等待機會。

略微思考,東方澤麒這才沒有繼續,單膝下跪,聽著宣布新皇登基之日。

在瑾辰宮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緊張氣氛,這幾日不眠不休的讓大家全都累壞了,這也是這麼多天以來,蘇雲朵的房間裏第一次沒有人照看。

此時蘇雲朵微微閉著眼睛,唇角揚起,有著優美的弧度,睡得安詳寧靜。

突然一抹黑色聲音沒有任何聲響的進入了蘇雲朵的房間。而後小心的關上。徑直來到蘇雲朵的床邊站定。

就在黑影剛到床邊時,睡著了的蘇雲朵豁然睜開雙眸,看向黑衣人,神色飛揚。

“你來了。”蘇雲朵悠然起身,背靠著床頭,被子微微蓋著,看著黑衣人的眼神有著洞悉一切的精明。

黑衣人站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她,越過透過打開的窗戶照射進來,將一室的黑暗驅散了不少,也讓人得以看清他的麵貌。

清雅的麵容,淡然的身姿,永遠是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態,他正是寧梓禺。

寧梓禺看著眼前這個竟甘願冒著生命危險,隻為查找出救治澤鈺辦法的女子,除了感激和欽佩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形容自己對她的感覺。

有誰會用自己的命去換那可能不存在的辦法。估計也隻有眼前這個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還能笑得如此淡然隨性的女子了吧。

原來,蘇雲朵和寧梓禺對東方澤鈺每次魔性爆發,卻每每在蘇雲朵遇到緊急情況下被控製住心存疑慮,最後竟然大膽猜想,救治東方澤鈺體內魔性的關鍵可能就在蘇雲朵的身上,可是要試出這個方法卻也是十分困難的。

因為他們不能冒險讓東方澤鈺激發體內的魔性,所以就算知道關鍵所在,也無法施展。

而這次東方澤鈺的魔性爆發卻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在去送皇上前往皇陵之前,蘇雲朵就對寧梓禺說過,要試試,讓她跟東方澤鈺單獨在一起,不準任何阻止,而他在一旁好好觀察看到底是什麼可以讓壓抑住他的魔性。

一切都隻是他們的推測,但隨著東方澤鈺魔性爆發的幾率越來越高,他們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研製出可以救治他的方法。

而這次魔性的爆發更是提醒著寧梓禺,隻有一次了,隻有一次,如果澤鈺再次魔性爆發而他們還沒找到辦法,那麼澤鈺就必死無疑,而這一切讓他不得不同意蘇雲朵的提議,那日在冰室才上演了那麼一出。

隻是那不知道是真的存在還是隻是巧合的辦法讓他一直擔心著,但那天的場景他一輩子也不忘記,也告訴自己他們賭贏了。

真的存在可以解救澤鈺的辦法!

“那天有沒有找出什麼辦法?”蘇雲朵緊張的問著,那天自己昏死過去,所以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今天忍了一天沒問,就是不想讓東方澤鈺知道他們冒險所做的一切。所以才會偷偷使眼色給他,讓他晚上來找自己。

寧梓禺看著依舊精力不加的她,第一想到卻是自己有沒有找到醫治的辦法,不禁為她感到心疼,忍不住問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蘇雲朵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略微頓了下,而後嫣然一笑,“如果在他之後死去,會怕!但如果是在他之前死去,不怕。”她說的很輕和細,但字字卻像是重錘一下下的敲在寧梓禺的身上,烙下永恒的烙印,這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烙印。

他懂她的意思,她不是怕死,怕的是身邊不再有東方澤鈺這麼一個人。

寧梓禺再也不會有什麼顧慮,暢然一笑,如果一個人是用生命愛著另一個人。那麼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寧梓禺不再說其他,將今晚來這裏的目的道明,也算回到她剛才的問話。

“把你左手伸出來。”

蘇雲朵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聰明如她也有點跟不上他跳躍式的節奏,有些呆愣,這才伸出自己的左手。

寧梓禺看著露出的血靈珠和鳳翼鐲,眸色有些加深。

蘇雲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他瞧著手腕上緊緊相連的鐲子,有些困惑,可好像又像是想通了什麼,神色一緊,有些激動的開口,“關鍵是不是它們?”

雖然用的它們為代名詞,但寧梓禺明白,淡淡的點了下頭。

他不會忘記,但蘇雲朵倒下的那一刻,從她袖口發出的那道光,而在那道光消失之後,漸漸變得正常的澤鈺,雖然很驚訝,但那時自己不得不相信,重點應該就是她手腕上的兩個鐲子。

蘇雲朵聽此就想把鐲子取下來,血靈珠還好,但鳳翼鐲卻不是輕易可以取下來的,她還記得墨千風說過,隻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他自動來取,另一個就是砍下自己的手。

讓他取下!自動那次他大怒離開之後自己就不曾再見過他,現在根本是杳無音訊,讓他替自己取下來,別說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就算找不到了估計那也是難如登天。

寧梓禺見她望著鳳翼鐲出神,想說什麼又立刻閉上了,既然澤鈺至今還沒告訴她,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我現在隻知道能夠解除澤鈺體內魔性的應該就是這兩樣東西,但具體要怎麼做,我還不知道,需要一段時間去查找有關資料。”寧梓禺解釋。

蘇雲朵也懂,淡然點頭,既然還不知道具體要怎麼做,那麼就先讓它們還戴在自己手上一段時間吧。

鳳翼鐲寧梓禺自是知道,但另一串通體血紅的珠子是什麼,他就有點不得而知了,既然要用它們救人,自然是要知道的,遂問道:“這是什麼?”指著血靈珠,寧梓禺細細的看著。

將血靈珠從手腕上取下來,放到掌心,憐愛的撫摸著,蘇雲朵神色複雜,像是隱忍著什麼痛苦一般。

“如果不想說,那就當我什麼都沒問。”看著她那悲傷的神情,寧梓禺有些不忍的說道。

見他關心自己,蘇雲朵淡然的搖頭,釋然般的一笑,幽幽說道:“它叫血靈珠,至於從哪裏來,又是什麼來曆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它對夜家來說很重要,奉若瑰寶。”蘇雲朵口中的夜家是現代的夜家,她清楚的記得,夜家可以失去任何東西,但這血靈珠不可以丟失。

每個人都寶貝的不得了,她還記得有次家族中人還有人說這是讓他們夜家世世代代昌盛的寶貝,隻要有他夜家就不會垮掉。當時自己聽著隻是嗤之一笑,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沒想到這樣一個以前自己一直不怎麼在意的東西,現在可以救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她不得不說世事無常。很多事真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寧梓禺不懂她為何又陷入沉思,雖然對於這血靈珠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有用的信息,但至少知道了它叫血靈珠,自己要查找起來也還算方便點。

兩人又談論了下東方澤鈺的病情,商量了一些事情,天快泛白了寧梓禺這才離開。

一大早東方澤鈺就早早的守在蘇雲朵的身邊了,看著她那逐漸有了起色的麵容,微微舒了口氣,照例是他將素容端來的藥喂她喝下去,雖然蘇雲朵多次表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可以自己來,但某人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固執的一定要親手照料。蘇雲朵鬥不過他,隻得任由他服侍著自己。

可是看著他那麼認真的將勺中的藥微微吹涼,然後再放到自己的嘴邊,蘇雲朵心裏一片柔軟。

將最後一點也喂完,東方澤鈺拿過一旁的帕子輕輕替她擦拭唇瓣,看著它逐漸恢複了之前紅潤的色澤,喉嚨不自覺的滑動。

自己有多久沒碰她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去霧城,然後父皇突然駕崩,母妃也跟了去,再又是自己病發,然後就是她被自己打成重傷,事情都發生的太快,讓自己有些無法招架,不過幸好,幸好她醒來了,幸好她沒有丟下自己。

蘇雲朵任由他細膩的指腹小心而輕柔的摸炙著自己的麵頰,有些依賴的往一邊靠了過去,滿目含情,隻是這麼靜靜的望著她就覺得好幸福。

東方澤鈺亦是。看著她這樣柔情的看著自己,就覺得天地萬物再也沒有比這更另自己暢快的了。

被他那樣炙熱的瞧著,久了蘇雲朵也有點受不了,羞澀的微微頷首,舌尖無意識的掃過唇瓣,透著一股誘惑。

咽了咽口水,東方澤鈺無法再壓抑體內的欲望,手霸道的隔著被子圈住她纖細的腰身,一個用力帶進自己的懷中,對著那一直不斷誘惑著自己的紅唇,吻了下去。

亦如自己記憶中的那般美好,香甜,讓自己欲罷不能。

蘇雲朵沒料到他突然會靠過來,一時有些呆愣,等回過神來時,他早已經攻城略地,霸道的不容她有些許的反抗。

不過蘇雲朵又怎麼會抗拒。其實她也想他。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然後圈住他的脖子,慢慢的閉上眼。

東方澤鈺感受到了她的回應,進攻得更加強勢,像是最美好的甘露一旦嚐到了就再也不願意放開。

圈著她的手,自動的往下滑落,然後鑽進被中,想要解開她衣服的盤扣。

而這柔媚的聲音更加刺激著東方澤鈺,被子裏的手有些著急而慌亂,愈是想要快點解開,愈是無法成功。

突然蘇雲朵明顯感覺到有顆盤扣被解開了,就在東方澤鈺想要繼續時,關著的門竟然被人推開,寧梓禺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頓時有些愣在那裏,幸好很快就回過神來,低著頭,臉頰上迅速暈染開一抹紅暈,急急的往外走去,嘴裏還不斷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

就在東方澤鈺想要繼續的時候,那扇才關上沒多久的門又被人推開了,寧梓禺隻伸出一個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有些想要將自己揍一頓的東方澤鈺,一本正經的說道:“辰,提醒下,你家夫人才才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說完果斷的關上門,阻隔住他那如刀子般銳利的眼神。

東方澤鈺瞪大著雙眼看著那扇被再次關上的門,整個人渾身冒火,不過這次不是欲火而是怒火!

該死的!他不知道進來要敲門嗎?

蘇雲朵看著東方澤鈺那死憋著卻無處發泄的樣子,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看來最近他真的憋壞了啊!

寵溺的摸摸他的臉頰,愛戀的親了下,希望可以安撫下他。不過要是自己如果跟他說,寧梓禺可能是故意的不知道他會不會衝去啊!

慧黠的笑笑,雖然當時寧梓禺那害羞的神色真的差點瞞騙過了自己,但關門時,眼裏戲謔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東方澤鈺現在就算還想繼續也不忍心了,她的身體才恢複一點點,而自己又這麼久沒碰她,他不敢保證一旦吃了她之後自己還可以控製自己,而她的身體現在還根本無法讓自己需索無度,所以現在隻能一個字——忍!

蘇雲朵知道他的體貼,靠著他的肩頭,輕輕的在他耳際低喃。

聽著她在自己耳邊那纏綿細膩的話語,東方澤鈺整個人為之一振,興奮的問道:“真的?”

畢竟在這種事上,蘇雲朵還是有些害羞,隻能羞澀的點點頭。

將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喚來蘭鳶和蘭秀將她梳洗了下,這才抱著她來到院子裏曬曬太陽。本來他是想要親自來的,但怕控製不住自己,這才作罷。

抱著她一同躺在貴妃椅上,東方澤鈺異常的滿足。

蘇雲朵閉著雙眸,靠在他的身上,暖暖的陽關曬得人都有些懶洋洋,眼皮有些不由自主的下滑,最後闔上,嘴角掛著滿足幸福的笑容,安詳的睡著了。

東方澤鈺看著又睡著了的蘇雲朵,寵溺的吻了她的額間,抱著她的手稍稍加大了力道,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一旁的蘭鳶素容他們含笑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們,但是望著那自發的從他們身邊散發的甜蜜氣息,讓人覺得之前遇到的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還擁有。

蘇雲朵在東方澤鈺悉心的照料下,又有寧梓禺這個神醫,身體恢複的很快,經過大半個月的修養,身子已經差不多痊愈了,而且也在昨夜實現了之前對他的承諾,一定好好的滿足他。

吃飽了的東方澤鈺今天心情特別好,逢人就笑得異常的燦爛。

蘇雲朵可就慘了,到現在身體還有些酸澀。不過看著他那滿足的樣子又覺得這又不算什麼。

以前不相信愛情的自己,竟然也會有為了別人如此瘋狂的時候,如果之前有人跟自己說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就為了找了一個可能不存在的解救方法,她一定打死也不相信,可是自己現在卻是真的做了,而且還是做的徹底。

看著她出身的望著自己這邊,東方澤鈺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拉起來,一個旋身自己又坐了下去,然後將她拉到他的腿上坐著。緊緊的圈住自己,好像怕自己會跑一樣。

其實東方澤鈺不是怕她怕了而是她接連的幾次危機讓他害怕了。

東方澤柏進來見到的就是自己的五哥和五嫂那讓人羞澀的模樣,把白天還是在室外,嘖嘖……什麼時候他的五哥這麼熱情如火了,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宛若謫仙的人了。

“五嫂……”東方澤柏故意嬉笑的來到他們的旁邊坐下,戲謔的眼神來回在他們身上打轉,嘴角那壞壞的笑讓本單純的兩人都覺得不單純了。

蘇雲朵看著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孩子,他的年紀好像比自己現在這副身體還要小,麵對著自己爹娘的突然去世,應該是十分難過的吧!

她還記得他隻在自己當初醒過來時看到他,這是自己大半個月以來第一次瞧見他。

聽素容他們說,他一直將自己關在靜安宮,不出來也不準人進去,一直關了將近半個月才出來。

蘇雲朵不知道他想通了沒有,但眉宇間那無法完全掩飾住得憂傷卻是怎麼我無法逃過她的雙眼,有些心疼的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他,但被東方澤鈺輕輕拉了下,這才又閉上嘴,佯裝生氣的質問,“十二弟,這幾日都不見你來看你五嫂,五嫂要罰你。”

東方澤柏自然看得出她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配合得說道:“那五嫂想要怎麼罰十二?”

看著他一副我錯了,輕懲罰我吧的可憐神情,蘇雲朵故作思考的捏著下顎,想了想,最後一拍掌,“本王妃今天想要下廚做一頓大餐,你就負責把它全部吃完。”

然後又轉過頭看向抱著自己的東方澤鈺,“你也是!一定要將我做的所有東西全部吃完。”

看著她那嚴肅的樣子,東方澤鈺和東方澤柏相似一笑,齊聲道:“好!”

滿意的笑笑,蘇雲朵一副我是女王的高傲神態,讓大家齊聲大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東方澤柏突然變得嚴肅的看著他們,麵色凝重。

看著他這個樣子,東方澤鈺他們也收斂了神色,擔憂的問道:“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