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承認,比起恨他殺了他印象不深的母妃,他更恨的是她這種不在乎,對他完全不在乎!
“殿下,小心……”一隻胳膊狠狠的推開他,倒地的那刻,他聽到皮肉穿身的聲音,鮮血撒了他一臉,滾燙炙熱得如同翻滾的沸水,灼燒著他的皮膚。
頹然的身影在他麵前倒下,那是個和他一般歲數的男孩,他不認識他,他卻這樣為他而死,這是那個人給他的人,武力高強,絕對衷心。
看吧,他算計得這樣準,為防萬一,帶足了人馬,而且是絕對得武藝高強,忠心耿耿的人馬,以為萬無一失,可以順順當當的回到京城,站在那個女人的麵前。
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不過是個笑話。
那一刻,他真的想笑,一把程亮的利劍裹著勁風破空而來,他已經不準備躲了。
他帶的人都死了,剩下他一個,無論如何都回不了京城。
劍在胸前三寸的地方突然偏了方向,接著黑色的陰影從眼前飄過,落在了不遠處,發出一聲悶哼。
他止住笑,訝異的張大雙眼,看著眼前纖細的少年。
少年玄衣束身,臉被一張笑麵閻羅的麵具遮住,看不清容顏,惟獨那雙眼睛,瀲灩如水,看向他時,波光乍現,似泛著無限風情。
薑梵歌正疑惑,他們是否認識,少年已經一把拉過他,腳底生風的往外衝。
身後的黑衣人迅速反應過來,大波的衝殺過來,獨孤靜突然使力,將薑梵歌往外送出幾丈的距離,自己則轉身,以纖弱的身軀擋住黑衣人的前路。
黑衣人的氣勢絲毫未減,一個個揚刀準備將她亂刀砍死。
獨孤靜利落的從身後解下九弦琴,施了內力撥弄起來。
她的手法嫻熟,琴弦在她的指下彙成了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飄飄蕩蕩的散落在空氣中。
那曲子很好聽,卻又很奇特,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卸下所有心防,全身放鬆。隨著樂曲的流瀉,周遭的殺氣消散於無形,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也在漸漸遠處。
“不好,這琴有古怪!”一人最先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瞪了獨孤靜一眼,橫刀就砍過來。
獨孤靜沒有防備,慌忙躲過,卻也讓他近了身,砍到了後背。
那人一招不成,又要出手,看著周圍人慵懶放鬆的模樣,不由怒極,“大家都清醒一下,這琴不對!”
“有什麼古怪,很好聽!”
“我的傷不疼了!”
……
後背火辣辣的疼,獨孤靜又加了一成的內力進去,那人才聚集起的殺氣再次被化解,整個人如同被度化的使者,和善慈悲。
見他如此,獨孤靜不由長長的鬆了口氣,抱著琴一個跳躍,身體就落在了薑梵歌的麵前,拉起他就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