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鬥計謀三方各打算(1 / 3)

卻說官家如托孤一般,使得高太尉並寇準兩人忘卻不快,痛哭跪倒,有聽聞那官家道:“如此兩位當是輔機重臣,朝中但有大事,卿家二人可商議而決,皇後郭氏,素來賢德,若遇有大事不能決之,可聽其建議而行。”一口氣說到此處,又叫人擬了遺詔,用了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歎道:“朕——負了先祖了。”

次日,宮內外愁雲慘淡,終究傳來了官家駕崩的消息。頓時滿宮之內哭聲震天。那寇準與高太尉操勞喪事,隻是大敵當前,卻容不得大操大辦,隻是草草的將官家遺體成殮了,隻待日後南遷之後,再行發喪,為已故天子行大禮出殯。

隻是天子亡故實乃對軍民士氣打擊甚大,又早有信息傳了出來,說是遼人南下,不日便要到達應天府,如今城中禁軍大部已然調往應對楚王大軍,便是那被朝廷倚為擎天柱石的寧海軍也被楚軍拖住,進退不得,隻怕這應天府遲早不保。如此流言漫天,高太尉並寇準等人被官家喪事攪得頭暈腦脹,又怕一日無君,天下大亂,楚王更是有機可趁,於是二人隻得放下恩怨,又在宮裏文華殿外值守房中湊到一起商議。

那寇準早早到了房中,坐了為首的椅子,早有宮內的黃門奉上香茗,寇準卻無有心思,以手捏茶蓋,看顧了一眼茶盞,直覺的滿眼的碧綠,茶葉婉轉飄蕩,不覺若有所思,心中暗道:如今這局勢卻不正如此茶盞中茶葉一般麼?飄搖動蕩,隻是我等又將如何在這茶盞之中沉澱下來,挽大勢於將傾?一番心思尚未放下,便聽得黃門在門口道了一句:“太尉來了。”

寇準便整理衣冠,正襟危坐,果然見高太尉匆匆進來,與寇準招呼一聲,便緊挨著落了座,早有黃門奉上茶水。高太尉揮手道:“你等且出去,此處不用伺候。”

黃門便出了門,將值守房門順勢關上。高太尉便衝寇準道:“如今卻如之奈何?那郭氏章穆皇後之子趙佑乃是陛下遺命禦口欽點的太子,著使登基大寶,此事本是天下大事,如今卻是形勢交迫,我等不得不事急從權,卻不如明日便使新君登基,也好安定應天府城內外民心。”

寇準點頭道:“我召你到此便為此事,隻是朝中大臣卻還心有疑惑,當日先帝駕崩之時,隻得你我二人侍奉禦前,即便有大行皇帝遺旨玉璽,卻仍難堵住悠悠眾口,更有人言道此詔乃是你我二人趁陛下病危之時,勒迫陛下所寫,如之奈何?”

高太尉冷笑道:“這些小人,怕他作甚。”又望定寇準道:“如今之勢,卻是我等要同心協力才好,先前一些事,即便你我心中各存芥蒂,然如此大局不定之時,何不放下,你我同心內安局勢,外拒敵患?保得新君能重振大宋正統江山,你我二人亦能千載留名。”

寇準點頭稱是,兩人商議,便議定明日新君登基,共禳大局。那朝中雖還有些大臣心中疑惑。這日那兵部侍郎王旦並禮部尚書王若欽、侍郎丁謂等人相約禮部尚書王若欽府中商議。一眾人在密室中坐定,那王旦便率先說話道:“王尚書,如今朝廷局勢靡亂,那寇準並高太尉把持朝政,如今陛下駕崩,也隻得二人在麵前侍奉,如今拿出陛下的遺詔,說是立郭皇後之子趙佑,然此子才六歲幼子,如何能夠繼承大統?卻不是要學那漢末董卓乎?”

禮部侍郎丁謂亦道:“正是如此,大於這趙佑的皇子還有趙褆,此子如今亦隨駕在此,過年便是束發之年,定然能當得大事,況先帝在時,對此子多加褒揚,更是封為溫王,如今諸皇子中,能以封王這也不過溫王趙褆罷了。況溫王亦是長子,如何便立了那趙佑幼子?卻不是那高太尉並寇執宰暗中篡改陛下遺詔麼?如此之奸佞,你我如何不能誅之?”

那王若欽不由冷笑道:“你二人真是糊塗,即便我等心中疑惑,然如今大勢,卻是這二人把持著。應天府兩萬禁軍在那高太尉之手,朝廷大事把持在寇準之手,如今我等雖能質疑,然如今他二人有聖旨在手,即便我等疑惑,但天下之人能如我等一般麼?”

眾人一聽頓時默然無語。唯有那丁謂不甘心道:“我等卻要眼睜睜看那二佞臣把持朝政,攪得朝廷烏煙瘴氣不成?如此,我大宋危矣,大行皇帝便是於九泉之下亦不安心,你我乃是皇帝陛下忠臣,斷不能容忍如此小人當道。”

那王旦亦點頭道:“正是如此,那郭皇後平日便與那高太尉並寇準等人較厚,如今策立其子為帝,如何不將朝廷權勢盡數授予那二人之手?若真個那時,我等豈能再朝堂上有容身之地?況我等平日盡力奉承皇長子趙褆,雖他母妃亡故,然我等又何嚐不是他之所依托之人?我等又何嚐不是依托他之人?但今日之局勢,卻使得我等喪盡所依,如之奈何,還望尚書大人拿個主意。”

王尚書沉吟一回,方才歎道:“如今局勢,甚是危急,明日便是那新皇登基之日,我等若要有所依仗,不使得那二佞臣得逞所願,隻得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