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伍清濁向前一步道:“姑娘如此盛氣淩人,可真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料想姑娘自負武功高強,便將天下豪傑視為螻蟻,殊不知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我風雨樓雖不才,這降龍幫伏虎會和禦天派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自古言道:雙拳難敵四手,就是我等一人一口吐沫,也要將你淹了不可。”
顧憐影對伍清濁之言充耳不聞,隻是手中拿著長鞭,冷冷地看著眾人。伍清濁料定顧憐影隻是強裝鎮定,又向前一步道:“姑娘也不須害怕,看在姑娘是個嬌弱女子的份上,隻要姑娘當著這麼多好漢麵前陪個不是,在各幫各派前磕兩個響頭,這事就算結了。各位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又最守江湖信用,不會為難於你。”
宋幫主道:“伍先生,這……”一語未了,忽見顧憐影長鞭出手,徑直向伍清濁打來,那鞭來勢甚快,伍清濁忙閃身向後,急急避開。可長鞭勁力未盡,猶如一條長蛇,又卷了過去。正當危急之際,忽然青光一閃,一個白影已到伍清濁麵前,與長鞭纏鬥起來,正是黃泉白衣任秋風。
伍清濁喘了口氣,道:“任兄小心,適才生死門柳宗昆不知被她用了什麼陰毒的詭計逼退……”一語未了,那長鞭忽然繞過任秋風,又向伍清濁打來,手法甚是怪異。任秋風見狀,忙舞起手中快刀,真如個秋風掃落葉般向顧憐影席卷而去,顧憐影見他勢凶,隻得急忙撤鞭回身。
蘇莫心道:“這顧憐影最恨人家口中不幹不淨,方才他們口中一句一個妖女,可都被樓上的她聽了去,看來今日雙方必有一傷了。”正想著,隻見任秋風刀身忽與長鞭相碰,立時渾身一震,急忙向後一躍,叫道:“生死訣!”
眾人啊的一聲,伍清濁驚道:“你……你是生死門的人?!”魚令舟冷笑道:“我還道生死門爛死在亂造山上,原來柳門主養精蓄銳這些年,就是為了派門人教訓我派中不肖弟子,好得很,好得很!”
眾人均等顧憐影回答,忽見一人急匆匆跑到伍清濁麵前,大口喘了喘氣,附在伍清濁耳邊說了兩句話,又朝顧憐影望了望。伍清濁麵色陡然一變,道:“此話當真?”那人又擦了擦汗,道:“我親耳聽見,千真萬確。”眾人見他臉色有異,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宋幫主早已耐不住性子,忙問道:“我說伍先生,出了什麼事啊?好歹說出來別讓大夥幹著急啊。”
伍清濁盯著顧憐影,半餉方道:“原來姑娘乃沈牧之後,難怪難怪。”兩個難怪自是難怪你武功如此之高,到處尋找魔教餘孽;難怪柳宗昆率生死門一眾無故而退。而人群中早已議論紛紛,宋幫主道:“那姓沈的早已歸西,屍體我還看見了呢,原來顧夫人沒死啊,還生了個女兒,嘿嘿,那時她一直蒙著麵紗,想來也是一樣的絕色,那姓沈的真是有福啊,哎喲,你幹什麼!”原來他隻顧亂說,不妨被顧憐影長鞭打中了右臂,若不是他躲得快,麵頰也要似蘇莫挨一鞭。
此刻他捂著右臂,一疊聲呼痛,“我這背上的傷還沒好呢,右臂又中了一招。”正哎喲著,顧憐影一鞭又至,宋幫主兀自捂著右臂,不妨被周幫主一把拉到一邊,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宋幫主急道:“周幫主,你幹……”忽看見了鞭子落空,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道:“多……多謝周幫主。”周幫主冷哼一聲,看了他一眼,又向顧憐影道:“姑娘既是當年沈牧之後,我雖未見過令尊,心中卻是十分欽慕,今日見到姑娘可想令尊令堂定也是神仙一樣的品格。”頓了頓,又道:“右才,你出來。”隻見一人低著頭從降龍幫眾中緩緩走了出來。周幫主道:“右才,前日你說有位姑娘不問青紅皂白在你臉上打了兩鞭,當時我就不信,你平日裏就行為不正,頗喜歡惹是生非渾言亂語,你抬起頭來。”那人緩緩抬起來,隻見兩邊臉上高高腫起,想是那兩鞭打的頗重,過了幾日依舊未退。
周幫主道:“你說,是不是你先招惹了這位姑娘?”那人又將頭低了下去,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忽聽魚令舟冷笑一聲,道:“周幫主,你莫不是怕了這個妖女,此刻拿自己弟子來替罪,果然是個英雄。嘿嘿,你的好兄弟宋幫主卻是恨的牙癢癢,你要怎麼幫他治治。”那宋幫主原本是個膽小貪生之輩,偏又口無遮攔,那日顧憐影到伏虎會詢問魔教下落,正巧碰到了他,他見顧憐影生的美貌,言語上頗沒有顧忌,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得罪了顧憐影,於是吃了顧憐影一鞭。今日原是來尋顧憐影晦氣的,而周幫主忽然態度急轉,正不知何意,又聽魚令舟在一旁冷嘲熱諷,一轉眼見任秋風兀自站在那邊,便道:“任大俠,別來無恙啊,十幾年不見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