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還有,請你把目光專注在演出上。”
於是,我專注地看演出,直到上半場結束。走出劇場,同樣的星空燦爛,心裏頭不由地有點酸。
回去的路上,溫子中的車開得很慢,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我終於忍受不住,在拐彎時,搶過煙盒,扔出窗外。
“你為何不哭?”他扭頭看我,我一臉平靜的樣,確實很不正常。一般這時,嬌美的女孩都應梨花帶露依在他懷中,訴說著心底的委屈,由他吻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再開始一份新的戀情。
“死了的人會流淚嗎?”我僵硬地說。
他笑了,“能這麼有力度地回答問題,證明傷得還不太深。”
深與不深都有痊愈的一天,隻是時間長短罷了。“我想我真的不適合戀愛,不如直接嫁人算了,象古時,就憑媒妁之言,婚前都沒見過,也能廝守一生,有什麼不好?”
“我娶你!”他停下車,認真地說。
“這也是你慷慨的一部分嗎?”我冷冷地刺他,毫不手軟。
“我明日就會調出所有的假期陪你回揚州準備婚禮,如果你同意嫁我。”他深深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鄭重。
“何必這樣傻。”他已不是青春少年,怎會這樣衝動。
“如果在你一來北京,我便鎖住你的視線,你今日也就不會這樣痛了。”他自責地說,“晨曦,嫁給我吧!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想娶你。”
“如果吳靜現在回來,你還想娶我嗎?”
他一下愣了,但很快就堅定地說:“夫妻一場,要裝路人可能很難,我也做不到那麼絕情,關心可能會有點,但情意是不可能了。離異不是過家家,我們都曾認真思考過才決定的。你出現在我們離異之後,我從理從法從良心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她回不回來怎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
如果沈仰南也能對我說出這番話,明琪再明豔照人,我也能理直氣壯地待在他的身邊,可惜他沒有。
我隱忍許久的淚崩潰了,我不是隨意的人,但此刻我卻撲進了他的懷中,哭得一塌糊塗。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他對我的珍視。
他小心地擁緊我,溫柔地安慰著。
“帶我回你家!”此刻,我不想再堅持了,如果他真的愛我,準備一生一世的愛,那麼就把我帶走吧!如世事不能兩全,嫁一個愛我的人,比嫁一個我愛的人更幸福。我有幸福的權力。
“你確定?”他壓著嗓音問我。
我埋在他胸前,淚流得更凶了。
他緊擁著我,把車發動,時不時騰手用紙巾為我抹去淚,因他的溫柔,因突然的決定,因空落落的心,我的淚就是止不住。
車停了,我抬起頭,是旅專的大門。
我不解地看著他。
“晨曦,”他歎了口氣,抱我入懷,“我真想應了你的話,把你帶回家中,溫柔地愛你,畢竟我是這般的渴望你。可是,我不能,今天不能,不能在你心神不定時和你一起,如果你有天後悔了,我怎麼辦,能讓時光倒流嗎?我也不想我們的第一次是在這樣的境況下發生,無論如何,我都想給你一份美好的回憶。懂嗎?”
如果,地下有個洞,我想我會在三秒鍾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不見世人。第一次投懷送抱,竟然被拒,我還有什麼臉立在他麵前。
幾乎是倉皇地逃下了車,我連“再見!”都沒說,頭也不回地跑到寢室,蒙被大睡。
世上最窘的事情莫過於此了,我清醒他是尊重我,珍愛我,但麵子還是丟得光光。這樣一來,心卻不那麼痛了,我居然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