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親人(1 / 2)

男孩無奈的歎息了聲:“風,岩澤風。”

望著一臉呆滯的女孩,岩澤風補充道:“我的名字。”

旋即,女孩莞爾,學著岩澤風的口吻介紹道:“雅茗,姬如雅茗。我的名字。”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岩澤風出聲詢問。

聽得岩澤風的問題,雅茗的雙手緊握了起來。指尖因為用力過猛而變得毫無血色。一枚吊墜被其死死地拽在手裏。表情變得安靜,詭異的安靜。雅茗似乎看見了自己的童年。從遙遠的迷失被記憶帶了回來,聚集、擴散,衝天而起,再四處飄飛。時光的沙漏瞬間倒轉。年少時的夢幻如箭,穿越浩瀚的時空,變成情緒彌漫在內心的某個角落。

樹上的風鈴叮咚不停,仿佛不懂憂傷。年少無知。

“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於是從懂事起便不懂得什麼叫怯弱。就像我需要強大的力量去代替父親保護母親一樣。我想我不是需要父親肩膀的女孩。”說著,雅茗的眼睛裏彌漫著霧氣。

“我知道啊,思念是水,它會伴著時間將石頭洞穿。而過往,卻供以我呼吸。因為我明白,沒有曾經,我的明天隻是在重複今天。陽光,可以把淚水烘幹,也同樣可以燒焦思念。而選擇答案的,隻是我漂浮不定的心情。”

“那時的我,和母親在一起,幸運,並且幸福。但是,即使是微薄的愛,有時也會被無常的命運奪走。人,便容易對真實產生厭倦,如願以償的夢為心靈帶來了更大的空虛。於是,開始相信回來的方向,開始尋找。就在那一天,一切美好的意象就像一隻被人狠狠摔在石頭上的瓷器,突然被擊得粉碎。”

陽光照在雅茗的身上,可她仍然覺得很冷。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便是軟了下去。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裏,隱隱間有嗚咽的聲音傳出。三年以來,雅茗就一直將自己縮小,縮小。藏身於自己的殼裏,再隱匿於無限的黑夜裏。畢竟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清一個孩子在黑夜中的表情。

雅茗將與幸福為敵!

“我明明說過要保護好母親的,到頭來卻隻能發現自己的力量有多麼的渺小。”雅茗帶著哭腔,繼續說道。

“那天,我和母親在白玫瑰園裏,修剪枝條。一切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祥和。可是!偏偏……”

“那是令我永生難忘的回憶……神秘的黑袍人突然闖入了玫園,手中的長劍閃爍著令人生畏的寒光。‘你是?’對於母親的詢問,此人自詡為神……”

“後……後來…我看到‘神’肆無忌憚地破壞著玫園,花瓣碎了一地……而母親的身形倒在血泊之中!曾經潔白無暇的玫瑰已被染上了層層血色,在陽光下漸漸枯敗……巨大的恐懼包圍著我,我卻什麼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所謂的‘神’揚長而去!”

“就在那短短的幾分鍾裏,我想要守護的一切全都被奪走了!母親的嘴角噙著鮮血,紅得刺眼,氣息虛弱得讓我恍惚。‘阿茗,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已經長大很多了……’‘沒有,我才沒有長大呢!母親說過要陪我的,母親是不可以騙小孩的!’我固執地捂住耳朵,撿起一片殘缺的玫瑰,貼回花瓣,而它卻在我的眼前再度飄落!母親最後想再說些什麼,卻無力發聲……就這樣,就這樣地死去!”

“我曾經想過,當我失去記憶,改變性格之後,就能理所應當地接受了吧。然而,那卻不是我的人生!我隻能接受這殘酷的,無法改變的事實!可是……我不甘…我不甘!憑什麼我就得被迫接受它?!我詛咒命運!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話,我也隻想要和他們對抗到底!他們就會以大自居,失去思想,漸而失去靈魂,日益僵化!保守,固執,霸道,直至可恨!”雅茗發出怨毒的呐喊。她隻是想拒絕接受這沒道理的人生,沒有害怕,更沒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