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寶趁羅成看景致的時候,“兄弟!站一會兒。我方便一下。”叔寶說若話抽身回來,很快就追上天虎、成龍;“二位賢弟,愚兄有禮。”“啊。”“賢弟們恕為兄有難言之隱,再者也不得交談。你們哥幾倆看,路南有座二友樓,咱們明天在這幾見,不見不散,愚兄還有許多話要對賢弟們說。”這哥倆一抱拳,“二哥您請吧。就這樣兒。”三個人分手,叔寶追上羅成。又走了一會兒回府了。
叔寶心裏有事,坐臥不安。吃完了晚飯,哥兒倆回到書房。正在這時候,杜岔推門進來。哥兒倆趕忙讓坐,杜岔不坐。“我還有事。二哥、賢弟!王爺叫我告訴你們,明早在演武廳等候。王爺明天要看你們二位的武藝,叫你們哥兒倆早休息。”報寶,羅成很恭敬的站在書房聽完,杜岔走了。
叔寶著急,心想:明天早晨,可能王爺來得早,趕緊練完了然後再去也不算晚。哪知道第二天哥兒倆到了演武廳,叔寶心裏越急,王爺越不到,又不敢離開演武廳。一直等到中午,王爺也沒來。可杜岔來了,告訴哥兒倆快快吃飯。王爺上午有事剛辦完,叫哥兒倆吃完飯在演武廳等著。叔寶一聽,心說;怎麼這樣不巧哇。真叫我對不起朋友,幹著急沒辦法。好歹吃點兒飯,來到演武廳,耐心等王爺。一直等到晚上,叔寶這急就著大了。
吃完晚飯,王爺才來。說了幾句話,“羅成啊,你先練練鐧我看看。”“是。”羅成一招一式把鐧練完,王爺看了很高興,誇獎幾句。“叔寶練趟槍吧。”“是。”秦瓊不敢疏忽,練來練去練到最後,“叔寶再往下練哪!”“啟稟老人家,我就學到這裏。”王爺一聽,狠狠地瞪了羅成一眼。羅成的臉色一紅。“羅成倒茶去。”“是。”羅成答應著,走出演武廳。羅王爺就是要支開羅成。“叔寶!”“在!”“嗯!你是個心地忠厚的孩子。我看你教的鐧法一招不錯。你表弟雖然年幼,辦事短見,非邀厚福之人哪。”叔寶就明白羅成留下後手了。“姑父不要生氣。表弟還太年輕啊。”羅成進來又說了一會兒,王爺休息去了。叔寶無奈,隻好到書房睡覺,這一天真把叔寶給急壞了。
第二天雞叫兩遍,叔寶就起來了。收拾好衣服,出離書房,來到府後。英雄縱身形越牆而過,一直奔二友樓。來到二友樓,還沒有上座兒,剛收拾屋子。有個老夥計正掃門口,叔寶趕緊過來,“夥計!我跟你打聽點兒事?”“客人!打聽什幺呀?”“昨天樓上來了兩個客人來等一個朋友,可這個朋友始終沒來,不知道這二位客人留下什麼話兒沒有?”“啊!有有。這二位從早起就來了,一直等到我們晚上封火。這二位又摔盤子又捧碗、嘴裏不幹不淨的,好像是說,什麼姓秦的忘恩負義,攀了官親,不認朋友了。”“啊!這二位到什麼地方去了?”“那可不知道。”叔寶心裏難過,覺著太對不起朋友。天虎、成龍回去跟單二員外一提,我就更不像話了。越想越別扭,順著大街往土地廟這邊兒來了。
到土地廟一看,大清早起,有人在這練工夫。周圍放著三條大板凳,都有錦緞的套。正麵有一張桌子,南繡平金的桌圍子,放著壺,碗。桌後邊站著幾個一身青的家人。板凳四外有二十幾個人看熱鬧。場子裏有個小孩兒,大約十二三歲,長得眉清目秀,戴束發冠,前發齊眉,後發披肩,花團錦簇。手裏拿著一根亮銀槍,鋥明瓦亮的槍尖,後邊有槍攥。這個小孩兒紮了一趟槍。叔寶站在板凳外邊一看真不錯。大家夥一喊好,小孩練得更帶勁了。收勢的時候,叔寶也喊了一聲,“好!”秦叔寶的丹田勁足,又離著小孩兒近,抽冷子一喊,小孩兒嚇一跳。稍一慌神兒,咕嗵,來了個屁股墩。這個小孩兒臉色一紅,站起身形,惱羞成怒。周圍的人一笑,他有點掛不住了。兩手一顫槍,“哪一個膽大畜生喊好來的?你出來!河邊兒沒青草,哪裏來的多嘴驢!”這小孩兒端著槍,破口大罵。看熱鬧的一閃,露出叔寶。叔寶聽小孩子大罵,隻當沒聽見,趕忙一抱拳,“愚下見您練得很有工夫,我才大膽地喊了一聲好。是我錯了,我這廂給您賠禮。”叔寶連連作揖,哪知這小孩不講情理,一顫槍,卟嚕一聲,直奔叔寶前胸,唰的一下就到了。叔寶一伸左手,把大槍攥住。這小孩兒嘴裏罵著,兩手用力往回奪槍,“給我槍!”他猛力往回奪,叔寶隻好撒手。這下可壞了。叔寶一撒手,槍攥正對小孩自已的胸口“哎呀!”噗哧!槍攥入腹,正是神雀穴位。這孩子一聲慘叫,往後一仰,咕嗵,倒於地下,當時氣厥身死。所有的人呼啦啦一陣犬亂。叔寶轉過身來,撒腿就跑。
按理說,秦叔寶是英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死了人就應該挺身而出。為什麼逃跑呢?叔寶想,如果在別的地方,自己就不跑了。可這是北平府哇,此事若被王爺、夫人知道,豈不急死。自己擔上人命,王爺就不能袖手旁觀,這不叫殘年之人為難嘛?心想不如跑回去,見表弟想辦法。再說當時也是個急勁,不能站在那兒多想。一邊兒跑,心裏真是萬分後悔。
叔寶繞到府後,縱身形越牆而入。回到書房,依然驚魂不定。羅成來了,叔寶當時也不敢提。
鎮邊王羅彥超,當年也是南陳的武官。後來跟靠山王揚林群了弟兄,歸順隋朝,一共有三個條件:第一條封為鎮邊王,又是一字並肩王,永鎮北平府。第二條,聽調不聽宣,也就是什麼地方有了戰爭,你可以調我去帶兵打仗,沒有事情你宣我入朝不行,叫永不入朝。第三條,不準拆散我的隊伍,許可自家招兵練兵。雖然訂好了條件,可朝廷又不十分相信羅王爺,就派了兩名有職無權的元帥,是親弟兄兩個,長名伍奎,次名伍亮,表麵上幫助王爺練兵,實際上是朝廷耳目。
適才身死的這個小孩子是伍亮的兒子,叫伍安福,不然怎麼敢張口罵人,抬手紮人呢。這孩子一死,兩個家人就追下叔寶去了。兩個家人雖然追不上,可他們的道兒熟,一直追到羅王府後牆,看見一個上歲數的老頭。兩個家人一問,老頭說你們惹不起,剛才跑過去的這個人是羅王爺的至親。二人無法,隻可回來稟報伍亮。
兩個人回來一稟報,伍氏弟兄才知道是羅王爺的至親秦叔寶給害死的。伍氏弟兄隻此一子繼承門庭,如此一死,悲痛不盡,痛哭了一場。無奈隻得暫時先把孩子盛殮起來,到城外埋了。伍奎、伍亮靜定思痛,咬牙切齒,哭一陣罵一陣。這時候從台階上走進一個家人,到了伍奎、伍亮的跟前跪倒磕頭,“家將餘雙仁拜見帥爺。”伍亮雙手相攔,“起來講話。”“謝帥爺。末將勸二位帥爺不要過分悲哀。人死已矣,悲傷無益。小公子既然被人害死,就該設法報仇。”“唉!雙仁哪!殺子之仇焉能不恨,怎奈羅王現掌兵權,勢力浩大,報仇不容易呀!”“不是末將多口,此仇明報不易,應當給他來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話怎講?”“元帥!末將自幼學得驚人武藝,躥房躍脊如履平地。感元帥知遇之恩,今晚間身帶利刃,夜入王府,將秦叔寶刺死,給小公子報仇雪恨,不知帥爺意下如何?”“餘雙仁!你果有此意?”“不改朦哄帥爺。”“王爺府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倘事不成,豈不連祟於你?”“小子惑帥爺之恩,粉身碎骨,難以上答報。請帥爺放心。”“既然如此,請上,受本帥一拜。”伍奎、伍亮跪倒行禮。餘雙仁爬伏在地,“元帥!折受小子。小子敢不效死報答隆思嗎?”“何時動手?”“就在今晚。”“你要多加小心。”“不勞帥爺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