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初試雲雨情(2 / 3)

張忠民道:“告訴諸位不會有問題,萬一不行還有我呢,不放手讓他幹永遠學不會。”

張凱年顯得比他父親還自信,把馬刀扛在肩上,耀武揚威地在法場上走來走去。當知州宣讀到“立斬”二字,他鎮定自若地走向死犯。臨下刀前,張凱年突然停下,回過頭向父親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爹,人死了真會變成鬼嗎?”

張忠民一愣,但憑著他叱吒法場幾十年的經驗,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突發事件,他大聲道:“沒事,隻要你身上有一股浩然之氣,無論什麼鬼神都會懼怕你!”

張凱年點點頭打消了顧慮,豈料一事剛平一事又起,那譚木匠本來已經嚇丟了魂,見遲遲沒挨刀又還陽了,他呼天搶地叫了起來:“我不是會黨,我是木匠,冤枉,冤枉啊!”

站在一旁的張忠民神經又一次緊繃,但接下來他的擔心成了多餘,張凱年學著他的口氣大聲叫道:“嚎什麼,嚎什麼,我在例行公事,救不了你!每一個跪在這裏的人都說自己冤枉,你還是認命吧,來生做個好人。”

譚木匠見劊子手跟他說話,叫得更起勁了:“我真的不是會黨分子,冤啊,真是冤啊!”

“嚎也白費,不如省點力氣黃泉路上少絆腳。”張凱年說著就用手觸摸譚木匠的脖子。

譚木匠見哀求無用轉而大怒,破口大罵:“不得好死的劊子手,你的死日不遠了,革命黨人就要坐江山,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你才喊了冤枉,一眨眼工夫就不打自招,承認你是革命黨,小爺爺也不和你廢話,還是送你上路吧!”張凱年憋足勁,按動作要領一刀下去,雖不是幹淨利落,譚木匠的人頭還是滾在了地上……

“幹得好!”蔣秋生走上前拍了拍張凱年的肩,轉身對張忠民說,“名師出高徒,張師傅今天你要請客!”

“不就是請客麼!”張忠民心裏高興,爽快地答應了蔣秋生的要求。

八月初四,張忠民為兒子第一次出場成功在四牌樓宴請蔣秋生及幾個相好的公差。宴畢,蔣秋生道:“張師傅,是不是該繼續下一個節目了?”

張忠民看了看兒子,就道:“改天可以嗎?”

蔣秋生道:“難得今天高興,沒必要掃興嘛,要不人家會認為你不行了呢。”

另一公差起哄道:“張師傅今年六十有二了吧?恐怕是真的不行了,哈哈哈……”

在眾同事的取笑聲中,張忠民道:“不就是要我請客麼,還找出這麼個缺德的理由,凱年你先回家,我和叔叔還有點事。”

張凱年坐著不動,外麵很多人都認識他,每逢殺人,總有人圍著他問這問那,令他煩惱。今天是他頭一次殺人,那些人會更加沒完沒了。張忠民見兒子不肯走,又催了一次,張凱年道:“你辦你的事,我在一旁不打攪。”

一公差笑道:“你有那麼老實麼,你爹辦那事你在一旁不會打攪?”

另一公差噴著酒氣道:“小子,把你的褲子脫下給叔叔瞧瞧,若是長了毛就可以跟我們一路去辦事了。”

張凱年被說得麵紅耳赤,張忠民吼道:“你到底聽不聽話,老子可要動粗了!”

張忠民發脾氣的樣子很凶,張凱年悻悻地站起身,這時他發現幾個大人臉上都掛著輕佻的邪笑,這讓他猜想到,父親要辦的事,絕對是不可告人的醜事,同時,他也看到,父親發脾氣的背後是虛怯。他幹脆一梗脖子挑釁地道:“隨你怎樣打,我就是不走!”

張忠民果然妥協了,改用軟的口氣:“凱年聽爹的話,大人的有些事小孩子是不可以知道的——我今天說的話,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張忠民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張凱年就不好再堅持了,但他的內心卻埋下了好奇的種子。

過了數日,張凱年終於有了一次與蔣秋生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瞅四處無人,上前問道:“蔣叔叔,記得從前我們每次在四牌樓吃完飯,我爹為什麼老是要把我轟走?我爹說,大人幹的事小孩子不可以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蔣秋生先是一愣,然後認真地打量著張凱年:“唔,你已經長大了,真想知道原委,你有錢嗎?”

張凱年不解:“這跟錢有什麼關係,得要多少錢?”

“當然有關係,我們去的地方得有錢才能進去——也不要很多,兩百文就可以了。”

張凱年斬譚木匠的“紅包”正還在身上,就道:“二百文我有,你帶我去吧。”

蔣秋生道:“今天不行,這事得瞞了你爹,過兩天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