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2 / 3)

聽媚娘的意見,蘭鳶和蘭秀這才點頭。

蘇雲朵也沒有意見其他人自是不會有。

這解決了,可是他們要去哪裏,鈺宮外麵怕是早有人守在那裏。他們不能進去,但隻要守在外麵他們亦是無法進去啊。

蘇雲朵看著大家那緊皺著眉宇,輕輕一笑,道:“讓你們殿下出來的吧。”

蘇雲朵記著墨千風那個心情不定的人,好像在外人麵前都是自稱殿下來著。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三人全都一驚,她知道了。

媚娘一緊,有些急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鳳宮的人?”她可是從來沒提過一星半點有關鳳宮的事。

嫣然一笑,蘇雲朵不急不緩的幽幽說道:“那日暗殺我們的是喪屍,而對著喪屍麵不改色除了鳳宮的暗衛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

之前聽提起鳳宮,或許也是因為墨千風就特別留意的去查了下有關鳳宮的事,在宮中要查出這些事那是易如反掌,更何況自己還是王妃,那更加不是難事。

而最最吸引她的就是暗衛的傳奇,雖然上麵記載的是他們如何的冷血無情,殺人如麻,但蘇雲朵並不去全信,宮中記載有多少是沒被修改過。

但最最令她欽佩的是訓練出這樣英勇侍衛的鳳宮殿下。

雖然那個人還曾當了自己的師傅,但蘇雲朵至今都未曾見過他的真實麵貌,而且她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見到過他了。

“那是。暗衛都是殿下親手訓練出來的,區區喪屍又能奈何。”一說起墨千風,媚娘那自然流露出的敬畏欽佩,自傲的神態讓蘇雲朵也忍不住肅然起敬。可那隱約壓抑的情緒亦是沒能逃過她的法眼。

也難怪她對他們如此不屑,他手下的人又怎麼可能對他們有好感,救他們怕也是他的命令吧。

對墨千風的愧疚忽湧而上。蘇雲朵感覺有些難受。

大家沒注意到,全都各懷心思。

“那你可不可以將他叫出來,我有事想問他。”蘇雲朵淡淡的笑著,眉眼之間微微流瀉的光華彌漫開來,瞬間奪去了所有人的眼球。

聽她要墨千風出來,媚娘剛才和悅了點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有些憤恨的瞪著蘇雲朵,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悲傷讓蘇雲朵一驚,他是不是也出什麼事了?

她本想通過他尋找東方澤鈺,是不是就連這點希望都破滅了。

之前她不說不問便是因此,現在卻是這樣的場景,讓蘇雲朵有些無法接受,整個人瞬間繃緊,急切的拉著媚娘想要一個答案。

想起主子臨去前的叮囑,媚娘不知心裏是何滋味,最後全都隻能化為苦澀,道:“殿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在哪裏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除非他想見你,不然你求我也沒用。”撂下這句話,媚娘有些慌亂的匆匆離開。

嗬……自嘲一笑,她也想知道主子現在在哪裏?安不安好。可是這樣的秘密殿下是下了死命令的,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說了全都殺無赦。

不是她怕死,而是怕死後便不能照顧殿下了,雖然他的身邊已經有人。

看著逃也似的出去的媚娘,蘇雲朵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而且自己要想到最後可以幫她找人的機會斷了,就好像最後一根名叫希望的繩子斷了一般,蘇雲朵怔怔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那日談話在媚娘的逃跑後匆匆結束,在這之後蘇雲朵又有幾日不曾見到過她,大家也依舊呆在鳳來儀,可是皇城中搜查的愈加嚴實,幾次都是險險的躲過,蘇雲朵知道他們留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有些人似乎過得也太瀟灑了。

東方澤柏就算被困在這裏但跟素容他們的聯係不曾斷過,蘇雲朵也知道過去了那麼久都不曾有任何消息代表著什麼,但她從來不曾在大家麵前說過半句,隻是每日努力的養傷,盡最大的可能將自己的身子養好,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

傷養得差不多,蘇雲朵正想找媚娘的時候,她適時的出現了,隻不過這次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吩咐人替他們收拾好東西就帶著他們去了個神秘的地方。

之所以是神秘,那是因為他們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一路上都是被蒙著眼的,到了才摘下布條。

蘇雲朵看著這個眼前身處的地方,沒有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眼前壯麗繁華的建築竟可以跟皇宮相聘美,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真真讓人詫異,在這皇城之中竟還會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不用說蘇雲朵也知道這裏定是鳳宮本部了。

跟著媚娘走了進去,一路上不時的有人行禮,態度恭敬森然,可見管理這的人使如何嚴謹苛嚴。

穿過最開始的大殿,又來到長長的樓廊,這裏跟之前見到的富麗堂皇不同,這裏反倒給人一種古樸淡雅的感覺,精細的木質雕刻,圈成一副副千奇百狀的圖案,很是賞心悅目。

這樣的感覺蘇雲朵總覺得很熟悉,好像有什麼地方跟這裏也是一樣的。

穿過樓廊,來到地方又是恢複之前的繁華,隻不過這裏結構奇特,具體說也說不清,但總感覺有什麼獨特之處,果然大家還沒回過神,媚娘不知道動了什麼地方,他們站著的地上竟然在顫動,蘭秀害怕的抓著蘭鳶。

在一陣顫動之後,地板竟然在緩緩下移,不出一會才停下來,而眼前的一切全是讓大家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那金光閃閃的建築,不用懷疑也知道是黃金,建築比皇宮還要來的精致奢華,就算是在現代見過千奇百怪的蘇雲朵都忍不住咋舌。

這鳳宮到底是有多富有,竟可以用黃金做牆壁,琉璃水晶做裝飾,簡直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宮嗎。

媚娘一言不發的帶著大家將在整個地下皇宮最主要的地方參觀完,才在一個房間停下,可此時竟無人能說出一句話來,就連寧梓禺和東方澤柏亦是。

因為他們從來都沒來過鳳宮。就算明知道他是鳳宮殿下,也不被允許。

在他們出現後不久,又有兩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個神秘的房間。

來人隻是對著媚娘淡淡的點了下頭,然後一臉冰冷的站在那裏。

“她從今往後是鳳宮殿下。”指著蘇雲朵,媚娘最終還是將墨千風臨去前交代的最後一件事在大家麵前宣布。

站在麵前的洛珈和鬼魅驚訝的看著突然成為他們主子的人,有些無法接受。

看著他們難得的稀罕表情,媚娘有些開心的揚起了唇角,最初主子跟自己說的時候自己也是一驚,有反對過,但最後的結果是結局不便,而自己在床上整整呆了七天。

主子什麼時候可以容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了。

不想多言,直接抓過蘇雲朵的手腕,舉起她的左手,露出一直隱藏在裏麵的鳳翼鐲,無需多言,隻要看到這想必他們也不得不承認。

不是說得此鐲者就是鳳宮殿下,而是這個鐲子隻有墨千風的另一半可以擁有也就是說那個神秘殿下的皇後。

剛才的無力傲慢通通不見,不管自己多不願,但隻要是殿下選的,他們都無條件的選擇相信。

三人齊齊跪下,挺直著背脊,朗聲道:“屬下見過殿下。”

突然被安插上這樣一個身份,蘇雲朵一時還真的有些無法接受,什麼時候她成了這神秘龐大組織的領袖了。

雖然現在她急需這股勢力幫自己。可是叫殿下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蘇雲朵沉著再三,這才道:“以後你們跟蘭秀他們一樣叫我主子。”殿下這個稱謂出去估計不比他們王妃皇子的效應低。

“是,屬下知道。”三人又是齊齊應允。

看著他們那默契,怕是有些時日。

雖然不知道墨千風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既然她給了這樣的資源自己,她定會好好利用。

簡單的詢問了媚娘有關這裏的一些情況,了解到穿灰衣的是洛珈,負責情報收集,而黑衣的叫鬼魅,他則是負責暗衛的人,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會讓她掌管。

而眼前的媚娘則是負責鳳宮的經濟,聽他說還有一人叫洛湛是洛珈的孿生哥哥,負責鳳宮整個軍隊,也就是一個國家的元帥一般,隻是這裏的將士卻不同,個個身懷絕技,在這天和大陸的個個地方都存在,平時都是隱藏著,一定召集其中的勢力那真是不同小覷,難怪先皇會那麼忌憚,就算明知威脅到自己卻不敢動半分。

大致的了解了,蘇雲朵也累了,身子骨以前就不好,更何況又是大病初愈而且還身懷六甲。

大家看出了她的疲憊,媚娘讓鬼魅和洛珈先下去,自己則帶著他們出了地下皇宮,然後繼續往後走去,這才到休息的院子。

這裏與前麵的完全不同,田園式的裝飾,可材料全是上等,怕也不是一般人家住得起得。

可這樣的環境真正適合讓蘇雲朵養胎。

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蘇雲朵就被媚娘帶來的消息給殺得措手不及。

“你說什麼?”有些怔竦的盯著站在一邊的媚娘,蘇雲朵癡愣的再次詢問,隻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聽錯了。

知道她的傷心,但有些事現在知道總比以後知道要好得多,起碼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皇後臨盆,生下怪物,皇上下旨廢除她的皇後之位,可念其情分幽禁於冷宮。”冷冷的嗓音不含任何波動,好像隻是機器完成主人的命令。

聽著那簡短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蘇雲朵連連後退,要不是蘭秀一直護在身後怕是癱軟在地上了。

“五嫂……”東方澤柏擔憂的喚道,那才養回一些血色的麵容,現在又是蒼白無比,這件事怕是在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又補上了一刀吧。

姐姐還是受自己牽連了!當初聽到媚娘說自己離宮皇上不惜出動整個禁衛軍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可是自己還心存僥幸,以為姐姐有肚子裏的還顆寶貝就算生氣也不會怎麼樣,太過想要出來讓她沒有顧及到裏麵還有人打著她肚子的主意,而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失了魂一樣跌坐在椅子上,蘇雲朵久久都無法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啞著嗓音輕輕問道:“那皇後怎麼樣?”有些害怕去知道,後位被廢,孩子沒有了,這對姐姐該是多大的打擊,而她身邊現在卻沒人能夠依靠,這一切卻是自己造成的。

媚娘看著明顯精神急劇萎靡的蘇雲朵,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或許又是個打擊,而她現在根本就不能接受任何刺激了。

“告訴我。”急切的低吼,蘇雲朵無法控製自己,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抓著媚娘不斷的搖晃著。

被她用力的抓住,有些修長的指甲甚至刺進肉中,都沒有皺一下眉,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而後才低聲而緩慢的說道:“傳言皇後瘋了。”

最後一句話瘋了,壓碎了她所有的理智,奪去了她所有的心神,像是木偶一般,跌落在冰冷的地麵,再也看不到,感受不到,最後陷入無盡的黑暗。

蘇雲朵的突然暈倒,讓大家措手不及,寧梓禺迅速的將她抱到床上,沒有任何停留的運功護住她的心脈,過大的刺激讓她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難以承受,最後隻能消極的讓自己去逃避。

因為寧梓禺及時的救治,並沒有多大的危險,可蘇雲朵依舊昏睡了足足三天有餘。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將媚娘叫來。

看著才蘇醒的蘇雲朵,媚娘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欲言又止,想要勸慰,可是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就算是他們從屍體上爬出來的恐也難以接受,而她現在的冷靜讓人不得不欽佩。

“我想知道花家涉及的行業有哪些?主要的是什麼?”簡單明了,媚娘知道她終於要開始行動了。

將自己之前就特意了解到的事情一一告訴她,見她聽得仔細認真也不敢剪斷,直到說完這才休息。

而她從開始聽著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隻是當自己說完,蘇雲朵卻立刻接住話尾,將在聽的過程中得到的訊息迅速整合然後最短的時間製定計劃,娓娓道來。

聽著她那完美的計劃,媚娘不知道可以用什麼來形容自己,這樣縝密的心思,快速的反應她隻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便是生死不明的東方澤鈺也就是墨千風身上。

或許她有點明白主子為何隻要她了!

“我要在五個月內的時間內見到花家一敗塗地。”沒有任何轉圜的話,不帶感情的說著最終目的。

她本不想趕盡殺絕,可是為什麼他要逼得大家都無路可退。

媚娘沒有問為什麼,更加不會去拒絕,直接轉身就往外走去。她有些蠢蠢欲動,按照她所說的去做,真的可以在五個月內的時間將花家打得一敗塗地嗎?自己可是用了幾年的功夫才讓逐漸將生意做得可以跟花家平起平坐,更何況花家現任當家花弄影也不是一個一般的對手。

在媚娘走後不久,東方澤柏他們得到她醒來了,也匆匆跑了過來,看著她疲憊不堪的躺在那裏,絕美的麵容透著淡淡光暈,有些晶瑩剔透,像一尊水晶娃娃,生怕一碰就會碎。

可惜,現在的蘇雲朵宛若戰神,那股堅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聽到腳步聲,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大家擔憂的眼神,蘇雲朵牽起一抹微笑,也不管它有多難看,鎖住東方澤柏輕輕的問道:“我爹現在怎麼樣呢?”

她相信鈺宮那邊定是也收到消息了,如今處在鈺宮的蘇穆成怕是也知道了。

東方澤柏盡量說的輕鬆,可是那麼沉重的話題,再怎麼也無法掩飾其中的悲傷。“你放心,素容會照顧好老王爺的。”沒有說很多,但蘇雲朵知道,這件事對爹的打擊不比她小,當年他就極力反對姐姐嫁給太子,隻是姐姐太過堅持,又有皇上下旨這才沒得辦法,如今造成這樣,其中的原因根本無法訴說。

淡淡的點頭,蘇雲朵閉上眼,大家看著那張淡漠的麵容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要什麼,也都無法說出口。

知道他們還在,這才又睜開眼,對著東方澤柏道:“你繼續利用鈺宮的人尋找辰,沒有找到屍體就一直找下去。”說這句話的時候蘇雲朵異常的平靜,讓大家誤以為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說到屍體二字的時候心時如何的痛不欲生。

“墨軒,在鳳宮西北角的藏書閣內,裏麵的書籍或許有用。”沒有明說,但寧梓禺卻聽懂了。

哎……看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出事了。

淡淡點頭,不管辰有沒有出事,找到消除魔性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而且目前自己也沒什麼可作,除了保證她順利的生產,就是這件事了。

淡淡的看了蘭鳶一樣,知道她那期待的眼神裏蘊含的是什麼,隻是現在還不能讓她也插手進去。

就此蘇雲朵和皇上之間的戰爭算是正式開始了。

媚娘按照蘇雲朵教自己的一步步將生意擴充,然後整合,期間發展的速度讓所有人都咂舌,特別是花弄影。

澤朔國第一家的名號漸漸被壓了下來,之前又有鳳宮的打壓,如今又突然蹦出一個神秘人,引領著的生意有著超越自己的嫌疑,而這讓自己最最驚訝的就是查出的這個人竟然就是鳳來儀的老板。

每日媚娘都會親自將戰果告訴蘇雲朵然後等待著下一次的指令。

最初蘇雲朵隻是運用現代的商業知識,用最快得速度將之前零散的生意整體化,迅速囤積自己的力量,可是這也將近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但將勢力擴大到與畫家並駕齊驅的時候,蘇雲朵去停止任何新一輪的策略,隻是讓媚娘保持著這樣的運作。不進不退。

之前的架勢或許讓花弄影產生了危機感,但突然的停滯不前卻又讓她困惑,怎麼突然沒有了動靜,究竟是為什麼?

花弄影聽著屬下的回報有些不明所以。

讓他更加不解的是鳳來儀在京城已經有些日子了,為什麼現在才想著壯大,而且那些奇怪的手段讓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竟可以如此厲害,他相信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簡單,那個媚娘身後定是還有什麼人。

“給我盯著鳳來儀,有什麼消息立刻稟告。”冷淡的命令,現在還隻能靜觀其變。

媚娘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明白,之前那麼快速的讓自己迅速鞏固可以和花家相抗衡的力量,如今眼看就超過花家了,她卻突然讓自己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而且隻是打理著表麵上的事情。

“我並不是讓你真的什麼都不做,我要你另外開一家店,不讓任何人發現,利用兩個月的時間讓它可以跟花家想抵抗。”現在明明已經快可以跟花家相抗衡了,為什麼又要另外開一家,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媚娘有些不懂了。

蘇雲朵沒有明說,隻是淡淡的吩咐,“你做這些的時候小心些,花家定是派人盯著,千萬不可以讓人知道,實在不行就算是運用鳳宮的力量也要壓下來。”

這是關鍵的一步,不可出錯。

媚娘見她神色嚴謹,不由用力的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叫洛珈來見我。”撫著已經開始鼓起的肚子,蘇雲朵有些疲憊的說道。

最近她越來越喜睡,精神更是大不如前了。很多事還等著自己,她不想讓他們有時間喘息。

不出多久,洛珈就進來了。

亦如第一次見麵時那樣,麵無表情,或者應該說冰冷無比。

其實洛珈也挺好奇眼前的女子叫自己來到底所謂何事,因為這是她來鳳宮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叫他。

蘇雲朵靜靜地看了眼,然後不急不緩的問道:“是不是什麼事情隻要你去查便可一清二楚?”

雖然是有些懷疑的語氣,可洛珈並沒有生氣,隻是那張冷酷的麵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心情不好。

“主子要屬下去查什麼?”不繞彎子,信不信將她要的東西放在他的麵前那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聽著他那簡潔有力的嗓音,蘇雲朵暗暗敬畏,墨千風到底是這樣一個人竟可以培養出這樣一群人才。

“我要你查十幾年前戶部尚書陸正陸大人被滅門一案。”

聽著這話也沒多餘的詢問,隻要是主子的命令他們從來都不問多餘的話,隻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好。

“好了,下去吧。”洛珈也不逗留,徑直走了出去。

準備來伺候蘇雲朵的蘭秀和蘭鳶正好遇上從房間裏出來的洛珈,兩人狐疑的對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望著她們,蘇雲朵隻是淡淡一笑,任由她們服侍著自己,懷孕已經裏個多月了,身體已經有些笨拙,特別是精神上,比一般孕婦要差,蘇雲朵知道那是因為之前受傷的影響,而這些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讓大家擔心而已。

而這段時間,隻要是寧梓禺開的藥她都照單不誤的全部吃掉,知道那一切為的都是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如果說現在她唯一的寄托,怕就是肚子裏的小家夥吧。

不由自主的撫向肚子,小心翼翼的觸碰著,不敢太用力,好像就怕一用力就會傷到他一樣。

而小寶貝好像知道娘親很辛苦,一直都乖乖的呆在肚子裏,從來不鬧騰,這也讓蘇雲朵比一般孕婦要幸運。

每天他們都要看著主子小心翼翼的觸摸著肚子,隻有在那時她才會流露出一絲的憂傷,可隻要她們看過來她又很快的掩飾下去。

大家都不再提起東方澤鈺,不管是生還是死,隻是尋找從來沒斷過,而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等著東方澤柏來彙報尋找的情況,盡管每次結果都是一樣。

“主子,這是蘭鳶剛才新做的糕點,您吃點。”這幾日蘇雲朵的胃口卻是逐漸下降,每天吃的東西那是越來越少,她們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睡眠也在減少,有時候半夜都會被驚醒,然後睜眼都天明。

蘇雲朵也不拒絕,拿起其中的一塊,細細的咬了一口,隻是這一口還沒吞下去,就感覺一陣反胃,忍不住的在一旁幹嘔著,甚是難受。

蘭鳶急忙輕輕拍著她的背,蘭秀則是倒了杯茶,讓她慢慢喝下去,這才緩解。

看著二人歉意的眼神,蘇雲朵也隻是含笑著搖頭,這根本與她們無關,是自己的身子比較敏感才會過了這麼久還孕吐。

“好了,我沒事了,端下去吧。”

寧梓禺進來看著蘭鳶將那些糕點又完整無缺的端下去,微微的皺了下眉。

還是沒胃口嗎?吃了那麼多藥也不見改善。

“墨軒。”看到站在門外的寧梓禺,蘇雲朵輕喚道。

每天一早他都會來給自己把脈,這已經是這幾個月以來必做的事情。

老實的將手伸出來,露出比以往更為白皙潤澤的手腕,晶瑩剔透到絲絲血管都可以瞧見。

寧梓禺搭在她的手腕上,號著脈,一會兒這才鬆開,坐了下來,接過蘭秀遞過來的茶杯,神色擔憂的看著她。

再這樣下去,他怕還沒到生產她就會支撐不住,就算支撐住了怕也熬不過那艱難的生產過程。

“蘭秀,你下去讓蘭鳶熬一些清淡的粥,加上這幾味藥材。”將之前就寫好的藥方遞給她,看著她出去,這才正視著她,有什麼話想說而無法說出口。

“你……”

“對了,蘭鳶跟你說了吧。”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蘇雲朵有些急切的打斷他。

看著她明顯的逃避,寧梓禺難得出現怒意,強硬的低斥,“你還想這樣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下去有多危險?”

看著溫潤爾雅的他發火,蘇雲朵嬌豔的紅唇輕揚,有些調凱的笑道:“要是讓蘭鳶看到你這樣凶惡,定是不會要你了。”

看著根本就不想麵對的她,寧梓禺真的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裝得到底是什麼。

“就算你不想麵對,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辰存活的機會幾乎不可能,不然以三方的勢力為什麼都找不到。”這樣的痛,就算不提起都已經蝕骨,更何況如此開誠布公的談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慌亂的起身,蘇雲朵直覺的想要離開,不然自己偽裝了這麼久的麵具都會……

緊緊的拉住想要逃離的她,寧梓禺心疼的勸解,“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根本不是孕吐,是你抗拒吃東西,因為辰而抗拒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不是肚子裏的孩子,你是不是早已經決定去找他了。”去地府找他了。

後麵的話寧梓禺不敢說出來,他怕……就算見過了那麼多的生死他還是會怕眼前的人撐不過這次。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牽強的揚起嘴角,慌亂的想要揮開他牢牢抓住自己的手,她不要跟他說話,他說的她都聽不懂。

雙手用力禁錮住她的雙肩,溫潤的眸子看著那想要躲閃慌張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說道:“辰已經不在了,認清吧。不然這麼久為什麼我們都找不到。”

“不是的……不是的……你放開我,你胡說八道。他不會有事的,他說過要回來聽我說戒指的含義,他說過會回來的,他不會留下我一個人的。”激烈的抗拒著,蘇雲朵歇斯底裏的大吼,想要將剛才聽到的話全部吼出去,她才不要聽那些假話,辰才不會有事。

聽到房裏動靜,還沒走遠的眾人全部跑了進來,看著蘇雲朵被寧梓禺用力的抱在懷中,一直微笑的麵容現在卻是布滿了淚水,困在他的懷裏不斷的捶打著,嘴裏念念有詞,隻有寧梓禺才聽得清,她隻是在一遍遍的叫著一個名字,一個已經刻在她心上永遠也無法抹掉的名字。

“你放開我,放開我啊!”沒有力氣的低吼,蘇雲朵推脫著緊緊抱住自己的寧梓禺,眼前一片模糊。

東方澤柏聽到了這句話,上前想要拉開他們,可被蘭鳶攔住,輕輕的搖頭,道:“墨軒哥隻是怕鬆開,主子會傷到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看著現在情緒明顯不穩的蘇雲朵,東方澤柏隻能緊咬著牙關,握成拳的手青筋盡顯。

蘭秀和蘭鳶亦是紅了眼眶。

“你真的要親手殺了你們的孩子嗎?”覆在她的耳邊,寧梓禺心痛的道。如果在這樣下去,就算是他這個神醫也保不住孩子,更或者就連她也保不住。

雖然大家一直看著她像是已經好了,可是隻有他知道她的身體在一日日的下降,每次的精神抖擻都隻是做給他們看的。

寧梓禺的這句話就是一記驚雷讓放抗的她頓時安靜了下來,微微抬頭,眼神迷離而空洞的看著他,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急需家人的原諒。

親手殺死孩子。她怎麼舍得,這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寶貝,她又怎麼舍得去傷害半分。

可是之前自己做了什麼,下意識的排斥吃任何東西,排斥去接受他已經出事了的事實,甚至不惜用虐待自己的方式來讓自己逃避,想起之前的種種,蘇雲朵一下子爆發出來,用力的抱住寧梓禺,哇的一聲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淚水不斷的往外湧,瞬間沾濕了他的衣裳,可是他一點也不在意,隻是輕輕的摟著她,不時的輕撫著她的背脊,幫她順氣。

蘇雲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是到後來她再也留不出眼淚,嗓子也發不出聲音,隻能不斷的抽泣,眼睛也是紅腫不堪。

小心的將她扶到一邊坐下,寧梓禺直接用衣袖替她將眼淚擦幹,動作輕柔。

這應該是她聽到辰出事以後第一次哭吧,希望這之後她真的能夠接受,然後不要再虐待自己。

東方澤柏也紅了眼眶,在她身邊坐下,啞著嗓子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他一直都沒發現越來五嫂一直將什麼都壓在心中,他還愚蠢的認為五嫂很堅強,沒想到她竟然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自我傷害。

愧疚心疼占據了所有,隻能牢牢的抓著,告訴她,她並不是一個人。

蘇雲朵猶在小聲的啜泣著,可是誰都知道,今天之後或許會有不一樣了。

大家都不再說什麼,靜靜的陪著,等著她苦累了,安靜下來了,寧梓禺這才讓蘭鳶和蘭秀去準備吃的。

不出一會吃的準備好了,大家看著一小口一小口將那碗粥喝完的蘇雲朵,心中的大石這才真正放下,雖然吃的還是不多,但要比一遲就吐要好。

“好了,我們都下去吧,讓她好好休息。”剛才哭了那麼久,精神上定是不好。寧梓禺可是神醫,他一發話大家自然都要聽從。

一下子全都乖乖退了下去。

蘇雲朵也是真的累了,上床躺下去不久就睡著了。

而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晚上的鳳宮比白天還要安靜,就連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聽,這一晚是蘇雲朵他們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安詳最深沉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蘭鳶和蘭秀就準備了許多好吃的,等蘇雲朵起來的時候隻見桌子上滿桌的食物。

而東方澤柏和寧梓禺都早早的來到她的房間。

看著大家那誇張的架勢,蘇雲朵有些無奈的搖頭,可嘴角卻是不可抑製的揚起。

他們真的擔心壞了。

洗漱之後,在一旁坐下,看著那全是自己愛吃的食物,蘇雲朵不由想起昨晚的夢。

那是這段日子來她第一次夢到他。

夢中他溫柔的將自己抱在懷中,不停的親吻自己,小心的撫摸著肚子,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一點點的告訴自己。

說他很開心,說他有多想自己,有多想看到孩子出生,後麵卻是責怪自己。

怪自己不愛惜身體,怪自己沒有照顧寶寶,最後還說……如果自己還這麼任性,他就算是在下麵也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想要說他言而無信,想要罵他,可是當自己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是那溫熱的觸覺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麼真實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對望一眼,然後及其默契的齊齊看向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蘇雲朵,一下喜悅,一下悲傷,變化多端,讓人不知她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

“五嫂……你……沒事吧?”東方澤柏大著膽子問道,換來的是蘇雲朵不客氣的一敲,不滿的回道:“你希望我有事嗎?”

沒有任何思考的搖頭,怎麼可能嗎!就算是挨打,他也要現在的五嫂。

看著他那憨態可掬的樣子,蘇雲朵心情極好的揚起了唇角。

辰,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寶寶。蘇雲朵的身體一日日的好起來,如今又過了兩個月,肚子大得已經妨礙她正常的活動,現在除了偶爾在蘭秀和蘭鳶的攙扶下出去走動一下,基本上是呆在房中,每天看著媚娘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賬本,然後製定出新的策略。

不過雖然辛苦,但事情還算順利,朝著她預計的方向進展著。

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開的另一家商店已經順利的可以跟花家和之前的那家相抗衡。

看著站在麵前的媚娘,蘇雲朵將批好的東西交給她,然後又吩咐了幾句,這才讓她離開。

我們的遊戲真正開始了。

肚子也已經7個月了,股成了一個小氣,每日除了處理媚娘帶來的東西外,也沒其他的事,事實上也還是比較清閑的。

東方澤柏想要插手這些事,但都被蘇雲朵機巧的轉開。

有些事讓他參與隻會讓他為難。

東方澤柏並不是真的笨,有些事也看得通透,隻是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便不勉強,隻要再她需要的時候能夠幫得上忙就好。

寧梓禺這段時日倒是很少出現,隻是把自己關在房中,隻在需要給蘇雲朵看病的時候才會出現。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蘇雲朵也沒去問。

鳳宮跟鈺宮的聯係也不曾斷過,知道爹和二姐在鈺宮很好,蘇雲朵也無任何後患。

隻要等這孩子出世!

將一天的事情處理完,蘇雲朵早早的用了膳,就去休息了,最近她越來越嗜睡了,就算一天睡十幾個小時都感覺不夠,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床上。

可她知道,現在適當的運動對以後生產那是有益處的。所以每天堅持著。

最開始蘇雲朵都還是會睡得不怎麼安穩,可是不知是哪天,卻突然一夜到天明,好得不得了,起初蘇雲朵還沒怎麼感覺不對勁,可是之後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而且她每每睡到半夜好像都有問道一股奇怪的香味,並且隻要問道那奇怪的香味自己就會感覺特別溫暖安穩,而且有時候甚至還感覺有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人不斷的在自己耳邊說些什麼,但自己就是無法睜開雙眼,想看卻看不到。

起初她以為那是自己多心了,但如果已經將近一個月都是這樣,蘇雲朵不得不懷疑每天半夜都有人呆在自己的身邊,而這個人……

隻要想到這個可能,蘇雲朵心中就抑製不住那股喜悅,就連人也變得輕鬆精神了不少。

東方澤柏看著今日明顯比之前要活躍的蘇雲朵,有些詫異的對著她身後的蘭秀和蘭鳶眨眨眼。

蘇雲朵專心致誌的看著棋盤,將白子下下去後,這才不急不躁的道:“還眨你就輸了。”

東方澤柏這才低下頭,看著輸得一敗塗地的棋盤,不服輸的嚷嚷道:“再來,再來,我就不相信我會一直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