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將在三天後登基。”說不出東方澤柏說這話時沒什麼表情,語氣更是沒什麼起伏,這樣的東方澤柏讓蘇雲朵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出來,就感覺好像有什麼從他的身體裏流失了,又有什麼注射進去了。
蘇雲朵慧黠雙眸倒沒有因為他剛才的話起什麼波瀾,到時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東方澤柏知道她在看著自己,一副無事人一樣,依舊是那嘻笑不正經的十二皇子。
東方澤鈺倒是陷入了沉思。
其實要說驚訝也沒有,雖然他們一直呆在瑾辰宮沒出去,但父皇去世,皇後一定會排除萬難讓太子登上皇位,這是毋庸置疑的。
更或者說,這次這麼才登記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的預料中應該早就該登基了。為什麼這麼遲才確定下來。
“三皇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用盡一切方法所以才讓皇後他們沒有如願。”
東方澤麒!蘇雲朵細細琢磨著,他的野心一直都看的出來的,要不然當初皇上也不會在他一回宮就削掉他一半的權勢,隻是這樣也沒能讓他打消念頭。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不管三皇子再厲害,也不可能阻擋得住啊。上官晟睿本就是太子即位那是理所當然的,而且皇上應該留有傳位詔書啊!
等一下!隻有一個可能阻止,那便是那傳位詔書。
蘇雲朵全身一緊,東方澤鈺以為她是冷,微微用力圈得更緊。
那不斷傳來的溫暖,讓她十分的貪念啊!
“是不是傳位詔書出了什麼問題?”蘇雲朵小聲的問道。
東方澤柏本還想賣一點關子的,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被她想到了,有些不甘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他敢肯定肯定不是從外麵聽來的,這段時間她除了躺在床上,五哥根本不可能讓她外出,而整個瑾辰宮也因為他們倆的相繼出事根本沒閑心情去打聽那些。
蘇雲朵也不直接回答,問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見她根本不願意回答自己,東方澤柏不滿的嘟囔著嘴,可是在那銳利眼眸的瞪視下,隻能乖乖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東方澤鈺和蘇雲朵聽到後麵眉宇皺得愈發的緊蹙,直到他說完,兩人這才相互看了眼,由蘇雲朵開口問道:“你是說,之前皇後他們一直都沒能拿出傳位聖旨,最後迫不得已這才拿出聖旨。”
東方澤柏輕快的點頭。他也覺得很奇怪,皇後應該早早的就拿出來的,避免多生事端,為什麼她一定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拿出來?當時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蘇雲朵現在想的也是這個問題,皇後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沒想到三皇子會這麼極力阻止?
不可能以她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這裏。三皇子和柳妃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讓他們得逞。可是為什麼了?
聖旨……
一定是聖旨有什麼問題,皇後才不敢當時立刻就拿出來。
難道是……一想到這種可能,蘇雲朵匆匆轉頭看向東方澤鈺,那精明的眼神告訴自己他也猜到了。是聖旨有問題!
或許該說,可能根本就沒有傳位詔書,皇後拿出的詔書一定有問題。
東方澤柏不動聲色的看著蘇雲朵和東方澤鈺的眉來眼去,心思一轉,緊抿著唇,而後又快速鬆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不解的問道:“五哥、五嫂你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蘇雲朵和東方澤鈺默契的齊齊搖頭。
他們明明是猜到了什麼,為什麼不跟自己說。東方澤柏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什麼瞞著自己,可也沒追問,他們不說並不代表他不會自己查。
“你們有看到那聖旨嗎?”蘇雲朵有些漫不經心的問著。
淡淡的搖頭,“聽說當時大臣們隻看到聖旨的一角,上麵清楚的寫著父皇的名字還有玉璽印。”
大家就憑這所以輕易的相信了!
不過這也不能,如果拿出聖旨看到這些還有所懷疑皇後一定會以大不敬治罪,到時如果真的是聖旨,那麼自己的命不保那還事小,有可能整個家族都會被牽連到,所以根本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而皇後一定是很好的利用了大家的這個心思,吃準了大臣們一定不敢再繼續再鬧。好一處破釜沉舟之計啊!
皇後看來遠比她之前所知道的還要厲害。陷入沉思的蘇雲朵沒有注意到,當東方澤鈺聽到那道聖旨時麵上一白,雙眼突得睜大。就連抱著她的手都在不斷的加大力道。
“五嫂,是不是那道聖旨有問題?”東方澤柏大膽的問道。
蘇雲朵想搖頭,還不想他牽扯進來,寧梓禺就麵色沉重的走了進來。
看著他們都在,什麼也不說,安靜的坐下,然後吩咐劍楓劍旭素容他們全都在外麵守著,這才凝重的看著大家,緊接著說的話更是讓大家大驚失色,“不止聖旨有問題,皇上的死也有問題。”
這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讓大家措手不及,就算鎮靜如蘇雲朵也一樣。
皇上的死不是因為病發,可是那時她也有給皇上把過脈,沒有任何異樣,更沒有半點被下毒的症狀啊。
寧梓禺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初他也替皇上把過,確實沒有任何異樣,完全和爹當年的病情一樣,所以他才沒懷疑什麼,但那日自己看著從先皇寢宮搬出來的東西,白色被子上黃色的一點吸引了他,這才不著痕跡的將它撕下,帶了回去,也幸好帶了回去,這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東方澤鈺的嗓音格外的冰冷。
寧梓禺看著完全置身冰窖一般的東方澤鈺,不知道告訴他這件事到底是好是壞。可是他該知道的,他不想他跟自己一樣後悔。
“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但猜測皇上可能是長期被人下了一種叫做龍陽草的毒。”
龍陽草?是什麼?
寧梓禺知道他們不知道,因為這些也是自己前段時間為了澤鈺的病去翻了爹以前的筆記才知道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味毒草,也正是這讓他開始懷疑當年爹的死不簡單,一定有什麼秘密。
“隻要長期讓一個人服用龍陽草,身體就會越來越差,但是卻診斷不出任何異常,不時的咳血,到最後像是全身的經曆被耗盡了,就……”後麵的話不用寧梓禺說完大家也知道了。
可是他們困惑的是,皇上並沒有咳血啊,前段時日雖然在大殿之上有咳嗽,但好像也不是很嚴重,更加沒有見到父皇咳血啊。
“我昨日問了皇上身邊的那個近身太監,他說皇上的身體從早幾個月就已經出了問題,每天半夜都會宣禦醫,到我們去霧城之前就已經咳血了,隻是一直瞞著我們。”
“為什麼?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東方澤柏不明白。
說到這裏,寧梓禺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桌子下麵的手緊緊的握著像似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因為皇上以為他跟我爹得的是一樣的病,以為無藥可醫,所以他瞞著任何人。”
這是東方澤鈺從百裏叔叔去世之後第一次聽到他再次提起,因為自己他錯過送自己爹最後一程,成為了不孝子。這一直是東方澤鈺覺得對不起他的地方。他為自己犧牲了太多。
“那也就是一切都是有人計劃好的,隻等著我們下套。”蘇雲朵總結性的話,讓大家全都吸了口氣。
這不是個小計劃,怕是從他們最初回皇宮時就已經有人在背後著手了一切,而且每件事來得都是那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不用說那個是誰,大家也猜得到。皇上直到駕崩前隻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那就是皇後,所以所有的一切不用去想就知道是皇後所為。
東方澤柏麵色陰沉,有些狠辣。蘇雲朵擔憂的看著他,從皇上和涼妃去世直到現在她都不曾看到他流一滴眼淚,整個人安靜的可怕,而剛才聽到寧梓禺的話,那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不是一般的重,那會讓人不寒而栗。
東方澤鈺也注意到了,隻是跟她一樣都沒有說出來,不過以後可能要多多看著他了,他從小就被保護著,宮中的爭鬥他們都不曾讓他參與,也沒有讓他知道。隻希望他可以快樂的生活著,隻不過現在這個小小的心願恐怕都難以實現。
讓他跟著自己這個決定究竟對不對?東方澤鈺自己都不敢肯定了。
不過東方澤鈺知道皇後欠他的,她一定會讓她雙倍奉還的。
很快,皇上登基的日子到了,這是先皇駕崩之後第一次這麼喜慶,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舉國同慶,封皇後為德儀皇太後,封太子妃蘇夢雅為夢然皇後,封歐陽瑤葉為韻容才人。新皇登基,四國必定是要派人來的。而這正跟先皇當初壽宴一般,來的還是那些人。
因為蘇夢雅如今快要臨盆,皇太後體諒她,所以將負責招待的事宜全部交給了歐陽瑤葉來處理,明麵上是這麼說,可是私底下怕是皇太後又動起了什麼心思。
大家都明白,但沒有一個人敢說。
蘇夢雅現在也不想去想什麼,不讓自己做,那就落得個清閑,而且最近幾天她的腳也總是抽筋,怕是真的讓自己做也可能會做得不好,到時如果出了什麼事,自己還說不定又有什麼麻煩。現在她什麼都不想隻想安心的將孩子生出來。
太後這樣做確實有她的用意。
新皇登基,卻隻封了個才人給歐陽瑤葉,太後這是要給她機會讓她好生表現,改觀上官晟睿對她的看法,也是想要借此機會抬高她的地位吧。
雖然新皇已經登基了,但對於他們的威脅還是有太多。既然後宮不能幹政,但這後宮的地位如果不是自己人的,恐怕也是更危險。
宴會在龍翼殿舉行,極具奢華,這是為了在別過顯耀澤朔國乃泱泱大國,其兵力財力雄厚,不是別人可以肖想的。
那也是太後吩咐她這麼做的。因為當初皇上一駕崩,邊關就有些蠢蠢欲動,要不是之前他們早有安排,現在恐怕已經打起來了。這是在警告有肖想之心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上官晟睿坐在大殿之上,身著龍袍,身子颯爽,之前的那股儒雅之前雖還在,但更多這是狠厲。
這是一個人得到權貴之後才會露出來的戾氣。
蘇雲朵安靜的坐在東方澤鈺的旁邊,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時不時的看了眼她對麵怒瞪著自己的上官清嵐,然後又輕輕的移開,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一般。
而東方澤鈺從始至終眼神就沒離開過蘇雲朵,所以對於上官清嵐時不時投遞過來的炙熱眼神那就更加不知道了。
“試試這個。”將麵前的點心夾起,遞到她的唇邊,寵溺的哄著,“張嘴。”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是什麼場合。
太後和皇上看了他們一眼,又不留痕跡的移開,意味不明的喝著麵前的酒。
上官清站了起來,舉著麵前的酒杯,爽朗道:“我皇讓本王恭賀新皇,祝願澤朔國國泰民安。”
“哈哈……朕還要勞煩赫連王爺給朕帶句話,我澤朔國定是國泰民安萬事昌盛。”上官晟睿這話說的大氣,讓上官清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隨著各國使臣競相敬酒恭賀,引得上官晟睿不時的大笑出聲,看著好一片祥和的場景。
隻有蘇雲朵嘲諷的勾起了唇角,這話裏話的勾心鬥角她見多了,也膩了,不想參與,還是安安靜靜的吃自己的東西。
可是有時候你越想置身事外,有些人卻偏偏喜歡將你拉出來,打擾那份寧靜。
“本公主不知道原來澤朔國是這樣的規矩啊!原來王妃是要王爺伺候的啊?”上官清嵐的聲音有些譏諷嗓音頓時讓喧嘩的大廳安靜了下來。
蘇雲朵正好咬著東方澤鈺遞到唇邊的糕點,一半在嘴裏一邊還在他的筷子上。在這個時代看過去卻時有些不雅。
蘇雲朵自然知道大家的眼神全都聚集在她這裏,不過如果她在意,那麼她就不是蘇雲朵了。
將剩下的那一半糕點也吃進肚子裏,又喝了口水,蘇雲朵這才抬眸看向這個故意找她茬的第一公主。
眉眼一樣,絕美麵容上淡淡的微笑不斷的擴大,看的在場的人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蘇雲朵本來就美,現在故意將微笑拿捏的恰到好處又有誰可以逃得過她的魅惑。
“雲朵愚笨,不知公主這話何意啊?”
聽她竟然這樣問,上官清嵐嘲諷的看了她一樣,翠潤的嗓音再次響起,“想我燕赤,女子隻能在身後伺候夫君,沒想到這澤朔國卻是男子做著這樣……這樣……哎,這要是在我燕赤那可是丟盡臉麵啊!”上官清嵐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為重。
上官清嵐的話完全點中在場澤朔國男子的肋助。要知道在澤朔國隻要成家那便是以夫為天,如果真成了上官清嵐說的那樣,還隻能說這澤朔國也不過爾爾,更何況東方澤鈺還是皇室子弟,就更加丟人現眼了。
自是讓人覺得氣氛。
太後也因此沉了臉,要知道這等同於指著她的鼻子罵她。
東方澤鈺剛想發作,卻被蘇雲朵拉住了,安撫性的對他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從來不會放過欺到自己頭上的人,更何況還是有些異心的人。
東方澤柏本想站出來替蘇雲朵出氣的,可是看著她那笑得異常詭異的樣子,心裏感覺毛毛的,直覺有人要倒黴了。
他認識的五嫂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欺負的。有多厲害他可是一清二楚啊!那一個月沒銀兩的日子他這輩子也忘不了的。
她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不可以說東方澤鈺,蘇雲朵收斂些許愉悅之色,神色有些鄭重的問著上官清嵐,“雲朵有一事想要請教公主?”
上官清嵐隻以為她是無話可說,想要借機轉移話題,遂不做多想的就開口,“什麼?”
見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蘇雲朵略微勾起了唇角,聲音更加柔媚,誘人。
“雲朵想問,在燕赤是不是女子就應該待字閨中,而男人就是保家衛國?”
“那是當然!”上官清嵐想也不想就答道。要知道這樣更能呈顯出她們燕赤的男子英勇的形象。
看著她那自傲的樣子,蘇雲朵隻覺得愚不可及,這樣貶低女子的地位來凸顯男人的地位,她認為是件很榮耀的事。真是可笑。
女子的能力並不比男子差,隻要善加運用,成果定會讓人刮目相看。
上官清緊張的看著這個一臉溫順柔媚的辰王妃,緊張的看著她一步步誘導著青嵐這孩子。
可是自己又不知如何阻止,因為根本無從探聽出她到底要幹什麼,冒冒然的就出聲打斷,定不知道要被安上什麼罪名。
“那雲朵就奇怪了,既然燕赤的女子都是待字閨中,那公主是什麼?”聲音徒然變冷,譏誚的話響徹大殿,震得大家頓時沒了反應。上官清嵐臉色立刻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看著蘇雲朵,剛才的得意囂張完全不見了。瞪大著雙眸像是要把她瞪出個洞來。
“你……你……”你了大半天也沒理出個什麼來。
蘇雲朵看著她氣急敗壞的上官清嵐,鬆開抓著東方澤鈺的手,上前一步,來到她的麵前無視她那難看的臉色,撥開她指著自己的手指,笑得嫣然。
“你什麼?難道說是第一公主並不是公主,或者……這是公主為了羞辱我們澤朔國而故意編造的謊言。”蘇雲朵說到後麵語氣異常的鋒利也異常的大聲。
上官清一聽她這話,頓時跪了下來,上官清嵐也是,齊齊解釋:“皇上,我並沒有這意思。”
“蘇雲朵你誣蔑我。”又指著蘇雲朵勃然大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蘇雲朵故作無辜的問道:“公主是說雲朵哪裏誤會你了,是說公主不是女兒身還是說公主想要羞辱澤朔國。”
侮辱澤朔國這麼大一頂帽子壓下來,就算是貴為燕赤的第一公主也是擔待不起的,可是如果承認這酒得承認自己不是女子,這又是對自己的侮辱,上官清嵐現在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因為不管回答哪一個都對自己不利,但不回答自己又吃定了這個啞巴虧,而且如果皇上他們追究的話,那自己就不得不回答。
其實蘇雲朵的話是將上官清嵐和皇上和太後同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上官清嵐不用說,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至於皇上和太後則是明知道人家汙蔑自己,如果追究的話那可能影響了兩國的邦交,如今上官晟睿才登基,根基不穩,根本還不可以與他國對抗,但如果不追究的話就隻能吃下這虧。
太後看著神才飛揚的蘇雲朵,完全沒有一副我將事情鬧大的後悔模樣,老神在在,笑得暢快舒爽。
雙眸微眯,隱隱寒光閃過,卻是笑得雍容大度,“公主誤會了,雲朵這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開玩笑。”
“燕赤和我澤朔國那可是邦交百年,又豈會侮辱我朝,至於公主這麼水靈靈的一個姑娘家,看得哀家都欣喜不已,怕是在場有許多皇家子弟眼光那可是沒離開過公主吧。”太後半玩笑半真的話語瞬間就化解了此時尷尬的境地,大家見太後都這樣說了自是個個都蹦出來附和著,場麵再次恢複到之前的喧嘩。
蘇雲朵也沒有再追究,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僅是要上官清嵐難堪更是給了太後一個警告,如果皇上真是太後在背後動的手腳害死的,那麼涼妃的死她也是間接禍首,單單是為了蘭熏她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太後不知道他們已經對皇上的死已經有所懷疑,隻是認為蘇雲朵還是因為先前的事對自己不滿。
蘇雲朵回到東方澤鈺的身邊,對著他粲然一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嬌俏的眨了眨眼,模樣甚是可愛。
東方澤鈺因為她那慧黠的動作而抿唇一笑,那寵溺的神情讓東方澤柏忍不住唏噓不已。
不過看著對麵上官清嵐那吃癟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舉起酒杯對著她一舉,不言而喻的意味恐怕也隻有他們自己懂得,這是勝利之酒。
晚宴進行到很晚,個個酒足飯飽,十分滿足的樣子,隻有東方澤鈺他們還算清醒,令人意外的是東方澤麒今天喝得格外的多,一向控製力極佳的他,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放縱自己,就算柳妃多次的暗示他都不曾理會。
最後是在天明清的攙扶下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宮殿。
上官清嵐因為剛才那事早已沒有心情繼續呆在這裏,一見可以走了自是快步離開,就連上官清在後麵叫喚都聽而不聞。
喧鬧的皇宮因為晚宴的散去而恢複了安靜,大家都慢慢散去,蘇雲朵身體才恢複體力上夜有點不支,回到瑾辰宮不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各宮的宮女就早早的起床,候在外麵準備伺候著主子更衣洗漱,因為今日要帶各國使臣遊園,每個宮裏的人都起得異常的早。
皇上早已經在龍翼殿等著,但是大家全都到齊了卻是遲遲不見上官清嵐的影子。
安靜的大殿也因此而竊竊私語。
有人說是這第一公主因為昨日被辰王妃說成不是女子而生氣關在房裏不願見人;也有人說這第一公主不滿澤朔國故意以此抗議,眾說紛紜猜測繁多啊。
但更多的還是對蘇雲朵昨晚那事的評價。
蘇雲朵一概充耳不聞,安靜的站在大殿裏,不時回答著東方澤鈺的問題,或者是跟東方澤柏說笑一番。
已經將近正午還不見人,上官清有些急了,這青嵐雖然脾氣有些大,但絕不會做出這樣無禮的事,更何況還是在昨晚發生了那些事的風口尖上,一旦是她出了什麼事。
這樣一想更加擔憂。而像是要驗證他的憂心一樣,一身著燕赤侍女服裝的女子匆匆跑了進來,跪在大殿之上,顫抖著嗓音,滿麵蒼白,“公主……公主被殺了!”
全場泫然,皇上離開從龍椅之上跳了下來,走到這侍女麵前,厲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本就被剛才看到的場景嚇得早已經魂不附體的侍女見他那嚴厲狠辣的神色嚇得說話更不利索,半天才再次說道:“公主死在了寢宮。”
再也顧不得問其他,皇上快步往安排給燕赤人住得宮殿跑去,後麵緊緊跟著上官清和其他人。
上官清嵐的寢宮外早已經候著一大群人,見皇上來了,齊齊跪下。不去看這跪了一地的奴才,上官晟睿徑直往裏麵走去。
還沒靠近裏麵,他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來到床榻邊上,上官晟睿再也看不到其他,那猙獰而恐怖的場麵讓緊隨著而來的女眷全都受不了的嘔吐起來,隻有蘇雲朵鎮定的上前,來到上官清嵐的屍體旁,仔細的查看著什麼。
要不是因為之前蘇雲朵是從醫的,這樣二惡心的場麵一定也會受不了。
真個床上全被鮮紅的血液浸染了,看不出別的顏色。而上官清嵐的麵貌已經被劃得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先前的絕色天姿。
那雙眼睛被人挖去,手腳全部被砍斷了,而最最惡心的是她上麵是沒有任何遮掩物的,而且肚子上還被刻上兩個字——賤人。致命的傷應該是脖子上的那一劍。
是誰跟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殺人不止竟然還將屍體毀成這樣。
蘇雲朵想要將屍體翻過來,東方澤鈺急忙阻止她,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
她從進來就一直圍著屍體轉,一般的人看著這樣的場景都會有點受不了為什麼她沒有任何反應?
蘇雲朵安撫的揮開他,想要繼續去檢查屍體。
雖然她是學醫的,但法醫方麵她也略有涉略,所以她知道要盡快將屍體的情況檢查清楚,因為線索就在裏麵。
可是東方澤鈺不知道啊。見她揮開自己還想上去,又想要阻止,而由於眼前一幕被驚嚇住的上官清和皇上也迅速回過神來。
上官清上前一把就揮開蘇雲朵想要再次翻動上官清嵐的手,仇視的瞪著他,麵色十分的難看,對著上官晟睿陰沉的說道:“皇上,本王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交代,也給我們燕赤一個交代。”
被他突然大力的揮開,蘇雲朵往後退了幾步,正好碰上上前的東方澤鈺。手腕也因為上官清那毫不收斂的用力而青紫了,想要小心的藏起來,不希望這個時候往身後的人知道,不然現在又會多出一些事。
可是一直將目光定在她身上的東方澤鈺又怎麼會沒看到,那麼大力,她撞上自己胸膛的力道那麼重,想必手腕上是更加不好。
不由分說就拉起來檢查,看著那青紫的痕跡,剛才還沒什麼波動的眼眸瞬間變得冷血陰厲,凝神聚氣就想要攻向此時沒有任何防備的上官清,但被蘇雲朵阻止。
乞求的對他搖搖頭,現在不是找人算賬的時候,如今上官清嵐被人殺死,必是要引起一番紛爭,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上去傷了上官清,那麼兩國之間的戰爭那真的是到了無法避免的時刻。
其實上官晟睿要不要大戰,她一點也不關心,隻是兩國交戰受苦的隻會是百姓。
東方澤鈺不依,任何一個傷了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他才不管什麼戰爭不戰爭,眼前的人才是他的一切。
這邊蘇雲朵阻止著東方澤鈺,而那邊上官清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罩在上官清嵐裸露的身上,轉身看著麵色凝重的上官晟睿,低聲怒喝,“皇上不該給本王一個說法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現在上官晟睿又怎麼說的出來,看到上官清嵐的死他同樣震撼,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在此刻做出這樣的事。
“王爺請放心,朕一定會派人嚴查此事給王爺一個交代。”此事處理不好,兩國交戰那便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入境他才登基,而國庫早已空虛,根本不是開戰的時機,隻能查清此事給天池皇上一個交代,希望可以平息怒氣,避免戰爭。
聽著他的話,上官清明顯不怎麼相信,嗤之以鼻狠辣的說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皇上不能給本王一個交代,那麼到時就別過我燕赤破壞兩國邦交,隻能戰場上見了。”說完就吩咐人將上官清嵐的身體抱起,走了出去。
上官晟睿疾步往龍翼殿走去,而在殿內丞相等人就連蘇穆成都齊齊等在龍翼殿內。看到皇上麵色陰沉的憤急而來,跪於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言。
上官晟睿剛坐上龍椅,就怒得一拍椅臂,沉聲道:“是誰負責燕赤使者的安全護衛?”
一聽皇上的話,能躲的都不會說話,宗政桐沒辦法隻得站出來,“啟稟皇上,是微臣。”
上官晟睿見是宗政桐一時竟沒有表情,漠然的樣子讓大家根本無法去猜測他究竟在想什麼,也猜不透。
宗政桐現在也是七上八下,雖然他是皇上的舅舅,但這次的事情出的大,保不準皇上不會拿自己給燕赤的皇上一個交代。還有一個原因是……
“皇上恕罪。”宗政桐不敢說其他辯解的話,現在隻有請求恕罪才是最最上選的。
上官晟睿此時是真的想要氣急將他交給上官清,他萬萬沒想到竟會是丞相。
按理說這本不該是他該做的,怕是其中又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由。
“皇上,這後宮禁衛軍應該不是丞相可以差遣的吧!”上官晟睿現在還不能辦丞相,自己的位置還要依靠他來替自己穩固,但有些人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這麼好的機會了。
東方澤麒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就算算是將宗政桐限於更加不利的地步。
陰狠的雙眼瞪向神情悠閑的東方澤麒,宗政桐有些咬牙切齒,可是現在根本沒有他說話的權利。
上官晟睿隻是靜默的坐在龍椅之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精明的雙眸被狹長的睫毛微微遮住,根本無法讓人窺視。
“皇上,瑄王爺說的是啊,這禁衛軍什麼時候歸丞相管了,而且如今還出了這麼大的事,皇上如果不盡快給燕赤一個交代,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啊!”刑部尚書莫季青在一旁也附和道。
東方澤鈺他們倒是什麼都沒說安靜的站在一旁。
現在死的是燕赤皇上最寵愛的第一公主,怕不是隨便交出一個人就可以了事的,怕不是凶手都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上官晟睿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會動宗政桐的。
果不其然,上官晟睿見大家都紛紛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沉聲一喝,頓時讓大家住了嘴,“好了!”
大殿一片寂靜,隻有上官晟睿那沉穩慎重的嗓音響起。
“丞相私自調配禁衛軍,罰回丞相思過一個月,命刑部尚書莫大人領命徹查此事,三日之類朕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怎麼也想不到皇上竟然會讓莫季青查這件事,雖然這本是他的職責,但如今這是個燙手山芋,大家恐怕都是逃都逃不過吧。
其實上官晟睿根本就不想莫季青,他是三皇子那邊的人,之所以命他是想用他牽製東方澤麒。
如果直接命東方澤麒徹查此案,還說不準他用什麼理由推辭,可是現在命的是他身邊的得力助手,就算他不想插手也不行,畢竟目前因為這而損失一名大將對他來說有些劃不來。
上官晟睿就是因為想到這,就算東方澤麒如果有心想要阻攔都不行,而且還隻能暗地裏幫助徹查。
不想再讓大家說什麼,上官晟睿用力的一個揮手讓身邊的人都下去,一些還想說什麼的人見他的臉色也都不敢再說,匆匆退了下去。
東方澤鈺他們回到瑾辰宮自然也是將皇上的心思猜的通透。
目前他們要做的事就是私底下調查皇上的死。
東方澤柏麵色有些陰沉,坐了下來,低沉的說道:“五哥,我按照你吩咐的去問了公公之前給父皇看病的禦醫是誰。”
看著他們凝神細聽的神色,東方澤柏話鋒變得更急淩厲甚至是有些搵怒,“是徐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