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存心不想,也就真的當它沒有發生過。我做了隻把頭埋進沙裏的鴕鳥。整整一個星期,我呆在校園裏,不出大門一步。課快結束了,我正在準備提前的期中考。
突然想起陰柔,我給她打了電話。她快要臨產,做媽媽的喜悅,讓她的嗓門大了許多。
“晨曦,你是不是不開心?”畢竟一起共事兩三年,她終是了解我的。
“沒有,”我忙不迭地否認,“談劍說你懷孕了,我隻是想問候一下準媽媽。”
“哦,那小子是不是暗戀你,你走後,整天纏著我問你的事。”
我哭笑不得,我是偶像明星嗎,還暗戀我,他來北京後,交了新朋友,再也沒理我。“我都是他阿姨了,暗戀明戀都沒有可能。”
“嗬,也是哦!晨曦,你有新朋友了吧!”
“他正在來的路上,我們暫時還遇到。”我笑著說。
“唉,你還是忘不了以前的事呀?”
以前是怎樣的一份愛,能讓我今生都癡癡回望?這個陰柔把我當成什麼怨婦了,不想打擾她的心情,淡淡聊了幾句,便擱了電話。她是幸運的,沒有經曆波折的愛,真幸福!
似乎也很久沒有問候我的媽媽了,我撥了家中的號,家長裏短的與媽媽敘了好一會,最後我試探地問我是否可以回家工作。
“發生什麼事了?”她一下就疑心了。
“沒有。我隻是。。。。。想到爸媽年紀都大了,我應離家近些,好照顧你們。”我吞吐一會,艱難地說。
媽媽在電話那端笑了,“我和你爸還沒老到那個份上。你工作上遇到問題了嗎?”
“沒有,我過兩日就要帶學生出去實習了。”
“那是子中的事?”
唉,不要提他了,一提我就想往地心裏鑽。為此,我關了手機,躲在學校裏足不出戶。“不是,他很好。”
“那就別胡思亂想,好好地工作。實習過後就是暑假,到時我們再好好聊。”怕被我的話打動,媽媽匆匆掛了電話。
我笑,看來我躲的地方是沒有了,動物都有很強的自愈能力,不躲,我想我也能存活下去的。
周五,把考卷送去影印室印刷,回到寢室收拾行裝,明天就要陪學生實習去了。晚上,女生們還嚷著過來煮麵吃,我想去餐廳買點菜。忙忙碌碌的,一直到晚上八點,女生們吃得飽飽的去參加舞會,我才清靜了下來。給齊鵬發了封郵件,告知他我最近的去向,也稍稍暗示我想休息一陣,回來後再接工作。又查點了一下行李,我決定早點休息。
內線電話響了,是公寓管理員。
“晨老師,有人找你。”她在電話那端大聲叫喊。
我有些迷惑,沒有人知道我住在公寓,跟著心一動,莫非是溫子中。“是位女士。”管理員大概等得有點急了,特此注明。
我納悶了,“那讓她上來吧!!”
走到門口,看見來的人,我吃了一驚。居然是優雅的藝術家---明琪女士。
她看見我,也些許不自在。“劇場的經理和韋校長是舊識,我請他幫忙,才知你住在這裏。”她環顧四周,女生們花花綠綠的內衣掛滿走廊,她窘迫地解釋著。
我笑了笑,把她讓進室內。
寢室裏的椅子上放著旅行箱,桌上放著大包,我拿了下來,請她坐下,自已坐到床上。
“你要離開?”她美麗的雙眸閃爍著不解的星光。
“暫時,帶學生出去實習。”我簡短地回答。不明她來此的意圖,我和她不熟,有什麼緣由讓她屈尊於此,我很想知道。
“這種公寓,我住了很多年,住夠了,厭了,你不是可以住外麵嗎?”她指著四周,問。
“哦,我喜歡,在學校清靜。”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明媚,我清冷。
“晨老師,你和溫大哥在戀愛嗎?”她停止了言左右,直奔主題。
我真懷疑她是否真的在國外受過多年的教育,都說國外很尊重別人的隱私,她怎能如此直白地這樣問。“你為何不問溫子中呢?”我把話題扔了過去,微微有些不悅。
“雖然溫大哥和我表姐分開了,但我仍然很敬重他。大哥醫術精湛、為人寬厚,很能包容人。”
溫子中有多好,我看得清。她不拉小提琴,改做宣傳了嗎?我淡然地看著她,讓她繼續。
“晨老師也很優秀,年紀這麼小,就做到了大學老師。韋校長說你課上得特別棒,旁聽生把走廊都擠滿了。你和溫大哥,特別象我和仰南。那時在法國,仰南的成績最優秀,係裏麵的導師最鍾愛他。他的藝術天賦很高,不主修鋼琴,鋼琴卻彈得比主修的學生還要好,而且仰南人緣又很好,他對學弟學妹都很親切,對於同胞也格外關心。我比他小兩歲,剛去法國時,很想家,那時仰南陪我練琴,陪我講話。我們一起吃飯、散步。法國的秋天是最美的,我們住的地方有個公園,鴿子很多,我們愛到那裏去吃飯,把麵包屑撒給它們,後來,它們都熟知了我和仰南,一看見我們就咕咕地叫著。”她到底是藝術家,連回憶都美得無邊。她今日很閑嗎?深夜跑來講往事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