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齊雲和燕素然攤開了說話,燕素然也從未再來找過齊雲,而燕不棄和燕彩芹也沒有來找過齊雲,但倘若燕素然真的要對付燕彩芹,齊雲絕對不好受,先不說燕素然在暗中有沒有給齊雲使絆子,但說無論他們兩方究竟誰想坐穩了燕家堡家主的位置,齊雲就是他們眼中的一大顆眼中釘,是除之而後快的。而想要躲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製人,其次就是離開燕家,遠走高飛,再也不管燕家堡之事。
想到霍頤曾告訴自己想要《混元五行道真》,還得自己親自去天音宮積綺山,如此找個借口離開燕家方才是正途,一來齊雲實在無意投入到燕家的派係爭鬥中,二來他手中一顆棋子也無,倘若摻和進去,怕是不得好死。思來想去,但凡燕家能夠修煉出嬰兒的修士便可外出遊曆修行,自己卡在真法歸一境界已有很長時間,體內真元豐沛盈滿,想來結成嬰兒也是沒有太大的憂慮。
話說那石陽生,原本因著齊雲一來自己就被趕出洗鉛廬的原因十分不快,後見齊雲修為手段俱是不凡,心中不禁有幾分仰慕,後來回到百足山,聽了座下師兄師弟的閑言碎語,得知齊雲身世,雖不知齊雲是燕家少主,隻以為他無父無母身世可憐,心中又有幾分憐惜,又悄悄來看過齊雲幾回,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成了朋友,齊雲這才知道石陽生性格溫文爾雅,頗得他人好感。這日石陽生又來找齊雲,兩人坐在洗鉛泉旁,齊雲道:“師兄偷偷溜出百足山,也不怕你師父知道麼?”石陽生笑道:“師父素來閉關,山中師兄弟各自有事,我就出來玩玩唄,燕家堡這麼大,也沒說不讓人逛逛的。”齊雲心中有疑道:“那燕家堡地界究竟多大,師弟我來了之後也沒有到處看看呢。”石陽生想了想道:“方圓當有數千裏左右吧,具體我也不知,燕家堡雖然名字叫做堡,但實在分散,最北就是燕素然師伯他們的雪鬆坪了。百足山在西南,你這鬆涯穀在東南,東北是天維山,正中是主峰燕陽峰,你若無事,咱們今日恰好可以到處看看呢。”齊雲心中也有此意,當即笑道:“那如此甚好,咱們今日恰可去一趟。”言罷齊雲放出飛劍,石陽生道:“師弟,飛劍遁速太快,不若我們用這個。”言罷石陽生抖手拋出一支飛梭,那飛梭通體碧綠,在空中放出瑩瑩光華,石陽生道:“這天梭速度不甚快,但是有一囚光留影的法門,一旦催動,你我身在其中,別人察覺不到,但是外麵景象,你我卻可看的一清二楚。”齊雲道:“還有這般神奇的法寶。”石陽生隻是不知這法寶真正的用處,書中代言,這法寶其實原名為虛靈梭,總共有三十六隻,其中六隻母梭,三十隻子梭,大可化作小舟,小可化作繡針,原本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寶,這法寶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施展起來,虛虛實實讓人無從分辨,加之這虛靈梭最善於傷人元神,故而十分陰險歹毒,被有名的劍仙青屋上人封存於雁蕩山天池中,後來這天池中有一條黑龍名為檀光的,興風作浪禍害雁蕩山下百姓,雁蕩山又在慈悲崖側,便派出門中長老玉衡神尼(玉衡神尼,書友台玉衡傾情出演)去誅殺那條妖龍,結果兩敗俱傷,還將雁蕩山天池打穿了一個大口子,天池池水傾瀉而已化作一道九天瀑布,恰恰解開了當年青屋上人的封印,那三十六隻虛靈梭也就分作六路各自逃走了,其中一隻母梭恰巧被玉蜂得去,隻是他也不懂這虛靈梭用法,隻當是尋常飛梭,便給了石陽生防身之用。
齊雲也不曾聽說過虛靈梭這等靈寶,和石陽生上了虛靈梭,隻覺靈識被牢牢鎖在體內不得外放,不由驚道:“師兄,這飛梭竟有封閉靈識的妙用。”石陽生疑道:“我平時並無比感,師父用時也未曾告知我會有封閉靈識之用。”齊雲道:“師兄可知這飛梭來曆?”石陽生搖頭道:“這個倒不曾知曉,隻知早年師父僥幸所得,師父對這飛梭來曆也是不甚清楚。”說話間石陽生已經運起了那囚光留影的法門,隻見兩人周圍俱是光鏡,鏡中恰恰是四周景象,果然是十分有趣,與那太虛靈府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齊雲隻見不遠處一道青光直直墜下,看那劍光純正,當是名門正派,那青光後麵又跟了一道赤紅遁光,窮追猛打不放手,齊雲道:“不知那裏是怎麼一回事,怎有人在燕家堡內拚殺?”“按堡中規矩,弟子不得私自相鬥,此處位置偏僻並沒有多少人在,想來是那兩人有什麼私仇吧,師弟難不成想插手管一管嗎?”齊雲笑道:“總不能見死不救,畢竟是堡內弟子。”石陽生聽了齊雲的話,便也駕馭飛梭向那處飛去,這地方已經是接近天維山的東北方向,天維山乃是天下極為苦寒之地,平素也沒有修士過來,除非是為了特別的靈材。兩人趕到時,隻見那青色劍光之人已經落地,雖然著一身青色道袍,到道袍上已經破了多處,那男子麵相清瘦,雖看著年紀不大,卻有著一股子清疏之氣,緊隨那男子下來的是個二十三四的女子,那女子著緊身大紅狐裘小襖夾襦長裙,綰著飛鳳髻,麵容極為嬌媚,額心處一點大紅的孔雀翎印記越發顯得整個人窈窕動人,雖言語未笑,旦見她雙目流轉便已經極為顧盼多情,看她平生風情,盡堆眼角。石陽生道:“師弟,那男子所穿道袍乃是羅浮山的。”齊雲對羅浮山本無好感,但見那女子煙視媚行也不似什麼好人,便道:“靜觀其變吧,隻是聽說燕家與羅浮山關係向來不甚友好,這羅浮山的道士被魔教追殺,怎還會跑到了我燕家來?”“可能是慌不擇路了吧,那男子丹田之傷極為嚴重,看來已是從地仙境界掉到了風火雷劫。”齊雲道:“師兄怎的知道?”石陽生笑道:“我天生慧眼,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隻聽見那男子道:“林仙嬪你竟如此恬不知恥!”那名為林仙嬪的女子笑道:“淩璧如,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是一向瞧不起我們這些邪魔歪道嗎?上次天音宮之行你們趁著人多勢眾硬生生逼著我交出到手的靈寶,這又是誰恬不知恥呢?上次那個叫李明堂的,我若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采薇子的徒弟吧?”淩璧如聽林仙嬪如此一說,恨道:“若不是我此次和明堂師兄受了傷,又豈會受你的淩辱!明堂師兄已經被你煉化元陽,你真是喪心病狂!”“你倒是滿口仁義道德,隻是你們說我是妖女魔女,對我得而誅之,我若不找一點樂子有怎麼好呢?隻是可惜了你一個堂堂地仙,如今如此狼狽不堪。”說完林仙嬪一聲嬌笑,手中卻是飛出一道赤紅劍光,那劍光紅如朝霞,其上彩煙噴湧,隱隱又有火光湧出,書中代言,那飛劍名為殷霞劍,乃是林仙嬪取得一塊純陽仙鐵,與五方精金中的丙丁精金,用丙丁神火熔煉而成,其中又有林仙嬪花了一十三載收集的紅霞精英,平素劍光如電,有如靈霞出岫,又丙丁神火和紅霞精英都深具火毒,但凡劍氣入體,那火毒便深入體內,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淩璧如無法,隻得運起真元,將自家飛劍射出迎敵,隻見一時間金色與赤光交纏不休,林仙嬪卻是遊刃有餘,反觀淩璧如,已經是強弩之末,再難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