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幾天,我路過東單,跑到他醫院的門診找他。我前些年忙於伺候父母治病住院,北京的這些大醫院的門檻幾乎叫我踩破了。雖然許多醫院都設立了這樣那樣的規矩,許多樓道都有穿白大褂的人看守著,但根本擋不住我。那些大醫院總有一些員工走的秘密通道,他們能走我就能走,同時遇上“麻煩”時(比如讓你說出某某科的頭頭姓名時),我總能蒙過去。不過這次不行,我有半年多沒去了,原來協和已把西單的郵電醫院給“兼並”了,我的“發小”現在每天去西單那邊“主事兒”,於是我就沒見著。既然沒見著,那這篇文章還是否向下寫呢?寫!咱還不猶豫。我也是“久病成良醫”,如果不讓我真開方子抓藥而憑空說幾句,應該說在某幾科上,我不比醫生差多少。一是我遇到的多,二是醫藥和京戲有相通的一麵,胡“掄”一陣,誰還發怵呀?下邊,我就跟您“掄掄”我在這上頭的感想。
首先,我感謝蔡瀾兄對我“一見如故”,贈我那丸小西藥。這東西是他自己實踐成功了的東西。道理很簡單:因為吃了甜食會造成高血糖,所以就拿造成低血糖的藥去“糾偏”。我相信,他第一次這麼做時,心裏也得“打鼓”,他必須承擔風險。
其次,他為什麼非得冒這個風險呢?因為他有帶旅行團去日本的愛好與任務。我呢,雖也羨慕著他,但出自個人情況,也從沒有誰非逼著我帶這麼個團,既然沒了壓力,於是也就缺乏動力了。
再有,西藥上的說明隻是普遍真理,到具體實行時您可得從個體出發。人跟人的體質不同,別人成功的經驗挪到您身上,就未必行得通。
有了以上三條,所以我就光說不做。事實上還有第四,我不知道這丹麥藥的價錢,因為它肯定不屬於公費醫療可以報銷的範疇,要是太貴了咱就吃不起。雖然老蔡送了我這一盒,萬一“吃上了癮”而將來又負擔不起,您說我找誰去?我不光自己不做,也不準備把老蔡的方法推廣。萬一真出了人命,我負不起責任。但是,過不久我要去香港,我會找老蔡玩兩天,順便把這件事再仔細打聽打聽,要問個瓷實。問瓷實了也不打算照方抓藥,我隻是參考。參考是為了最後琢磨、製定出對自己有效的辦法。
俗話說:“藥有三分毒”,試問那另外的“七分”是什麼呢?這“毒”一定就是反麵的意思嗎?未必,中國老話的“以毒攻毒”之中,前邊的“毒”與後邊的“毒”是一個東西嗎?顯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記得剛得糖尿病的時候,我就請南京的一位中醫,讓他把他研究的中醫治糖尿病的中成藥,逐月寄給我服用。他是私人行醫的,方子當然得保密,但我跟他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而且是自費,從來也不打聽他的處方和成分。這樣,我服用了他五六年的藥,錢是花了一些,但自信副作用要比服西藥少許多。我為什麼這樣做?無非就是堅信中藥裏的毒性要比西藥低。公費醫療的範疇總會越來越小,所以早一些上中藥,借此保住身體少因其毒性而受傷,就是一件很上算的事情了。
我在治療糖尿病上可說是“雙拳出擊”——一手西醫,一手中醫。有了這個“雙保險”,所以我在個人行動上比較隨便。一般患者是每天或每兩天就要測血糖,我呢,是每個月甚至是每兩個月才測一次。四五年來,我沒有多大的思想負擔,還是集中精力幹自己的活兒。有朋友說我“太大意”,我呢,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工作壓的,實在沒閑空多想疾病的事情。如果哪天病突然嚴重起來,我再乖乖按照傳統就範!您說這麼做合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