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就像你現在這樣保護我一樣。”
“那你和楚弘訂婚的事——是不是也就此沒戲了?”江羽抖出了他最想問的一件事。
“當然呀。如果我過了生日後不去梧桐雨宮,那我父母肯定要我和楚弘舉行訂婚儀式了,不然你以為我要離開烏狼鎮,離開你呀。”石婉月不假思索道,把臉久久地埋在了江羽的衣襟裏。
“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麼都不早點說的呀。”江羽恍然大悟。
“你在別人麵前總是很聰明,到了我麵前就傻傻的,有時還真想扁你的。嗯,天陵書院的鑰匙給你,以後你就可以隨時來這裏看書了,當然,也可以把書搬走,這也就當是我給你的回禮吧、好了,我要回去。”
石婉月縮回身子的同時,把一枚雙鎖鐵的鑰匙遞到了江羽手中。
“石婷被雪人殺了,你明天會去香積寺麼?她是你表姐。”
“會去的,不過,我可能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為她報仇了。我爹喊我了,我必須得上去了。”她的眼淚簌簌流了下來,哀感頑豔的樣子,讓江羽看得憐心不已。
石婉月淚眼婆娑地看了江羽一眼,捧著耳環沉重地往回走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花……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江羽喃喃地說道,這是刻在耳環盒子上的一句古詩。
“等一下。”他喊道。
“嗯?”石婉月雪人一般滿臉水溶溶地回頭。
江羽走上去,極快地貼著她的左臉頰短暫地親了一下,那種灼熱而驚異的感覺,讓他像是做錯事地往後飛逃。
“記住現在,記住我們!”他說完的時候,人已經騎著旋風鼠飛出了數百米。他也怕她恨他。
“你混蛋!”背後傳來了石婉月堵著臉氣急的罵聲,而在罵過之後,升溫到臉上的桃花紅,與那耳環上的情意相得益彰。
雪地無人,漫天風飄,一重重地覆蓋在烏狼鎮上。
江羽驚如小雞地在雪地上奔波著,他提醒自己最近在練功時有些放鬆,最起碼,青籍榜第一次成了他的目標之一。
山脈映著燈光,燈籠高照的積香寺,沉寂地回旋著白幡靈旗的烈烈聲,石婷分外悲慘的屍身,很快在木魚敲擊的佛音中,被抬了出去。
江羽拖著竊喜與沉重的靈魂,躺倒在了被褥上,而上官木瓜坐在妝鏡旁滿臉不安地看著他。
石崇此刻也在,他身上披著件狐皮大氅,手中端著青銅杯,一片鹿肉正在他嘴裏嘶嘶地嚼動著。
“都出命案了,你還能睡得著,小子,你給我起來!”他滿臉的氣憤沒地兒發作,全賴到了江羽的身上。
“大晚上的,洗完腳就該上床睡覺了,明天一起查案不正好麼!”江羽現在隻想進入夢鄉修習!
“睡你大爺的。要不是你讓木瓜師姐陪你在山脈上瞎晃蕩,這樁命案本來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你現在知道你把我們推入到什麼樣的境地麼?嚴重點是要被海宮星島逐出師門的。”石崇開啟了暴怒模式。
“哦,原來木瓜是你師姐,不是堂姐、表姐。那剛好,你也成我徒弟了。”江羽弄好床頭和床尾的被子,閉眼就進入了蒙頭大睡的節奏。
“受不了你了。”石崇一把掀翻了江羽的被子,氣得揚掌就往江羽身上劈去。
也不見江羽閃躲,石崇被前者身體上的反彈力,彈得一下子退了三步。
“乖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石崇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形筆挺的江羽。
江羽真想揍回來,不過,剛才他蓄氣反彈的那一下,也該輪到石崇手皮發痛個幾天了。他走到上官木瓜跟前,關心道:
“木瓜,這個案子在今天晚上,你有查到什麼線索麼?”
“有一些些,不過主要還是凶手他故意暴露給我們的。你看看這封信,雪人留在現場的,字跡是用書籍上的毛筆字剪貼而成的。”
上官木瓜不動聲色地將一封紅蠟封印地信封遞給了江羽,不過,紅印現在已被撕破了。
“這凶手看來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
江羽抽出信封,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隻見信中寫道:
“在我殺了第十個青籍榜人員的時候,我想寫一封信。
有多少人會長久地記得雪人的意義?生命鮮活的美感裏,雪人代表著愛與中毒、盲目與洞察、意義與瘋狂。
你們會漸漸發現我的身影。權力攀上頂峰的人,需要由我為它挖取一些墳石。記得太子賢的《黃台瓜辭》麼?
“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不錯,冰冷的人骨,在正唐之墟帝國的各個角落躺倒,那種掌握人性與死亡美學的力量,是如此澎湃而洶湧地刺激著我活下去!”
江羽看到信封的落款處寫著“凶手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