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目光一沉：“這麼說來，你今日是為了韓遂做說客來的？”
“嗬嗬嗬……”吾訶子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小老虎陰沉著臉不說話；他一向快人快語，最不喜歡這樣雲遮霧繞地說話，若是對著旁人，隻怕立時就要翻臉走人，或者開口痛罵了；可是眼下對著自家的大舅哥，雖然心裏一向不怎麼喜歡這個人，小老虎還是不得不耐下心思坐著——但是臉色自然就不太好看。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成公英的好處來了。成公英到底是大族出身，又曾做過幾年郡吏，官場上打過滾的人，大抵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見小老虎卡了殼不說話，趕緊出來替小老虎撐場麵：“吾首領似乎有些言不由衷。適才首領也說，韓遂占了允吾，時日越久，他在金城的根基就越是穩固。若是韓、柯聯手，在金城坐大，於良吾部落亦非好事。”
吾訶子似笑非笑，盯著成公英的臉，問道：“君華此言差矣，我良吾部落遷居武威日久，有金城有莊浪河、古浪峽天險相隔，大可閉險自守，置身事外，即便不是好事，亦無無壞處可言。”
成公英笑道：“唇亡齒寒，此理世人皆知。良吾部落置身事外自無不可，但是貴部駐守武威，正當金城後路，不知韓遂、柯爰知健能坐視貴部安居不能？不趁此時與虎將軍合力拒敵，等日後孤軍相抗燒當羌之際，隻恐首領懊悔無及。”
吾訶子目光一閃，看著成公英的眼神就多了幾分鄭重，但口中卻不肯稍落下風，輕聲一笑道：“君華危言聳聽了吧？”
成公英從容笑道：“吾首領乃涼州豪傑，素有智略，在下是不是危言聳聽，首領自有明斷。隻不過，英尚有一言相勸。”
“請講。”
成公英正色道：“首領自言意欲閉險而守，英竊以為不妥。一則，首領素負豪傑之名，良吾部落一方之雄，吾首領不思仗勢而起，馳騁涼州，反欲坐困武威，誠惹人恥笑，有汙首領英名。二則，良吾部擁兵萬餘，虎將軍麾下亦有精兵萬人，皆精勇敢戰之士，首領不思進取，反欲退縮，不免啟柯、韓輕視之心；塞外生羌慣以恃強淩弱，既有輕視首領之心，難保乎日後不借機生事，得寸進尺——屆時首領內失威名而不能服眾，外失強援而無救兵，良吾部落究竟能得以長保否？還望首領三思。”
吾訶子臉上的神情愈發深邃莫測，悠然道：“那依君華之見，該當如何？”
“燒當羌入寇，已犯涼州之眾怒；韓文約賣友，亦為眾人唾棄——此二賊誠謂涼州之****耳，雖有強兵為仗，實則眾叛親離，外強中幹。以在下愚見，吾首領當激憤公義，與虎將軍聯手克破二賊，於公則揚大義於西州，於私亦張威名於關隴——此千載難逢之良機，不可失也。”成公英一番話說得抑揚頓挫，慷慨激昂。
吾訶子仰天大笑：“好一個成公君華！妹夫，你身邊果然有大才，著實叫人羨慕。”
小老虎目光一凝，心下即有幾分了然，卻冷笑道：“羨慕就不必了，隻不過，剛才你問的話，我卻要反問你一句——這一仗你打算打到什麼地步？”
吾訶子意味深長地一笑，卻不直接回答小老虎的話，而是緩步上前，走到小老虎幾案邊，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點，悠然道：“我打算渡過莊浪河，進兵於此……”
小老虎蹙眉凝視，允街城上遊二百裏許，莊浪河西岸，一座城池赫然在目。
“令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