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故賣著關子的神秘樣,蘇雲朵隨意的把玩著酒杯,臉上始終是淡淡的笑,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倒是蘇夢雅有著幾分在意。而歐陽瑤葉則是有些興奮也有些羞怯的低下頭。
看著她們三人不同的反應,太後似有不甘她竟如此沉得住氣,有些沉聲的大聲宣布,“今日太醫吧過脈,晨曦也懷上了龍種。”
聽著太後的話,蘇夢雅麵色瞬間變得慘白,拿著筷子的手竟然不自主的顫抖著,貝齒用力的咬住唇瓣,才製止驚呼出聲。
她懷孕了,她也有他的孩子了!那晚看來他們真的發生了。
之前一切一切安慰自己的話,瞬間全部瓦解,蘇夢雅隻感覺那本就殘破不堪的心霎時粉碎,再也拚湊不起來。
兩人相握的手傳來她的顫抖,蘇雲朵現在終於明白,太後為什麼叫她們來了。隻是想要看他們絕望傷心的模樣嗎?那便是太小看她們了。
安撫的握緊她的手,抬眸這才正是看向對麵的二人,嫣然一笑,賽過九天仙女,仿若所有的光點都聚集在這張臉上,除了張美麗妖嬈的臉,其他的再也入不了自己的眼了。
唇角微勾,似恭喜似嘲諷的道:“雲朵在此恭喜韻蓉才人了,也恭喜皇上,這長子之後又將添二子。”
蘇雲朵故意將長子咬得特別重,像是在提醒他們,就算歐陽瑤葉懷著的那也隻是二子。
這話在歐陽瑤葉和太後聽來諷刺意味頗重。讓一直剛才還陷入喜悅之中的歐陽瑤葉立刻垮下臉很是難看。
太後亦是。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你也不知道,說不定姐姐這肚子裏的是姐姐。”歐陽瑤葉忍不住反唇相譏。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蘇雲朵滿意的笑了。
沉下臉,嚴肅的問道:“你這是在詛咒姐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皇子嗎?還是說你在說皇上生不出龍子。”
這詛咒皇上生不出皇子,嘖嘖……這罪名不是一般的大啊!
“這孩子就是這樣口無遮攔,喜歡胡說八道,不過那也隻是無心說說而已,不可當真。”太後溫和笑說。
又對著歐陽瑤葉低聲怒斥,“還不快道歉。”
歐陽瑤葉憤恨的瞪著蘇雲朵,這個死賤人自己一定要她好看。
看著身邊麵色有些陰沉的上官晟睿再不願意也隻得小聲跟蘇夢雅道歉。
看著她那不情願的樣子,蘇雲朵輕輕的揚起了唇角。
桌底下,蘇夢雅用力的回握了下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側頭看了眼麵色漸漸好點的蘇夢雅,蘇雲朵才稍稍放下點心來。
“不過晨曦這孩子的話雖然路七八糟,不過這生孩子是男是女也說不準不過啊,不管鬆兒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那都是我上官家的子孫。”太後這話明著像是幫著蘇夢雅,但蘇雲朵又怎麼會聽不出那暗暗護著歐陽瑤葉的意味。
淡然的撇了他們一眼,笑得隨然,卻是意味深長的道:“是嗎?”簡單的兩個字硬是讓他們無話可說了。
一時竟是萬分安靜,隻聽得到大家吃東西的細碎聲響。
過了會,太後又狀似無意的說道:“皇上,這韻蓉才人懷上龍種可是大功一件啊,不知皇上可有什麼賞賜啊?”
蘇雲朵和蘇夢雅像是沒聽到專心的吃著麵前的東西,不時蘇雲朵還夾些她覺得不錯的東西放在蘇夢雅的杯碟中。兩姐妹完全不去看對麵那其樂融融的樣子。
上官晟睿不由轉身看著羞怯的低下頭的歐陽瑤葉,那次誤會她一直讓自己有些耿耿於懷,這次也好補償給她,稍作思考之後道:“明日兒臣就封韻蓉才人為蓉貴妃。母後覺得如何?”
這皇後之下就是貴妃了,這封號早已經跳了好多級又怎麼會不好了。
太後滿意的點頭,隻要晨曦這孩子再生下個小皇子……一切事情順利的出乎人的意料,隻要再將一些除掉,他們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一場晚宴就在太後時不時的話語中度過,晚上出了鳳鈺宮蘇雲朵並沒有急著離去,一直陪著蘇夢雅將她送到琉璃宮,都還不願意離去。
看著遲遲不走的蘇雲朵,蘇夢雅知道她還在擔心自己,柔媚的拉著她,輕輕的笑了,從來到宮裏她就什麼都感受到了,唯一的溫暖就是這個以前一直被自己欺負的妹妹,她是真的什麼都放下了,或許最開始聽到的時候會痛,可是對她以後的影響不大,現在她就隻想好好護著孩子,期待著他的出生其他的她不想去想了。
因為有時候不是你想就可以如願了,既然不能如願又何必去空想,那隻是徒增自己的悲傷而已。
見她對著自己笑得慈祥溫潤,蘇雲朵覺得現在的姐姐要比以前漂亮多了,或許是即將為人母讓她慈潤了不少,也或許真的放下了太多東西反倒讓她變得更具魅力,但不管是哪種,隻要她開心就好。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淡淡柔柔的嗓音敲在人的心上,不由一笑,什麼都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黑夜之中,一雙陰鬱的眸子一直盯著蘇雲朵離開,這才隱沒在無盡的黑夜。
遠在邊關的東方澤鈺,坐在帳篷內,再過三日就是那最艱險的奪命關了,隻要將這裏拿下,不用多日他就可以回京了。
用手輕輕撫觸衣內的戒指,冷然的神情不自主的放柔了,每當自己想起她給自己戴上它時的鄭重就無法抑製那甜蜜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它究竟有什麼意義,但他不介意回去之後聽她仔細的解釋。
衣袖滑落。露出那紅潤的珠子。是血靈珠,是臨行前她強硬的讓自己戴上的。還記得她說這句珠在人在的話,就人不熟莞爾,原來她強硬的時候是那麼可愛啊。
“嗬嗬……”不自覺的,東方澤鈺輕笑出聲。
進來的洛湛見得就是主子笑得一臉花癡的樣子,有些惡寒的驚了下,這才恢複以往的冷漠,“主子,太後今晚將王妃宣到鳳鈺宮用膳。”
撫觸著戒指的手一頓,而後放下,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洛湛,冷聲問道:“現在了?”
“王妃已經回了鳳鈺宮,不過韻蓉才人,懷上龍子,被封為了蓉貴妃。”
聽著洛湛的話,東方澤鈺絕美出塵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一早準備好的信交給他,什麼也沒說,但洛湛卻知道他的意思。
因為這是從主子出發去邊關開始每日必做的事,每日一封信送給王妃沒有一日間斷過。
拿著心,洛湛準備離開,卻又被東方澤鈺叫住,“記得盯緊他們,讓媚娘抓緊時間,本殿要在最短的時間看到花家敗落。”
“是。”說完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他們以為將自己調開就可以一切順利嗎?這次調離給了自己機會。誰也不曾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沒有花家支撐,國庫空虛的澤朔國他倒要看看這個皇帝他要如何當下去。
第二日照常,蘇雲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頭的那封信,欣喜的打開,上麵依舊隻是寫著他安好,勿掛心,更多的就是讓自己好好照顧身體,如果回來看到自己瘦一定會讓蘭秀她們好看的話,一封信,很快就看過去,但蘇雲朵就是舍不得放下,一遍遍的來回看著。
蘭鳶進來看到的就是王妃滿麵春光的拿著一張信紙笑得絢爛奪目。雖然這事情自從王爺走後就是這樣,可是每當看到都會忍不住揚起唇角,三皇子真的很愛郡主。
“郡主,洗洗吧。”
聽到蘭鳶的聲音,蘇雲朵小心的將信紙收好放在木盒中,那是她特意為裝這些信紙準備的,上等紫檀木製作,淡淡雅香飄來讓人神清氣爽。
放好木盒,接過遞過來的絲帕輕輕的擦拭著,無意的問道:“昨晚你去哪裏了?”
昨晚出了鳳鈺宮就不見了她的人影,雖然心中多少有些數,可還是問了。
不曾想過她竟會問起自己,衣袖下的手緊張的抓著,絲絲汗珠沁滿了手心,蘭鳶低著頭不敢直視那雙清亮澄澈眼眸,用力的咬著唇瓣,有些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用絲帕擦拭著臉,眼角看了眼緊張的她,有些無奈的微微歎氣,放下手中的帕子,默默道:“有時候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一些事說出來並一定是壞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見她還是低著頭,知道逼不得,隻得又道:“好了,下去吧,我這裏沒什麼事了。”
見她讓自己出去,蘭鳶頓時鬆了口氣,端著臉盆,急急走了出去。
昨晚在賭,她就知道以郡主的敏捷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中途離開了。可是進鳳鈺宮的機會難得,而且又是在晚上,她不把握這次機會以後便不會有。她在丞相府找過,可是根本沒有線索,隻有一個可能,在太後這裏。可是昨晚還是一無所獲。不但沒有找到還被郡主知道了。
蘭鳶有些氣餒的歎氣。
“雲朵的話沒錯,很多時候不是不知道,隻是有些人希望我們不知道。”清潤澄淨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蘭鳶一怔,轉過身去,因為太急盆裏的水往外溢出來,蘭鳶急忙想要穩住,可是越是想要穩住,水就蕩得更厲害,有些還濺到了衣服上,映出一塊塊的印子。
寧梓禺沒想到自己的出生會嚇到她,飛身上前想要幫她斷過盆,誰知道蘭鳶竟是反射性的一閃,盆裏的水又出來一大半,一大部分全部濺在了蘭鳶的衣裳上。另一部分還在盆裏的大有又要潑出來的架勢。
寧梓禺正對著她,伸出手強勢的想要搶過她手中的盆,被蘭鳶一擋,這下好了剩下的水全部潑到了蘭鳶的身上,盆也掉在地上發生清脆的碰撞聲。
寧梓禺僵硬的站在那裏,頭垂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蘭鳶那被打濕的胸前。
淡紫色的紗裙胸前全部被打濕,隱隱印出裏麵褻衣的顏色,那素雅的木蘭花隱約而現。
蘭鳶的麵容緋紅一片,根本來不及說什麼,轉身就往自己的廂房跑去。
臨去前還不忘皺皺鼻子,瞪了眼做了好事的寧梓禺一眼。
寧梓禺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可愛的皺鼻子動作,讓他很是懷戀啊!
緊隨著她的身後,寧梓禺默默的跟了過去。
蘭鳶立刻將濕透了的衣裳全部換掉,照著鏡子確定自己的臉不再那麼紅潤了這才推開門出來。誰知道見到的還是寧梓禺那張淡雅俊逸的麵容。
笑得溫潤無害的看著見到自己就忍不住皺鼻子的蘭鳶,有些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稍讓開,讓她出來,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算是為剛才的好心辦壞事道歉。
蘭鳶也並沒有真的生氣,現在又見他道歉,也不好說什麼,淡淡的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就想越過他,替蘇雲朵準備早點。
見她又要離開,寧梓禺想也沒想的就拉住她,肌膚相觸,那炙熱的溫度燙到了兩人,蘭鳶急切的想要甩開。
寧梓禺這次是用了力道的,恰好控製在既不傷了她,又不至於讓她甩開自己。
笑得溫柔,問道:“那日我的故事還沒說完,要不要接下去聽?”話雖是在詢問,可是抓著蘭鳶的手並沒有一點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一聽他這話,蘭鳶渾身一怔,像是在害怕什麼,大聲的吼道:“我不要聽,我也不想聽,放開我。”
見她反應如此激烈,寧梓禺笑臉一收,有些嚴肅的問道:“你不想聽是不是在害怕?”
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蘭鳶大笑出聲,就連眼淚都笑出來,一滴滴的落下,順著眼角,晶瑩剔透,卻是照亮了她那隱藏的悲傷。
這樣的蘭鳶讓寧梓禺不由送開了她,退後一步,聲音異常的低迷悲傷,怔怔的看著她,久久沒有說一句話,看著她明明笑得那麼大聲,為什麼自己卻覺得心痛。
“如果不想聽,那我便不說。”心疼的看著故作堅強的她,毅然轉身,淡淡的帶著憂愁的嗓音輕輕飄散在空中。
“等你想聽的時候,我會再說給你聽。”
看著那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蘭鳶再也控製不住,蹲下去,用力的圈住自己,用盡全力將自己抱得緊緊的,緊到不想透出一絲氣息。
啜泣聲不斷從縫隙間傳出。可是那壓抑的哭泣聲帶著絕望悲傷一種像是被利刃狠狠刺進胸口的疼痛。
“對不起……對不起……”隱隱約約隻可以聽到她不斷的在重複著這句話。
燕赤軍營內,上官清這段時日被東方澤鈺打得節節敗退,如今到了這斷臂崖,這裏地勢險要,兩邊都是險惡的山脈,隻有中間有寬敞的大道,可是中間卻是有一個深淵,就像是一個人被砍去了一跳手臂,所以這裏這才叫斷臂崖。
而他們的軍隊就在這崖的這邊,而東方澤鈺則是另一邊,隻要過了這斷臂崖那麼就可以占據澤朔國最險峻的地勢,但自己一連攻了幾次每次不但損失慘重,對方卻沒有任何損失,這讓上官清不由有些急躁。
最初見澤朔國竟然派一個羸弱的病弱皇子過來,以為勝利那是指日可待,誰知這一直不被看好的三皇子,竟然比那不敗戰神三皇子還要難以應付。
上官清來回的在帳篷內走動,想著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破了那斷臂崖。
“元帥,這是屬下剛才收到的。”一名像是將軍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將剛才收到的書信遞給上官清。
接過他遞過來的信,打開一看,上官清連日來緊皺的眉宇悠然舒展開,臉上浮現陰險的笑容。
“傳令下去,三日之後準備攻城。”那將領雖然不知道那心裏寫的什麼,可是看著上官清那大悅的麵龐,不由士氣也大振,領命下去。
東方澤鈺啊!不要怪老夫,怪就怪在有人嫌你活在這個世上太礙事。
轉眼又過了幾天,可是這幾天瑾辰宮卻是異常的安靜,像是爆發前的寧靜。
前幾天蘇雲朵每日都還會去琉璃宮去看望蘇夢雅,可是自從前天之後,蘇雲朵整天都守在瑾辰宮內,哪裏都不肯去。話也越來越說,別人說什麼要麼搖頭,要麼幹脆什麼都不說,這樣過了三日,大家都有些擔心,今天齊齊聚在瑾辰宮內。
東方澤柏桌下的手推了推寧梓禺眼神示意他快問。
被東方澤柏催促著,寧梓禺拍開他扯著自己的手,清了清嗓音,就在東方澤柏以為他會問得當會竟然端起麵前的茶喝了起來。
東方澤柏頓時焉了般頭重重的點了下,鄙夷的看他一眼,深吸口氣,有些忐忑而小心的問道:“五嫂,你怎麼呢?”
蘭鳶擔憂的眼神一直看著蘇雲朵,這幾天也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或許她猜到了是什麼事。
這幾日她每日清晨去伺候她,她都少了一個動作,那便是看信。
王妃已經有整整三天沒有看信了。
不……應該不是她不看,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信可看。也就是說郡主和三皇子失去了聯係。蘭鳶看著蘇雲朵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猶豫的站在那裏,眼神渙散,沒有焦距。
寧梓禺看了眼,又迅速的離開,看向神色同樣的蘇雲朵。
蘇雲朵不知有沒有聽見東方澤柏的問話,期間隻是在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而後像似透過他看向遠處,沒有任何光亮。
這樣的蘇雲朵讓大家很不安,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會變得如此。
為今讓他們想得到的就隻有東方澤鈺。
但不可能啊,他們今天才收到消息五哥很好啊。
雖然五哥沒有給他們寫信什麼的,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他的消息,每日都會有人帶來消息。今天早上他們才看完那封信,不可能會出事。
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嗎?
“五嫂,你別嚇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五哥走之前讓他好好照顧五嫂,如果讓五哥看到五嫂這樣子,可是現在這樣,東方澤柏有種愧對東方澤鈺的感覺,心也不免更加擔憂。
手上溫熱的氣息讓蘇雲朵緩緩抬眸看向搭在自己手上的東方澤柏,臉色蒼白,木訥,這樣的蘇雲朵確實讓人陌生。
“辰,可能出事了。”很輕很柔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擔憂,抓住了大家心。
寧梓禺準備端茶的手一頓,東方澤柏看著她的眼睛幽得睜大,兩人全是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出事,今天他們才收到消息說他一切安好。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們今天還收到信,五哥說他一切安好。”東方澤柏有些大聲的解釋。言辭果斷,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會感到不安。
聽他說收到東方澤鈺的信,蘇雲朵反手用力的抓住了他,急切的問道:“什麼時候?”
被她的手抓得有些生疼,可東方澤柏沒有甩開任由她抓著,就連眉宇也沒皺下,還低聲的道:“是的。我跟墨軒哥才看了過來,現在還戴在身上了。”
說完空出的那手就從懷裏掏出那份還信,遞到她麵前。
蘇雲朵急急接過,有些顫抖的打開,看著上麵那寥寥數字,緊皺的眉宇如今完全是擰在一起了。
一切順利,勿掛念!
信紙從僵硬著的手中飛出,蘇雲朵這次是完全的失去了感覺。整個人就像是完全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看不清前麵是什麼,太過於的安靜也讓她無法去思考,人就像是死了卻還留有呼吸般。
這樣的蘇雲朵讓他們驚覺不對勁,素容將飄落在地的信紙撿起來,上麵的字跡確實是主子的啊。為什麼王妃是這種反應。
蘇雲朵有些蒼白的唇瓣被她用力的咬出陣陣血紅,絲絲血絲親出來,在潔白的牙齒下有些觸目驚心。看著她這自我傷害的行為,寧梓禺起身接過素容手中的信,看著上麵的字,麵色突的沉下去。
他一直沒看過,每次都隻是聽蘭熏說的,今天要不是看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這不是澤鈺的字。”寧梓禺冷然出聲,化解了大家所有的困惑。
東方澤柏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搶過他手中的信紙,不相信的低吼,“怎麼可能,這明明是五哥的字。”他不可能連自己五哥的字跡都認不出來。
“這不是。”久久緩過神來的蘇雲朵低低說道。
辰寫字時隻要有勾的都會內偏一點,但又不是很明顯,要不是自己學過書法本也看不出這及其細微的差別。
不是!那這是誰寫的,可是這明明是從邊關送回來的。
難道……
“信被人掉包了。”看向望過來的東方澤柏,寧梓禺和他默契的同時開口。
有人不惜用假信來瞞著他們,也就是說他真的在邊關出事了。
蘇雲朵隻要想到這裏就全身發冷。這是她這個月以來從來不敢想的。
“什麼人為什麼要瞞著我們?”東方澤柏神色變得異常的陰沉,有些陰冷,如果讓他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他們相信他一定會讓對方後悔這麼做。
蘇雲朵淡淡的搖頭,強忍住內心的不安,輕輕的道:“他們一定不知道辰也有每天派人送信給我,或者說辰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他送給我的信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既然是想要瞞著我們,那便是辰遇到什麼麻煩,他們不想讓辰有機會搬救兵,也就是想要辰……”最後那個死字蘇雲朵怎麼也說不出口。
但大家都明白。
而且在這裏什麼人想要他死,他們心裏也有數。
如果說之前東方澤鈺對他們威脅不大,那麼當皇上將龍令賜給他,又讓他們解決了霧城的瘟疫,深得民心,這讓一些人有著深深的危機感。他們怕是想要借這次出征的機會借刀殺人。
“我現在就去找皇上。”東方澤柏噌的一下站起來,就要去龍翼殿。
皇上一定知道邊關的事,卻遲遲瞞著他們,他要他給自己個說法。
“不許去。”蘇雲朵冷然的阻止。
被她喝止住,東方澤柏不甘的說道:“難道就這麼呆著什麼都不做嗎?明知道五哥現在有危險。”
聽著東方澤柏那控訴的話,蘇雲朵心比誰都疼。
她怎麼可能在明知他有危險而什麼都不做。
隻是現在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根本沒有確切的消息,這樣魯莽的去找皇上,說不定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還會被安插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你認為皇上如果要讓我們知道還會瞞到現在都不說嗎?”蘇雲朵嘲諷的問道。
“這幾日上朝你有聽到一點邊關不好的消息沒有?”蘇雲朵又冷冷的問。
東方澤柏被他問得直搖頭,如果聽到什麼,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
“皇上如果遊戲要瞞著我們,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去問,他會回答你嗎?”蘇雲朵的嗓音越來越冷,最後則是完全冰凍住,讓東方澤柏想要反駁都無話可說。
“那現在怎麼辦?”氣餒的坐下,不甘心的一掌擊在小圓木桌上,桌身瞬間四分五裂。
看了眼他們,蘇雲朵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能夠自亂陣腳,如果辰真的遇到危險,一定還等著自己去救他,所以她絕不可以亂,一定要冷靜下下來。
深吸一口氣,將大家全都召集在一起,道:“蘭熏,你身邊有多少人可以調動?”蘇雲朵徑直問道。
東方澤柏想著宮中那些為數不多的人,搖頭,人全部都在鈺宮那邊,這邊根本就不多。
雖然他沒說但看他臉色蘇雲朵就知道不理想。
反正不是要正麵對抗,人少可能還好點。
“那你現在立刻準備東西,三日之後如果還沒消息,我們就出宮。”
“這幾日你們要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準備出宮的事更加不能讓人知道。”蘇雲朵小心的提點著,將要辦的事情一一吩咐著,大家也全都認真的聽著,就怕有什麼遺漏。
“蘭熏,有沒有辦法跟鈺宮裏的人聯係上?”在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蘇雲朵突然又問道。
東方澤柏想了想,而後點頭。
見有法子,蘇雲朵稍稍舒了口氣,覆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這才退開。
“五嫂,你放心我一定辦好。”
麵色森然的點頭,蘇雲朵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但她知道現在決不能坐以待斃了。
事情安排的很好,這幾天大家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期間蘇雲朵隻去了趟琉璃宮,那日蘇雲朵陪在蘇夢雅的身邊,姐妹兩整整聊了一天,天黑了才離開。
離開琉璃宮後蘇雲朵沒有回瑾辰宮,而是往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走去,蘭鳶和蘭秀護在左右。
夜裏有些涼,冷風陣陣的吹來,蘇雲朵忍不住緊了緊衣服,可是在刺骨的寒風也不及她現在心的冰冷。
三人來到一處荒廢的院子,推開厚重的大門,見到隻是一片蕭索荒涼的景象。
這是宮裏的一座冷宮,荒廢了很久不曾有人住過,現在更加不會有人。
而別人不知道的是,在這冷宮的後門竟然可以讓他們躲過今日宮中明顯增多的侍衛直接通往出宮的大門,而在外麵東方澤柏早已經打理好了一切。
而今天就是第三天,他們要離開皇宮的日子。
這三天內,他們沒有聽到任何有關東方澤鈺的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全被人故意隱瞞下來。
三人快步往那個小門走去,露上隻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格外的輕響。
看著那慢慢出現在眼前的小門,蘇雲朵緊張的情緒漸漸放鬆下來,隻要出了這裏就好了。
蘭鳶和蘭秀也一直緊繃著的臉也浮現出了笑容。
三人在小門前停住,蘇雲朵就想去推門,突然蘭鳶一個箭步上前,拉住蘇雲朵的手,道:“我來吧。”說完就將蘇雲朵護在身後,用力的推開那扇門。
門那邊和這邊完全不同。
瞬間的光亮讓蘇雲朵有些不習慣,側頭微微眯起了眼睛,等可以看了這才轉過來,看著門外的人,沒有任何驚訝,沉靜的讓人覺得恐怖。
蘭鳶抓著門簷,看著外麵那一大群的侍衛,五指在門邊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蘇雲朵直接越過蘭鳶,正視著麵前的上官晟睿,嘲諷的勾起唇角。
看著她沒有一點害怕,那不屑的眼神讓上官晟睿背在身後的手不由握緊,麵上卻是笑得溫潤無害。
看著他這樣的笑容,蘇雲朵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溫潤儒雅的嗓音幽幽傳來,蘇雲朵全身一緊,而後像似個沒事人一樣又轉過來,笑得絢爛,“你想要什麼解釋?”
那謙和淡雅的神態,讓上官晟睿本就無法掩飾的怒氣一下子積聚在一個點上,因為要克製著毀天的怒意,上官晟睿麵色都有些扭曲,手中的夜明珠被他狠狠的捏碎,散落在地上,發出細碎的光芒。
蘭秀有些害怕的躲在蘇雲朵的身後,皇上的這個樣子好恐怖啊!
上官晟睿突然展顏一笑,大聲命令,“來人將王妃身邊的拉下去,關進天牢。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蘇雲朵迅速的將蘭鳶和蘭秀拉到自己的身後,不準任何人碰她們半分。眼睛看著麵前笑得特別燦爛的上官晟睿,緊抿著的唇瓣不願開口說一句示軟的話。
她這樣的倔強隻是更加激怒上官晟睿。
侍衛見此紛紛圍在她們三人周圍,卻又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