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3 / 3)

還是說她就這麼不相信自己。

“你就這麼不相信朕?”在這裏之前是任何東西不肯吃,之後則一定是讓人試毒才稍稍吃一點,想要離開的想法更是沒有斷過,自己就這麼不值得她相信。

如果他真的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她還可以保住嗎?

嘲諷的勾起唇角,蘇雲朵譏誚的說道:“你有什麼值得信賴的嗎?”

無比諷刺的話,上官晟睿聽這卻沒有發怒。

她這是在怪自己,三哥的事,她從醒來就不曾問過,更不曾提起,好像她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竟然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她現在的冷靜是強壯的,還是死了那條心?

上官晟睿想要探究,但發現此時的她將自己封閉的太過嚴實,根本窺探不到她內心深處一點點的想法。

突然感覺到疲憊,上官晟睿來到他的身邊,道:“四日後朕將為三弟大勝而設宴,我希望可以看到你出現,如果你不想她們出事的話。”

臨到門口,上官晟睿又停了下來,猶豫再三,有些悲傷而無奈道:“三弟已經將燕赤大軍趕出我朝邊界,取了上官清的首級,將在四日後回到宮中,供上首級。”

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上官晟睿兀自說完,再也不看一眼就轉身離開。

得到皇上的允許,蘇雲朵沒有半刻停留就搬回了瑾辰宮。當然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人,整個瑾辰宮被為了個水泄不通,就算是你有三頭六臂也無濟於事。

當知道蘇雲朵被放回瑾辰宮,東方澤柏和寧梓禺就急急的趕來,看到外麵森嚴的侍衛,也隻是皺了下眉,就徑直往裏麵走去。

當他們到時蘇雲朵正在屋裏等著,見他們來了,令蘭秀將門關上,勉強想要給個微笑,卻發現很是困難。

見著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東方澤柏有些紅了眼眶。

五哥突然出事,她又被皇上幽禁,這幾日他和墨軒哥亦是無法入睡,不斷的派人去查探五哥的事,又想辦法要得知她的狀況,可是事情並不如意,現在她是出來了,可是五哥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隻是在斷臂崖底找到了一個東西。

用力的握緊手中的東西,東方澤柏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麵容,不知道現在該不該拿出來。

“他真的……摔下去……了?”想要讓自己盡量說的平穩,可是那發顫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的害怕。

寧梓禺沒有回答,而是強硬的執起她的手,先替她把脈。

那異常的脈象告訴自己,外麵的傳言不是假的,她真的懷上了辰的孩子。隻現在的身體還是太虛弱,而且似乎有些營養不良啊!

她都沒吃東西嗎?

見他不願意回答,蘇雲朵直接看向不敢麵對自己的東方澤柏,問道:“告訴我,我有權知道。”

現在根本不是告訴她的最佳時機,可是隻要想到今早得知的事情,寧梓禺發現他們現在根本沒得選擇。

對著望向自己的東方澤柏微微頷首。

得到寧梓禺的同意,東方澤柏將那串一直被自己握在手心的血紅色珠子慢慢的拿出來,而後放在她的麵前,看著那張本就蒼白的麵容,現在竟然有著通透的虛無,像是好像隨時會消失不見一般。

東方澤柏焦急的拉著她,嗓音有些不穩,“隻是找到了這串珠子,五哥不一定有事,所以我們現在都不要胡思亂想。”

蘇雲朵執起那串自己曾經親手給他戴上,還嚴聲命令過沒有自己的允許不準拿下的血靈珠,感覺那最後支撐著自己的柱子瞬間也跨了,整顆心揉在了一起,疼到她說不出來,感受不到。眼神恍然出現他臨行前,曾說過,“除非他死了,不然珠子一定不會離開他的身上。”

可是現在血靈珠卻已經……是不是他……不敢往下想,蘇雲朵怕自己崩潰。

看著她小心的將珠子收進懷中,臉上淡淡的不哭不鬧,安靜的就像是剛才隻不過找到了自己丟失已經的寶貝,這樣的蘇雲朵讓人害怕。

“五嫂……”有些猶豫的喚道,東方澤柏想要通過彼此相握的手傳遞力量給她,卻發現自己竟然在顫抖,不可抑製的顫抖。

用力的回握住他的雙手,“所有人都沒有找到五哥,那就代表還是有希望的,對不對?”像個孩子,東方澤柏期望找到依靠。

用力的點頭,不知道是騙他還是騙自己。

蘇雲朵突然轉過頭,看向寧梓禺,說道:“我要三天之後有力氣帶著孩子從這裏離開。”

聽著她還要離開,他們隻是讚成,現在太後也知道了她肚子裏的孩子,隻怕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們,隻有離開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問題是怎麼離開,現在瑾辰宮的把守這樣森嚴,怕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吧。

“蘭熏,素容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鈺宮了?”

原來那日,蘇雲朵讓素容先行離去,回鈺宮,就是讓她查東方澤鈺的消息嗎,而東方澤柏所知道的事應該也是從那裏得知的。

讓她先行出去還一個原因是讓成親王在不被發現的情況遣散王府裏的人,如果說現在唯一能夠拿來威脅她的人恐怕就隻有成親王府了。

好在成親王一直不喜歡有太多侍女,傭人,所以遣散起來也還算容易,並沒有被皇上發現。

所以當初皇上想用成親王威脅蘇雲朵時,發現整個王府空無一人,這才不親自去堵人,然後將她幽禁在自己的寢宮,因為現在他沒有任何可以讓她留下的籌碼,隻能強行留下。

“那有沒有辦法聯係上?”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怕是都出現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但是她必須冒一次險。

東方澤柏不知道要幹什麼,但還是點點頭,鈺宮的人跟他們接頭自有獨特的法子,不然當初五哥怎麼可能幹獨身回宮。

“那你讓他們四日後子時在城門外候著。”蘇雲朵輕聲道。

用力的點頭,蘇雲朵隻能看那個人怎麼做了。

“那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上次的逃走雖然讓她害怕,可是隻要一想到離開這裏郡主就安全了,蘭秀比什麼都激動。

拉住她,蘇雲朵淡淡的搖頭,道:“什麼都不要收拾,這幾日按平常幹什麼就幹什麼。”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了。”不去看大家依舊擔心的眼神,蘇雲朵徑直往她跟東方澤鈺的寢宮走去,放在懷中的血靈珠不知何時又被她用力的握在了手心,印出一個個圓形痕跡,也沁滿了汗珠。

回到放間,蘇雲朵已不複剛才的冷靜,像是失了魂一般,飄到了床邊,將自己埋在被子裏,將那串血靈珠按在心口處,低低的啜泣聲竟娓娓傳來,可是仍然是被壓抑著。

一旦突破了那最後叫做堅強的防線,就再也控製不住,蘇雲朵任由淚水肆意了她的雙眸,任由那蝕骨的心痛侵蝕她的全身,或許那樣可以讓自己暫時忘記失去他的痛苦。

蘇雲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當她再次醒來時,是被外麵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有些恍惚的將昨夜栓著的門,打開,蘭鳶和蘭秀就差快要撞門了,就在準備撞時,見門竟然開了,看著雙眼腫的不像話的蘇雲朵,心被狠狠的抽了下,而後強行讓笑容爬上來,將絲帕打濕,然後遞給她,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半,微笑著道:“主子,你先洗洗,然後將藥和早點都吃了,這些都是蘭鳶親手的做的,不用擔心。”那幾日在皇上的寢宮,他們是步步小心,就怕著了道。

如今回來了,而且什麼都是親力親為,總算可以放心。

接過蘭秀遞過來的絲帕,看了下若有所思的蘭鳶,蘇雲朵輕輕的擦拭著,又乖乖的將麵前的所有東西吃下,又躺回了床上休息。

這樣的日子過了才沒兩天,瑾辰宮又來了為不速之客。

翠屏漫步移到蘇雲朵的身邊,高傲的看了眼麵色憔悴的蘇雲朵,頗為嘲諷的勾了下唇角,這才道:“奉太後懿旨,辰王妃明日去鳳鈺宮一聚。”話已傳到,翠屏也不多做停留,離開又出了瑾辰宮,速度快到讓人懷疑剛才她到底來過沒有。

這個時候太後召見她,蘇雲朵想不出什麼,唯一隻有一件事,離辰掉落斷臂崖已經大半個月,怕是太後想要斬草除根了。隻是第二日便是大軍班師回朝的日子,太後卻選在前一天這是為什麼?而且還這麼倉促,這不像是那個人會做的事。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參不透太後意欲為何,但蘇雲朵知道自己不能去,去了就算保住了自己,孩子肯定保不住。

覆在蘭鳶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將一包東西交給她,輕聲道:“將這些送去琉璃宮,跟皇後說,這是她做的幾件小衣裳,給未來皇子穿的,她說手工雖不及宮裏那些嬤嬤,希望娘娘不要嫌棄,不過這料子倒是好料子,沾上點什麼都容易洗去。”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蘭鳶按照蘇雲朵的吩咐出了瑾辰宮,可是手中的東西卻被守在外麵的仔細檢查了幾遍,沒什麼異常這才讓她出去,可身後依舊還是跟著幾個走狗,嘲諷的一笑,蘭鳶較快腳步故意將他們甩開一段距離,卻是真正往琉璃宮走去。

蘇夢雅雖然每日都呆在這琉璃宮內,但外麵的事情也是知道的,隻是皇上禁止任何人進出瑾辰宮,所以當見到蘭鳶甚是開心。

有些歡快的將她拉進來,剛說什麼,就被蘭鳶急切的打斷,“皇後娘娘,這是我家主子給未來小皇子做的衣裳,她說手工雖不及宮裏那些嬤嬤,希望娘娘不要嫌棄,不過這料子倒是好料子,沾上點什麼都容易洗去。”

蘇夢雅有些困惑的接過那兩件可愛的衣裳,想要詢問什麼,但看著蘭鳶身後的人,又看著那不著痕跡的對著自己眨了下眼的人,適時的比上嘴,看著她又匆匆離開。

直到見不到身影這才對著蹙著眉,輕聲道:“本宮累了,念微你扶本宮進去歇息,沒本宮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威儀盡顯,從容的進了房間,手中抓著那兩件小小的衣裳。今天是太後邀請的日子,蘇雲朵格外的打扮了下,麵色紅潤了不少,從瑾辰宮出來,蘭秀和蘭鳶陪伴左右,身後自然還有幾個侍衛。

蘇雲朵知道這是上官晟睿派來看守自己的人,沒有去理會,徑直往太後的宮殿走去。

當蘇雲朵到時,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大殿之內隻有太後一人坐在主位之上,見到蘇雲朵過來,微閉著的眼就睜開了一下下,而後又閉上。

蘇雲朵護著肚子,坐了下來,也不開口,蘭秀和蘭鳶站在後麵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這老怪物又要幹什麼?

“哀家聽說你有了身孕,身子怎麼樣?要不要哀家宣禦醫過來瞧瞧?”太後一臉溫潤的神色,看著蘇雲朵的眼神卻有些深不可測。

蘇雲朵淡淡的看了眼,而後搖頭,“多謝太後關心,雲朵略懂醫術,還不需要禦醫。”

好不給麵子的拒絕,並沒有激怒太後,反倒讓她興致愈加高昂,不斷的說著什麼,蘇雲朵更多的隻是靜靜聽著,不應聲也不發表意見,就像隻是一句木偶般。

她的無動於衷讓太後有些憤恨,可是現在根本還不好發作,還有事情要試探。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獨角戲有點無聊,更或者是感覺失了麵子,太後終於停了下來,歇息下這才話鋒一轉,心疼的勸慰,“澤鈺這孩子,怕是……”

聽到那個名字,蘇雲朵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心一顫,故作鎮定的說道:“什麼都沒有那便是希望。”

打斷太後猜測,蘇雲朵不想聽到任何有關他不好的話語。

看著她那激烈的話語,太後勾唇一笑,繼續道:“那也是,哀家聽說派出去的人什麼都沒搜到,就連那一直掛在身上的龍令都沒有,說不定這孩子命大,好著了。”

聽著這話,蘇雲朵算是明白了,太後為何叫自己而來,沉靜一笑,有些嘲諷的看著這個一直在演戲的老太婆,蘇雲朵暗忖,謝謝你的多心,給了她更好的機會。

“呈太後吉言。”淡淡的一句話,不算回答,讓想要從她這裏探知龍令下落的太後有些不甘的想要知道更多,但都被蘇雲朵再次冷然的態度一一拒回,沒有半點收獲。

將麵前的茶掩麵喝下,蘇雲朵不再多留,告辭後回到瑾辰宮,不出一會,肚子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吟痛出聲。

看著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卻突然護住肚子叫疼得主子,蘭秀和蘭鳶一派迷茫有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蘭鳶靈光一線,抓著蘇雲朵的手,心神一頓,萬分驚訝,“是不是剛才在太後那裏的茶有問題?”

蘭秀聽她這麼一說,頓時也想到了,她們就覺得奇怪,太後突然傳喚他們去幹什麼,沒想到是會那麼光明正大的打肚子裏孩子的主意。

直覺失職,兩人懊悔的跪在地上,淚水不受控製的湧現出現。

蘇雲朵強忍著那蝕骨的痛,低聲道:“快去將墨軒叫來,快去啊!”

孩子,你不可以有事,媽媽不能失去了!你一定拋下媽媽一個人的。對不對?

蘭鳶慌亂的往外跑去,留下蘭秀,還沒出門,就見東方澤柏和寧梓禺的身影,就連自己會輕功都忘記了,失魂落魄的奔到他們的麵前,紅了的雙眼盯著寧梓禺,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袖,沙啞著嗓子道:“快去救王妃,快去……”話還沒說完,眨眼間就不見了他們的影子,留下她獨自呆在原地,麵色蒼白的嚇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蘭鳶轉身毅然去了另一個地方。

從蘇雲朵並沒有得到有關龍令的消息,太後心中的擔憂始終放不下,派去的人說整個軍營都沒有見到龍令,而東方澤麒亦是這樣來的信函,難道龍令真的隨著東方澤鈺掉落斷臂崖,如果是這樣她倒還放心一點,就怕這龍令被東方澤麒偷偷藏起來,那對他們來說危險更大。

翠屏見太後一直緊皺著眉宇,輕輕的替她拿捏著。

“皇上,太後休息了,你改日再來吧。”紅娘看著皇上那怒氣衝衝的樣子,雖不知何事,可是如果這樣進去,怕是太後見著又要心煩。

但現在的上官晟睿哪聽得見半點,隻要聽到剛才那人的稟告,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保,而且還是從太後的宮中出來之後就出事了,再也控製不住,上官晟睿隻想要問個明白。

“皇上……”

“滾開,狗奴才,朕你也敢擋。”揮開擋在麵前的紅娘,上官晟睿用力推開麵前的門扉,看著坐在鳳榻之上閉目養神的太後,陰沉著臉,怒問:“母後為什麼要去動她,朕說過希望母後不要出手。”

見著他不問緣由就這樣劈頭蓋臉的質問,太後亦是一怒,叱問:“當了皇上就連禮數也忘了嗎?”

翠屏見太後隱隱有動怒的預兆,上前想要勸說皇上先離開,有什麼改日再說,可現在上官晟睿隻要一想到蘇雲朵如今在生死邊緣上遊走,就無法控製,失去理智的低吼,“母後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朕說嗎?為什麼要動她肚子裏的孩子,朕說過,任何人不得動。”

太後雖然還有些不明不白,但多少猜測出了一點,看著上官晟睿興師問罪的架勢,端坐著,套著指甲的手突然沉聲一拍,道:“哀家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讓皇上如此震怒的來鬧,但不管她出了什麼事,都與哀家無關。”

“難不成還是她嫁禍母後不成,用自己的孩子的命來嫁禍。”上官晟睿不相信的反問。

她有多在乎那個孩子,他比誰都清楚,當初因為害怕自己私自打掉,竟然寧願餓著也不肯吃下半點,現在她又怎麼會服下打胎藥,就為了嫁禍給母後,她不會那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啪的一聲,太後將身邊的東西用力砸了出去,怒斥,“那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懷疑是哀家不成。”

“太後心中有數,又何必朕說明。”不冷不熱的話,讓太後怒急攻心,緊緊捂住胸口,瞪大著雙眸看著她一心著想的皇兒,從未有過的心痛。

見著太後嚴重的失望和心痛,上官晟睿有一絲動容,可仍舊倔強的與之對視著,他今天必須求一個日後對她的保證。

“滾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聲音低了很對,太後閉著眼,不想再去看這個讓她失望的兒子。

上官晟睿有些後悔的上前,龍袍下的手緊握成全仍是果斷的道:“朕希望這是太後最後一次動她,如果再有下一次,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說完就再也不去看太後那蒼白無力的麵容,毅然的轉身離開。

蘇雲朵出事一事很快傳了出去,蘇夢雅聽著念微傳來的消息,心緊緊的揪著,想著那件衣裳上寫的話,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幫雲朵根本無法在這裏活下去,幫則是背叛了他。

就算他對自己不曾有一絲情意,但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收回就可以收回的。

“娘娘……”念微輕聲的喚著,等著她的命令。

緊緊皺著眉宇,蘇夢雅猶豫不定的來回走動,直到那派出的人又回來稟告。

“啟稟皇後,皇上剛從鳳鈺宮出來,現在正往瑾辰宮走去。”

蘇夢雅心咯噔一條,蘇雲朵往日對她的好悉數躍上眼簾,再也顧不上其他,帶著自己身邊的幾個親信,匆匆也趕了出去。

當她來到辰宮時,看著外麵森嚴的蹙起的眉宇皺得更緊,她終於明白,雲朵為何需要自己幫忙了。

蘇夢雅看著在竹苑外不斷來回走動的上官晟睿,那焦躁的神色,和不安的麵容,什麼時候自己見他出現過這樣的樣子,怕是真的放在心上了。隻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再挽回。

“參見皇上。”陷入混亂的上官晟睿聽見聲音,下意識的看過去,見是她,淡淡的點頭,眼神又瞧向那緊閉著的門扉,擔憂之色盡顯。

蘇雲朵看著他擔憂的樣子,剛想說什麼,從裏麵走來一禦醫,那是皇上知道蘇雲朵出事後,立刻宣來的。

“啟稟皇上,王妃怕是喝了參有紅花的東西。”

紅花,上官晟睿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人一顫,愣在那裏。

蘇夢雅靜靜走到他的身邊,貝齒緊緊咬著唇瓣,快出血了這才鬆開,有些苦澀的開口,“皇上還是先回去吧,如今妹妹怕是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後麵的話見到他渾身一怔之後,蘇夢雅說不出來了。

看著不斷的有人從裏麵進出,端出的水竟然全是血色,上官晟睿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蘇夢雅亦是擔憂的看向那不斷開了合,合了開的門扉,麵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上官晟睿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前行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再三猶豫,還是轉了身,往外走去。

蘇夢雅那句最不想見,是說到了他的痛處。

是母後要殺了她的孩子,她又怎麼會願意待見自己。自嘲的勾起唇角,上官晟睿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會怕。

蘇夢雅見他轉身離開,悄悄的鬆了口氣,由著念微攙扶著,趕上他的腳步,但因為如今快臨盆,有些吃力的微喘。

兩人一同走了出來,這是他們多久以來第一如此祥和的走在一起,蘇夢雅不記得了,但她現在真的很珍惜。

兩人出了瑾辰宮,看著外麵森嚴的侍衛,蘇夢雅猶豫再三,輕聲勸道:“將他們退了吧!現在這個樣子,雲朵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而這些也隻會更刺激她。”

上官晟睿不由看著她,盯著那平淡又有些哀傷的麵容,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最後竟真的命那些一直看守著瑾辰宮的侍衛退下去了。

隻是不知道原因是因為蘇夢雅那些話,還是剛才見到的那一盆盆血水。

從皇上走後,太後竟一直在細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根本就沒想過現在動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問題不會出在自己這裏,但剛才看皇上的樣子,那個丫頭確實應該出事了。

可為什麼呢?

不是自己,那便隻可能是她自己,但是她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了?

這麼做她又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太後百思不得其解。緊緊揪著眉宇,麵色陰沉。

突然,紅娘形色匆匆的走了進來,道:“太後,辰王妃卻是出事了,奴才見到不斷的有奴才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

看來不是裝的。

隻要想到上官晟睿那與自己對峙的場景,太後就一陣陣的心痛。

這孩子什麼時候陷進去的,而且還是陷得如此之深。

如果蘇雲朵真出了什麼事,他們母子之間怕是一直會存在著隔閡吧。如果真這樣她到還不如直接做到底。

“那皇上呢?”有些擔心的問道。

“皇上在外麵呆了一會,後來在皇後娘娘的勸說下離開了。”

哦……皇後也去了。

“不過皇上走之前竟然將外麵的侍衛全都遣退了。”紅娘困惑將這件事也說了出來。

侍衛全部遣退下去!太後眉眼一頓,心中一亮,像是猜到了什麼,突然道:“翠屏給我那筆紙過來。”

翠屏迅速的將筆紙拿了過來。

太後不知在上麵寫了什麼,然後交給翠屏,道:“現在馬上派人將這封信送去丞相府,一定要快。”

“奴才知道了。”拿著信,翠屏離開走了出去。

好個聰明的丫頭竟然想到置諸死地而後生,哀家就讓你隻有死不會有生。

在城門外,一亮奢華的馬車上被攔了下來,“什麼人?”

徑直的鏈子被撩開,一張俊逸無比的麵容出現在大家眼前。

“參見十二皇子,奴才不知道是十二皇子的馬車,還請十二皇子恕罪。”

東方澤柏不耐的擺手,道:“讓開,本皇上現在要出去。”

看著臉色煩躁的東方澤柏,侍衛踟躕的站在馬車前,按例是要檢查的,可是看著東方澤柏那張你還敢攔我,就要你好看的麵色,竟有些不敢動。

見他們愣在那裏,既不說檢查,也沒讓開的意思,東方澤柏大吼,“給本皇子滾開,本皇子要出去。”

大家都知道,十二皇子這幾日和皇上鬧不開心,就連皇上也沒有與其計較,他們這些奴才哪敢攔,再三權衡了下,移到一邊,賠禮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將城門打開。”

東方澤柏握著的手立刻縮緊,看著慢慢打開的城門,感覺到了就快成功了。

城門被大力的打開,東方澤柏又坐了進去,微微撩起的門簾因為月光的照射,印出裏麵還有些什麼,眼尖的侍衛見到了,立刻喊道:“裏麵還有什麼人?”

夾著馬車的人突然用力一揮,馬車受到了大力的鞭打,不受控製的衝出了城門外,就算想要關上城門阻攔都不可能。

驚覺犯下發錯,侍衛連忙去稟告。

車內,蘇雲朵麵色蒼白的昏睡在蘭秀的懷裏,寧梓禺在一邊,蘭鳶呆愣在一邊,好像無法反應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輛馬車上,可又覺得舒了口氣。心中那快石頭竟就這樣放下了。

“主子怎麼樣?”蘭秀問著剛給蘇雲朵把完脈的寧梓禺。

從出來主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一直不怎麼清醒來著,而且之前還直叫著肚子痛,現在沒事了嗎?

寧梓禺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前就同意她冒這個風險,但見她心意已決,就算當初自己不同意,她也會背著自己做吧。那還不如在自己幫助的情況下,還安全一點。

“墨軒哥,五嫂怎麼樣?”東方澤柏坐在一旁,眼神也是一直瞅著蘇雲朵,擔憂的詢問。

“現在沒什麼事了,隻要回到鈺宮好生休養,孩子和她都不會有事。”

聽到這,大家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劍楓,素容收到消息嗎?”東方澤柏半撩起簾子,問道。

原來正在駕馬車的是從邊關趕回來的劍楓,沒有轉過去,清冷的嗓音幽幽傳來,他們也是三日前自己出宮時遇到的,那時就讓伴著隨從跟著自己進來,然後暗地裏幫著準備離宮的事。

而劍旭則另有事。

“今早,屬下收到素容姑娘的信,她們已經收到了,會離開趕致郊外候著,現在怕是已經到了。”

而現在他們離郊外用這種速度的話隻需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到了。

東方澤柏又坐了進去,此時蘇雲朵也已經醒了,隻是身體還比較虛弱。

“五嫂,你知不知道怎麼做很晚危險?”見她醒了,知道現在不是最佳責問時間,但看著她這樣,東方澤柏心還是揪著,揉成一團,隱隱作痛。

虛弱的一笑,歉意的看著大家,“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雖然隻是在這小小的馬車內,但蘇雲朵卻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舒適和自由。

“到底怎麼回事?”蘭秀不滿的瞪了眼東方澤柏,郡主都已經這樣了,他還來怪主子。可也困惑。為什麼百裏神醫要將一種紅色的粉末放在盆裏裝作血水端出來,然後又帶著他們上了馬車。

看著大家困惑的眼神,蘇雲朵抿唇一笑。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明天早上上官晟睿定是要掀翻天,而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姐姐會受到牽連。

“五嫂,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讓他改了出宮的日子?為什麼要演那麼一出戲,而且還是用肚子裏的孩子。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