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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把電話對著牆壁,過會兒聽蘇媽火力過去了,才拿回話筒有氣無力道:“媽你放心,我晚上一定去,現在還有工作要做,你忙你的,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蘇葉伸直了往沙發上一躺,又是醫生,如果說以前醫生在她看來還含金量頗高的話,過了今天醫生簡直就成了猥瑣變態的代表。三十五歲了,還小夥子,蘇葉腦子裏浮出今早那個精神科大叔的惡心嘴臉,越想越煩,幹脆頭一蒙就睡過去了。

下午四點,一到傅家黃立昭就被傅老頭叫進書房訓話,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傅玉致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覺得餓得實在不行,讓餘阿姨煮了碗麵自己先吃。吃完麵黃立昭和老頭子還沒出來,傅玉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就快睡著時,被手機鈴聲叫醒,一看是傅母,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傅母溫柔的聲音,“玉致啊,記得下午七點半蘭壽司啊。”

傅玉致揉著額角,好聲好氣道:“我知道了媽。。。嗯,我還沒吃。。。這不記著下午的事過去再吃嘛。。。好,蘇姑娘吧,這次我一定上心。。。好。。。好。。。”

傅玉致掛了電話,對麵站著老頭和黃立昭,老頭一臉嚴肅,黃立昭一貫的目光渙散。老頭看看桌上的空碗,對傅玉致道,“吃啦?”

傅玉致點頭,“餓得不行了。”

老頭道,“你現在什麼體力,一台六個小時的手術就折騰成這模樣?”

傅玉致沒開腔,老頭又道:“你媽打電話叫你幹嘛?”

“沒什麼,介紹了個姑娘。”

“哪家的?”

傅玉致沒料到老頭還對這事兒關心,愣了愣,“蘇家的。”

“哪個蘇家?”

他哪知道哪個蘇家的,一時答不上來。

老頭又道,“姑娘今年多大?做啥的?長相怎樣?”

他哼,“這不見了就知道了。”

老頭瞪他半天,又回過頭來瞪黃立昭,恨恨道:“你們這兩個兔崽子,我遲早被氣死,得得,眼不見心不煩,給我滾遠點。”

兩人這倒是速度一致,拿了沙發上的衣服就要走。

“站住!”老頭子對黃立昭吼道,“我讓他走沒讓你走,你也要去趕著相親嗎?給我滾回來坐端正吃飯。”

黃立昭耷拉著肩往回走,傅玉致都出門了又倒回來,“蘭壽司在哪兒?”

老頭子哪知道什麼紅壽司綠壽司,轉眼看黃立昭,黃立昭不清不願道:“湘西路上有一家,自己查地圖,錯了不負責。”

傅玉致穿了衣服拉上門,門縫裏傳來老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傅玉致你給我把襯衫扣子扣好。。。”

傅家祖上是開醫館的,傅玉致的爺爺當年是第一批留學西洋回來的西醫,父親傅柏修是中南醫院退休院長,遠近聞名的心外科權威,父親的過去就是他的現在,他現在每天重複著傅家幾代人刀口舔血的日子。傅家代代單傳,到了傅柏修那代,除了一個男丁還多了個女孩兒,傅柏修的妹妹,他的姑姑,也是學醫的,內科,當年醫學院還沒畢業,家庭觀念衝突,跟一個異鄉小子跑了,一跑就是十幾年,最終也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孤兒寡母生活許久,臨終時把兒子送回傅家。黃立昭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國外的醫大過著日夜顛倒的日子,偶爾放假回來能見上幾麵,黃立昭從那時候開始就性格孤僻不好親近,傅玉致也不是自來熟的人,兩人的關係不鹹不淡,幾年後傅玉致回國到中南醫院心外科工作,黃立昭學心理學被分到神經科,兩棟樓隔了些距離,兩人也難得見。之後黃立昭因為猥褻案被病人告上法庭,後來在傅柏修的周旋下官司擺平了,傅玉致曾向院方建議黃立昭做過心理評估再回醫院,這事被黃立昭知道後,兩人梁子正式結下,傅家這代唯一兩個表兄弟,幾乎成了路人。

傅玉致打的到了蘭壽司,才想起現在不過四點半,早來了,困倦至極,本想回家睡覺,又怕一睡不起,傅母那邊不好交代,在附近轉了轉,買了張電影票到電影院補眠。

蘇葉在家睡了會兒起來,精神氣好了許多,也不打算再花時間告那個變態醫生,她在網上查了,這種精神科心理科的官司最難纏,有精神病傾向的病患要告醫生,在證據不充足的情況下敗訴不要太多。她剛回國一個月,事情太多,她也沒多餘閑心去打官司,被抓著摸了幾把,就當被狗啃了。她在為自己找了n多理由後,決定把這事兒忘了,美美的洗了澡,化了妝,然後去看場電影,跟著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