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太容易的東西,也總是非常容易失去。”武博揚穩住心神在許一君身旁坐下,目光隨許一君翻看的網頁移動,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那句話怎麼說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才紅了多久,家底都快被扒光了。”
“人的七情六欲裏,最可怕的就是嫉妒和虛榮。”許一君冷嗤,點擊刷新後跳出來的新評論已經從譴責變成了驅趕。他抿了口茶繼續大致瀏覽了一遍,心情也不如最初時的義憤填膺,反而多了些傷感:“網絡商業化的現在,還剩多少人是真的在用愛創作?設計了利益,到最後都免不了會演變成另一個職場。為了自己的升遷無所不用其極,稍有些火苗就開始膨脹,可事實上真本事拿不出多少來。”
“就像貪墨厭銅香?”武博揚應和道。
許一君歎了口氣,聽來十分疲乏:“這世上有無數個貪墨厭銅香,她隻是恰好反噬了心魔,才能興風作浪。很多人,他們不是不想,隻是能力不夠罷了,一旦給了他們力量,破壞力沒法想象,這不也是我們存在的理由嗎?”
武博揚靜靜地聽他說完,望著許一君好看的側臉忽然笑出來,柔聲問:“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和我話變多了?”
許一君驀然怔住,眼底裏藏著的也不知是慌亂還是別的,許久才回過神來,輕咳了聲回答他:“是你話變少了而已。”
武博揚隻是抿嘴笑笑沒有答話,光是許一君剛才那反應,就已經足夠讓他開心的了,武博揚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多餘的話一句也不再講。
觀月在一邊看了他們兩個老半天,這會兒總算有些憋不住了,湊到電腦跟前問:“師兄,那接下來呢?我們幹嘛?”
“等。”許一君說。
“等?”武博揚和觀月都是副不明就裏的樣子。
他們已經等得太久了,從發現心魔瘴氣開始等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卻還在等,這期間別說網絡上的口水戰都過去了幾番,現實裏也發生了惡性案件,偏生還是得等。
武博揚原本稍稍平靜的心緒在聽到這個等字時又開始翻湧起來:“我們還要等什麼?”
“等她按捺不住要排除異己。”許一君說得輕鬆,唯獨臉上表情轉瞬嚴肅。
武博揚見狀立刻聽懂了他的意思,嗓音不自覺拉高了幾分:“可這樣的話,恐怕又會發生傷人事件吧?這是惡性循環!”
“那你要怎麼辦?”許一君扭頭瞪了他一眼:“對一個沒有實質教唆人犯罪的證據的人批捕,上頭會答應嗎?還是說直接衝到她家裏去和她拚命?就隻是網絡上的融梗和漠視人命,量刑也不至於挨槍子,甚至都不用蹲局子,你不是個警察嗎?所以你想怎麼辦?”
“呃……”武博揚被許一君這通搶白問地啞口無言,想來也是,無論是小說涉嫌融梗還是無視在自己簽售會上被燒死的人,都無法把貪墨厭銅香扔進監獄,於法於理武博揚都沒法輕易做什麼。
“所以隻能等,既驕傲又自卑的人最受不了別人質疑她的一切,現在網絡上幾乎一麵倒地在責罵她和她的粉絲,怕是撐不了多久她就得爆發了。”許一君說著起身走到櫃台後,雙手捧過自己的佩劍:“畢竟她身負異能,還有聆天門在撐腰,不會甘願就這樣挨罵,讓她已經得到的所有殊榮都化成泡影的。”
他這頭話音剛落,城北舊街區猛然間炸開一片刺眼的光芒,無聲無息卻強烈到遠在城東區的華子曦和仡樓安都感應地一清二楚。
“這不是來了嗎!”許一君說話聲音有少許顫抖,那雙眼裏閃爍的光芒有興奮和同等的緊張。
果然光牆爆發後刑偵隊接到了好幾個報案電話,無一不是小規模的突發騷亂,從學校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