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丞相的意思派誰去應戰?”皇上狀似詢問著宗政桐,眼神卻是在東方澤麒喝東方澤鈺之間來回穿梭,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圖。
按理說皇上應該派東方澤麒去是最合適的。
首先不說他並不知道東方澤鈺那過人的功夫,但是在帶兵大戰方麵東方澤鈺沒有半點經驗,而東方澤麒不同。年紀輕輕就被皇上封為少年王爺是因為那赫赫戰功,有經驗而且對於戰術估計那也是熟讀兵書,對於對付燕赤這樣的大國派他去才是最合適的。
大家都認為皇上心中屬意的是瑄王爺,認為丞相說的也定是瑄王爺,誰知道丞相眸色一轉,老沉的嗓音悠然響起,有些些的刺耳,“皇上,老臣覺得三皇子是個不錯的人選。”
蘇雲朵聽著他的話,心咯噔一下,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寒如玄冰的眸子瞪向宗政桐,蘇雲朵控製住自己的怒氣,不讓自己直接將那個老頭的頭擰下來。
“皇上,老臣覺得不妥。辰王爺並沒有任何經驗,如今麵對的又是燕赤的鐵血王爺,怕是會有些不利。”蘇穆成擰著眉,上前斷然否決宗政桐的提議。
他在打什麼主意,自己再清楚不過。想起自己和皇上之間的約定,突然懷疑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
皇上看向不讚同的蘇穆成,又看向宗政桐,微微想了下,這才問道:“不知成親王舉得有何不妥?”
上官晟睿這一問,宗政桐無聲的笑了,既然皇上選擇問蘇穆成那就說明他屬意的也是東方澤鈺想要委派的人是他。
大家都有些驚訝,但也什麼都沒說,東方澤麒隻是安靜的看著聽著,現在自己離開京城確實不利。
他本以為皇上會派自己去,這是個很好的可以調離自己的機會,沒想到他卻是將主意打在了他們身上。
“皇上,老臣認為三皇子沒有任何經驗,而且身體羸弱,不會武功,上陣殺敵太過危險,根本就不適合。”
“那成親王的意思要朕另選他人?”上官晟睿尾音輕提,最後有些加重,看著蘇穆成的眼神更是鋒利無比。
蘇雲朵知道皇上有些動怒了,按捺住那想要幫忙的心思,自己現在說話隻怕隻會更家惹怒他,也更加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可是朕就覺得奇怪了,既然我三哥那麼不適合帶兵大戰,那麼他手中的龍令豈不是形同廢令,掌控者十萬大軍卻不上戰場,成親王朕到要問你,這龍令是要收回了,還是繼續讓他拿著?”皇上那隱隱爆發的怒氣,讓大家不敢多言。
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掌握軍令,卻不上戰場的元帥。
蘇穆成自知如今皇上這是借機要麼置東方澤鈺於危險之中,要麼就逼著他交出龍令,奪回兵權。
可是兩樣都不可以,皇上費盡心思才將龍令賜給了他們,這是這群孩子的護身符,如果交給了皇上他不知道今後他們還可以依靠什麼。
頭不由偏了偏,看向站在一起的蘇雲朵和東方澤鈺。
同樣白皙潤潔的麵容此時全都緊張的看著自己,他知道他們不是在擔心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收回龍令,而是在擔心自己。
有這樣的孩子,他直覺是他這一生的驕傲。
看著他們互相交握的雙手,頓時下了個決定,突然跪下,對著龍椅上的上官晟睿朗聲道:“皇上,老臣曾於鐵血王爺交戰,對他的用兵甚是了解,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臣覺得此次出戰,由老臣領兵最為合適。”這樣既可以抱住兵權,又不用那孩子去冒險,這是在他看來最好的方法。
眾臣一聽,也覺得很是有道理,而且當年蘇穆成擊敗過上官清,派他去勝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全都附和。讚允的點頭。
蘇雲朵和東方澤鈺心均一緊,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蘇雲朵他們知道,蘇穆成因為上次中毒,毒性侵蝕於體內的時間過長,讓他的手腳均受到一些影響,雖然平時看不出什麼,但除了日常生活,他的手根本就無法拿劍,更別說上戰場。
蘇雲朵想也不想的上前阻止道:“不行。”
上官晟睿沒想到蘇穆成竟然會甘願自己上戰場也要阻止他讓東方澤鈺去,正危難之際,卻見蘇雲朵擋在了他的身前,一臉冷然的看著自己。
那兩個字,算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請皇上三思,我爹如今身體大不如前,根本不能再上陣殺敵,還請皇上另選更為合適的人。”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這樣下去怕是燕赤大軍都不知道已經攻下幾座城池。”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蘇雲朵雙眸狠狠的瞪過去,一看才知那人竟是東方澤麒身邊之人。
其實這裏有個最合適的人選,但皇上就是不提,大家也不提,而那個本人似乎也沒有想要毛遂自薦的意思。
暗暗咬牙,蘇雲朵知道自己這樣做的自私,但為了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她必須這麼做。
歉意的看了眼一旁安靜的東方澤麒,蘇雲朵低聲道:“皇上,雲朵覺得有一人比任何人都要合適。”
一直看著她的東方澤麒心一寒,像是被灌了幾壇子的苦水,填滿了身體的各個地方,除了苦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自己在賭,她會不會為了三哥而將自己推出去,而最後的結果……
“皇上,雲朵……”
“皇上,臣弟久戰沙場,臣弟去是最合適不過。”突然的打斷本讓蘇雲朵送一口氣,可是聽著那滿含酸澀的話語,卻讓她的心更為緊蹙,有著一絲絲的疼痛。
自己今天定是傷到了他。
看著主動請纓的東方澤麒,上官晟睿像是才明白什麼,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笑容,久久才說道:“雖然三皇弟本該是最好的人選,但之前已經有重任交付於他,所以三皇弟怕是不行。”皇上的一句其他重任頓時打住了所有人。
包裹蘇雲朵,皇上這是下定了決心要讓東方澤鈺出戰。
“什麼時候走?”一直靜默的東方澤鈺冷然的雙眸輕輕掃視了一下龍位之上的上官晟睿,像是看一個小醜在表演著獨角戲般,嘲諷的勾起唇角,直接問道。
蘇雲朵知道無法再改變,安靜的什麼都不再說,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扯了下還想拒絕的蘇穆成,示意他什麼都不要再說。
皇上早就打算好了一切,什麼沒想到全是假的。他是故意什麼都做安排,讓事情變得更為危險,為的就是讓東方澤鈺出戰。
蘇雲朵不知道這一切是太後的授意還是皇上自己的想法,她隻知道她跟他即將分離。
“明日一早就出發。”皇上這句結論性的話讓算是將之前一切都化為灰燼,他想要看他們催死掙紮的樣子,自己又豈會讓他如願。
翩然一笑,隨同眾人單膝跪於地上,不曾再看一眼殿上的他一眼。
不想去聽眾人的竊竊私語,不想去看宗政桐那得意的醜陋嘴臉,蘇雲朵拉著東方澤鈺快步離開了龍翼殿,就連一旁擔憂的蘇穆成都未曾顧及到。
東方澤鈺任由她拉著自己沒有目標的往前走,就算她拉著自己的手不斷在用力,有些刺痛他都始終隻是微笑著,笑得淡然絕美。
滿含神情的雙眸牢牢的看著身前發絲飛揚的人兒,隻想將她抱進懷中,一輩子都不放手。
蘇雲朵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要幹什麼,隻是不斷的走,不斷的走。想要走出這座囚牢。這座困住他們讓他們整天活在爾虞我詐之中的囚牢。
細碎的汗珠漸漸沁了出來,讓額際暈染上一層光亮,呼吸也因為不斷的走動而變得有些急促。
東方澤鈺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這才反手拉住她,一個轉身就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然後緊緊的抱住,修長的右手輕輕的拍著示意她冷靜下來。
用力的圈住他的腰際,呼吸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蘇雲朵發現現在隻有這些才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
兩人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在陽光下,靜靜的抱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太陽落山理智才跑了回來,提醒著自己不可以任性了。
微微推開他,抬眸看向那溫柔的麵容,蘇雲朵有些冰涼的手滑致他的手心,用力的牽住,轉身就往瑾辰宮走去。
當回到瑾辰宮時,大家全都等在大殿,就連蘇穆成亦是。
看著大家因為他們回來而鬆了口氣的神情,倍感溫暖。
看著大家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複雜神情,東方澤鈺微微揚起唇角,輕輕的說道:“墨軒十二你們留在宮中。”
沒有他在身邊,他怕有些人會對她不利,將墨軒和十二留在這裏自己或許在戰場上還能放心一點。
“不行。”蘇雲朵想也不想的拒絕。
將十二留在宮中或許她還不會反對,但墨軒一定要跟著他,他的病根本沒有任何預兆,如果到時有什麼而沒人在身邊怎麼般。
東方澤鈺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說道:“素容劍楓劍旭你們也留下,如果在宮中有什麼立刻回鈺宮。”在那裏或許還安全點。別人他信不過隻有將他們全留在她的身邊自己才可以走的安心。
見他將所有人都留給自己,蘇雲朵受不了的大聲拒絕。“我隻要十二和蘭秀蘭鳶,其他的你全部帶走。”雖然他手握龍令,但那軍隊之前畢竟是東方澤麒帶著的,什麼人可信,什麼不可信根本不知道,如果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那隻會增加他的危險度。
顯然大家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全都不讚同的看著他。
“朵兒,別讓我擔心。”東方澤鈺輕聲的勸慰,隻有在他認為她安全的情況下,他才可以放心的上戰場。
蘇雲朵用力的扯著他的衣袖,眼神有些濕潤,默默道:“你也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這是第一次聽她用這麼軟弱的口吻跟自己說話,東方澤鈺感覺心都被揪起來了一樣,一陣陣的疼。
看著她那傷心的樣子,東方澤鈺不忍拒絕,但隻要一想到自己離開她的身邊卻沒有可以保護她的人,那種恐懼讓他隻能硬下心來拒絕。
“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事。”東方澤鈺鄭重的承諾隻希望能夠寬慰她的心。
誰知道蘇雲朵這次也異常的倔強,怎麼也不肯點頭應允。
無奈的轉身看向一旁的蘇穆成希望他能夠幫自己說服眼前的人兒。
蘇穆成同樣也是兩難,兩個孩子他都不希望出問題,不管幫那一邊都讓他無法說出口。
見蘇穆成不肯幫自己,東方澤鈺值得歎了下氣,將蘇雲朵扶正,鄭重其事的道:“十二必須留在這裏,至於墨軒他也不能走,他必須繼續追查父皇的死一事,如果他跟我去了邊關那有些事或許這輩子也無法查清楚。至於素容你放心讓她一個女孩子跟著我去邊關受那種苦嗎?”東方澤鈺沒有強硬的讓她同意,隻是說著一些讓她無法反駁的話。
“那劍楓和劍旭跟著你總可以吧!”蘇雲朵反應也快,東方澤鈺有些哭笑不得,還想說什麼又被她飛快的打斷。
“如果你還拒絕,那好,我們誰也別去哪裏了,等著皇上下旨說我們抗旨誅九族吧!”聽著她那賭氣的話,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還有些沉重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不少。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冷傲絕美的她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讓人不禁莞爾。
再三衡量,東方澤鈺這才點頭,算是答應了。
見他答應,蘇雲朵也放心了,雖然隻帶著劍楓劍旭,但總比什麼都不帶的好。
事情算是定下來,一行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這才各自回房去休息,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隻是注定今夜將會是個不眠夜。
回到房間,並沒有什麼要整理的,隻是給他裝好幾件換洗的衣裳,蘇雲朵就發現自己沒什麼要做的,有些愣神的拿著手中的包裹,眼神呆滯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東方澤鈺從她的手中接過包裹放在一邊,然後輕輕的抱起她就往床上走去,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著睡了上去,微微側著身子將她抱個滿懷,什麼都沒說隻是在她額間印上一個淡淡的吻,就閉上眼。
蘇雲朵伸出的雙手亦是牢牢的抱著他,同樣什麼都沒有說,依偎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氣息,他的溫度,靜靜的閉上眼,隻是那抱著他的手在不斷收緊,直到無法再用力。
這一夜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隻是緊緊的抱著對方一夜無眠都天亮。蘇雲朵沒有去給東方澤鈺送行,隻是一個人留在瑾辰宮內,手中把玩著那枚很普通的戒指。
戒指已經被她分開了,就在他離開瑾辰宮的時候,她將女戒給他,用一根繩子係好戴在了他的脖子上,還記得當他看到這枚戒指時困惑的眼神。
他一定沒見過這樣的東西,看著自己那麼神聖的給他戴上,然後舉起另一枚對著他肅穆的說道:“它們代表著什麼意思,回來之後我才會告訴你。”說完自己就將另一枚戒指自己戴了起來。
蘇雲朵細細看著這沒戒指。這是父母定情時的戒指,那時都認定了對方就是這一輩子想要相守的人。所以爸爸才特意去訂做了這對戒指,裏麵刻著不是對方的名字而是一句話,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分別刻在戒指裏麵,可是最終爸爸卻沒能做到,媽媽也含恨而終。
這對戒指對她來說一直都是一個禁忌,可是現在她將女戒戴在了東方澤鈺的身上,隻是想要給自己留一絲希望。
因為這次大戰並不是那麼簡單。皇上執意讓他去,其中的意味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將戒指收入懷中,蘇雲朵集中精神,再次將那絲線拿出來。
雖然已經開戰,但她一定要抓出這殺人凶手。
在東方澤鈺去戰場的同時,東方澤麒也被皇上用另一個名目調離了京城,去解決西邊災情的事情。
太後聽著他們的回報,滿意的揚起了唇角,本來自己還想著用什麼方法將東方澤鈺他們一夥處理掉,如今這樣算是解決了自己很大得麻煩。
他們不是要查皇上的死嗎?那她會讓他們親自下去問皇上的。
讓紅娘過來,在她耳邊吩咐著什麼,眼裏陰光陣陣。
珍太妃雖然氣皇上竟然就這樣將東方澤麒調走,但如今還不是撕破臉麵的時候,她必須先找到寶藏,到時她一定會要那個老妖婆好看。
一時各國使臣也回去了,隻有天明清被珍太妃用名目留了下來。至於留下他幹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為天明清每日都是無所事事,不過蘇雲朵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隻要出了瑾辰宮就會遇見他。
這日蘇雲朵剛看完東方澤鈺派人送來的書信,想要去藥園看看,可是才出瑾辰宮就見那天明清很是殷勤的走了過來。
俊逸的麵容隱隱含笑,見到蘇雲朵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要和他攀談,就走了過來,儒雅的問道:“辰王妃這是要幹什麼去?”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蘇雲朵就算不喜歡他那麼明目張膽的盯著自己,可也還是禮貌的笑笑,沒有任何回答。
天明清像是沒有看到她那無形的拒絕一樣,往蘇雲朵的身邊走進了幾步,要不是蘭秀反應快的突然移到天明清想要站的一邊,怕是真的要被纏上了。
天明清溫潤的眸子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陰沉的瞪了眼,然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離得極近的看著蘇雲朵,輕輕道:“不知明清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王妃喝杯茶?”單單隻是這麼看著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想要狠狠的愛一番。
不經意間天明清看著蘇雲朵的眼神變了,異常的火熱猥瑣,像是透過層層衣物看向裏麵,就好像自己裸呈在他麵前,這讓蘇雲朵極為不舒服,連帶著說話都有些冷然。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禮貌的拒絕,蘇雲朵就想越過他往藥園走去。
誰知道天明清竟大膽的拉住了蘇雲朵的手腕,炙熱的看著那張自己從見了就無法忘懷的絕美麵容,貪戀的舍不得鬆開。
對於陌生男人的碰觸蘇雲朵很討厭,更何況還是自己討厭的男人。
想也不想的就要甩開,但天明清像是知道一樣,在她甩的同時加重了力道,如果不強行拉開根本是無法讓他鬆開的。
蘇雲朵凝眸看向他,眸中隱隱有著寒光。
蘭鳶一個閃身就來到他們的身邊,冷顏抓著天明清的手一個用力,掐住他的痛經,迫使他鬆開蘇雲朵,然後直接擋在她的麵前,冷冷的瞧著他。
天明清的右手一陣陣的痛,將它放在身後,小心的轉動著,麵前的女子典型是練家子,而且功底還不弱。
沒想到她的身邊竟然還有幾個會武功的,看來自己以後要更加小心才是。
蘇雲朵如果說之前還會給幾分麵子,那麼現在則是完全的無視,轉身就準備回瑾辰宮,經他這麼一攪合,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有些不爽的回到竹苑,不久寧梓禺和東方澤柏就來了。
兩人還沒坐下,就隻見蘭秀她們不斷的眨眼,東方澤柏有些困惑的坐下,然後很白癡的問道:“你們眼睛抽經嗎?”
那很好心的話語,讓蘭秀三人很沒氣質的直番白眼,為什麼她們會覺得十二皇子現在真的很笨。
東方澤柏看出了她們幾人的鄙視眼神,不滿的說道:“你們不停得眨啊眨啊,難道不是嗎?”幹嘛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啊,虧自己還擔心她們。
蘭鳶幹脆直接走開,去沏茶。素容則是去準備糕點。
隻剩下蘭秀,最後幹脆無視他,算了!人並不是生的好,就一定聰明,起碼眼前的這個就不是。
蘇雲朵本來還不怎麼爽的,被他們這麼一鬧也好了幾分,看著東方澤柏好笑的搖了搖頭,又對著寧梓禺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
見她問起,寧梓禺麵色沉了幾分,這幾日每當自己查到點什麼,但當自己趕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好像有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一般。
“你是說,有人總會快你一步將所有的證據都毀滅。”蘇雲朵沉下嗓音問道。
寧梓禺點頭,眉宇緊緊的皺著。
“意思就是說我們身邊有內奸。”東方澤柏厲聲開口,神色陰沉,讓蘇雲朵不由微微有些擔心。
她不希望東方澤柏的心也被這些肮髒的東西汙染了,可是每次問起他都隻是淡淡的笑著,然後說沒什麼,就算自己想要說什麼,最後都會被他躲開。
他明顯的在逃避一些什麼,可自己又不知道。
東方澤柏故意不去看蘇雲朵那探尋的眼神,看向寧梓禺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宮裏要查得他全都查過,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徐太醫,其他的已經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了,遂搖頭拒絕。
“我有事讓你去查。”蘇雲朵本不想讓他扯進來,可是幾日自己都沒有收獲,或許他們會知道那是哪裏才有的東西。
聽她說有事讓自己去做,東方澤柏不由挑了下眉,問道:“什麼?”
將懷中那根絲線拿出來,放在他們麵前,幽幽問道:“你們知道這是哪裏的嗎?”
這種絲線她在澤朔國根本沒見過,前幾日去內務府查看了下,也沒有,如果在宮中都沒有的話,那麼外麵就更加不可能。
雖然自己不怎麼懂這些東西,但手中的絲線拿在手上質地就感覺不一樣,滑潤清亮,對著陽光還有點閃閃發光,這樣特別的絲線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東方澤柏拿起那絲線,細細的觀看,跟當初東方澤鈺看到的一樣,感覺陌生可又覺得熟悉,像是看到過,但又說不出是在哪裏。
寧梓禺也不由的看去,腦海中沒什麼感覺,倒是很好奇她怎麼突然問這?
蘇雲朵見東方澤柏那糾結的神色,以為他是知道,不由急急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這是哪裏的?”
東方澤柏搖搖頭馬上又點點頭,將大家都搞昏了。
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沏好茶的蘭鳶回來看到的就是他一下搖頭一下點頭的樣子,與端來糕點的素容相似一看,默契的什麼都不說。恭敬的將東西奉上。
“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蘇雲朵低聲問道。
東方澤柏瞧了她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不知道,可是又覺得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一樣。”
看著他喃喃自語,蘇雲朵眸色一亮,見過,那就是真的是他們身邊的人所為。
“在哪裏見過?”
看著她那緊張的樣子,東方澤柏都有些緊張,“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我見過。”
聽著他的話,蘇雲朵有些失望,但不願放棄的追問,“你快想想,說不定可以記起來是在哪裏?”
看著她急切的樣子,東方澤柏勉強自己去努力回想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腦海中就是沒有一點印象。
歉意的看著她,不能幫上什麼忙。
知道他盡力了,蘇雲朵也不勉強,隻是將那絲線收起來,淡淡的笑笑,示意他沒事,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
東方澤柏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麼絲線竟然讓五嫂這麼關心。
“五嫂,這是什麼啊?”指指她手中的東西,忍不住問道。
看了眼他指著的東西,蘇雲朵但淡然的道:“這是從上官清嵐的嘴裏找到的。”
一聽她的話,東方澤柏的身子忍不住往後仰去,驚恐的睜大著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是從那個第一公主的嘴裏找到的?”
那驚詫微揚的語調讓蘇雲朵挑眉,很驚訝嗎?有什麼好驚訝的。
“五嫂你什麼時候去找的啊,我們怎麼不知道啊?”東方澤柏沒有了剛才的驚訝,但也不怎麼上前,不是害怕隻是覺得有些惡心。
“你有沒有去查燕赤國的絲線?”寧梓禺雖然沒問但也猜出一點。
她應該是背著大家調查上官清嵐被殺一事。
拿到絲線她就去查過了,但不是。
“不是。”
不是燕赤那便隻可能是凶手的。
而且隻需一眼,寧梓禺就可以看出,這絲線不是一般人可以用,也就是說殺人的身份也是不凡。
她這樣瞞著大家不知道很危險嗎?敵在暗她在明如果出什麼事,他們怎麼跟澤鈺交代。想到這裏寧梓禺俊雅的麵容難得的沉了下來,看著蘇雲朵的眼神有著不讚同。
知道他定是跟自己想到一塊,不讚許自己的做法。
“你還要查下去?”寧梓禺這次是直接問道。
毫不猶豫的點頭,隻要查出這線是哪裏的,就可以知道是什麼人了,已經到了這一步自己怎麼可能放棄。
“如果我說要告訴澤鈺呢?”知道他這是在用東方澤鈺逼自己放棄繼續調查。隻是寧梓禺沒想到的是東方澤鈺早就知道了。
“他已經知道了。”好笑的看著寧梓禺那吃驚的樣子,蘇雲朵有種惡作劇得逞的開心。
說道東方澤鈺,聽不懂他們談話的東方澤柏直接打住,問道:“五哥有沒有送信回來?”轉眼五哥去邊關已經半個月了,可是他卻沒有收到一封信,不由有些擔心。
想起那每日一封的信,蘇雲朵甜蜜的揚起了唇角,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但每天睜開眼自己的床邊就會出現一封信,雖然裏麵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對蘇雲朵來說卻是萬分珍惜。
這不僅告訴自己他現在很安全,也告訴自己他跟她一樣都在思念著對方。
看著那跟抹了蜜一樣的笑容,大家就知道定是收到過,而且估計還不少,有些不滿的嘟喃道:“五哥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弟啊!”
見他調笑,蘇雲朵大度的不予他計較,將絲線收好,對著他不耐的擺手,“沒事,快回你的宮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聽著那嫌棄的語氣,東方澤柏故作傷心的趴在寧梓禺的肩上,假聲哭訴,“唉……我就是個沒人愛得孩子。”
說完還假假的抹了下沒有一滴眼淚的眼角,微揚的唇角泄露了他極力忍住的笑意。
蘇雲朵懶得理他,含笑的搖頭,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著。
寧梓禺拍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他,拉起他就往外走,可是還是會擔心的看向神色怡然的蘇雲朵。總感覺她還瞞著什麼。
待他們走後,蘇雲朵放下杯子,重新又拿出絲線。
墨軒或許猜出這可能是凶手的,怕是沒想到這次的戰爭可能也正是凶手挑起的。更或者說凶手是某個有身份的人與燕赤怕是交換了什麼條件才讓燕赤連那最後一天都不願意等,就發動戰爭。
“王妃,太後今晚設宴讓您過去。”去而複還的素容輕聲開口。
蘇雲朵挑眉,設宴,什麼事設宴?怕又是要玩什麼花招吧。
夜晚很快就到了,蘇雲朵隻是沒有刻意的去打扮,但不管如何樸素簡單的打扮,也無法遮掩住那絕美傲然的妖嬈之資。
蘇雲朵隻帶了蘭鳶和素容去,蘭秀被她留在了瑾辰宮,這個決定還讓那個小丫頭不爽了好一陣子。
現在不知道太後她究竟要幹什麼,現在在宮裏必須步步為營,不可以有一絲差錯,蘭秀那丫頭太過衝動,帶去怕是很容易出問題。
當蘇雲朵到時,鳳鈺宮內早已華燈初上,盞盞華麗精致的彩燈高掛在宮門外,殿內亦是,五顏六色,眼色鮮豔無比好像要慶祝什麼一樣。
蘇雲朵慵懶的走了進去,桌子上早已經坐了不少人。
太後坐於主位之上,右手邊是上官晟睿,左手則是蘇夢雅,在上官晟睿的身邊則是好久不見的歐陽瑤葉。
蘇雲朵靜步來到蘇夢雅的身邊坐下,姐妹倆相似一笑。
蘇雲朵在她的身邊坐下,狀似無意的執起她的是,四指曲起感受那平穩的跳動,才又滑下,微微用力握了下,這才看向從進來就一直盯著自己瞧的太後。
投以微笑,蘇雲朵麵色淡然,眼神都沒有去瞧一下上官晟睿,他身邊的歐陽瑤葉那便是更加不會施舍半分精力啦。
上官晟睿從蘇雲朵進來,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半分,自從三哥走了之後她便很少出瑾辰宮,就算自己找她,都被她用各種借口回絕,今天要不是母後設宴,她怕是還不願意見自己吧。
眼神癡迷的盯著眼前的人兒,就算是這樣永遠看下去自己都覺得不夠,要是她能夠永遠呆在自己的身邊,該多好!
永遠呆在自己身邊……將麵前的杯子端起,一口飲盡,也將那轉瞬即逝的寒光遮掩住。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或許他可以斷了她所有的念頭。而且三哥他們應該也快到了那個危險的關口,心中已有計劃,隻要能夠得到她,一座城池算什麼。
歐陽瑤葉從蘇雲朵進來就一直在她和皇上之間瞧來瞧去,皇上那深邃炙熱的眼神他從來未曾在哪裏見過,心中有些了然,可是奇異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陰測的勾起了唇角。
喜歡又怎麼樣,愛又如何,往後留在他身邊的人隻會是自己。
太後自然是將大家所有的舉動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輕柔開口,端直的身子坐得筆直,看著蘇雲朵和蘇夢雅的眼神和藹可親,可又覺得充滿著陰霾。
“今日啊,就一家人聚聚,不用太拘謹。翠屏將雪霽國供奉的那瓶酒拿出來,今日哀家高興要與孩子們好好喝幾杯。”
蘇雲朵有著太後在唱著,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放在下麵的手一直抓著蘇夢雅,不曾鬆懈過半分。
進來看著他們坐的位置,就知道太後一定又為難了姐姐。
翠屏將酒拿出來,在每個人的杯子裏滿上,然後退致一邊。
太後舉起酒杯,輕嗅著那濃烈的酒香,興奮的開口,“你們可知今天哀家叫你們來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