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自那屋中走出,第一時間竟然是去找陳三千,仿佛在他看來那癡傻的陳三千比家中長輩村中長老更加能夠幫助自己。
“可能救?”
王爵忿忿地問,顯然對於自己這般不人不鬼模樣極為在意。
“能。”
陳三千點頭,“閉眼。”
王爵雙目緊閉竟不起疑。
“張嘴。”
王爵乖乖張嘴,就像是一個四五歲乖巧的孩子。
隻覺一陣清涼入喉,一種難以言說的輕鬆感湧上心頭,本來時時刻刻痛苦灼燒的右臂也漸漸恢複如常。
睜開眼睛之後王爵並沒有道謝,看著陳三千指尖那被捂住的傷口,其神色仍舊冰冷,“別以為我會感謝你。”
陳三千依舊傻笑,王爵轉身離去前仍舊是按照慣例地低聲罵了句:“白癡。”
等到王爵離開,長安不知何時出現在三千身後,臉色陰沉地看著王爵離去的方向。
“他這種人,不值得你這麼對他。”長安說道。
三千卻隻是傻笑,沒有多說什麼。
古老頭一路跟著王爵,他的步法很詭異,就像是一隻懸浮的鬼魅,無聲無息。
“王爵。”
這一出聲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種詭異。
陰風陣陣,王爵隻覺得有人在喚自己,便是一回頭,隻見一張慘白的臉緊緊的貼在自己臉前。
“啊!”
一聲慘叫,王爵終究也還是個孩子,下意識的就要奪路而逃,隻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是無法動彈。
看著那張臉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那是村裏的古老頭。
“古……古老先生,您……您老人家叫我啊?”王爵顫抖著問道。
因為此時的古老頭看著實在是太過駭人,披頭散發,一身白色長袍穿在身上,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混濁無光,竟全是眼白。
“王爵。”古老頭的聲音飄渺而無力。
“先生……”王爵回答道。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我就送你一番造化。”古老頭的身上散發出一股陰森森地涼氣,那感覺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一般。
“先生有事盡管吩咐,弟子一定答應。”王爵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我要你去一個地方……”古老頭雙手掐訣對著王爵一指,頓時是一股玄妙的意念灌輸到了他的識海當中。
等到王爵意識清明之後,才發現自己那隻手已經徹底恢複正常,完全沒有任何副作用。
至於身體之上更是仿佛脫胎換骨一般,肌膚光潔,恍若新生嬰兒。
身體更是輕盈了許多,仿佛是某種桎梏枷鎖被打破,整個人飄然若仙。
當他抬頭時,月光照映之下,一雙金色的眼睛閃爍著高貴的光芒,隨著他的一聲長嘯,風起雲湧。
王爵此時還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他明顯地察覺到自己的力量已經變得強大到不可思議,仿佛這石……
他輕輕揮出一拳,山石粉碎。
好像這樹……
王爵手指一伸,一人粗的大樹被洞穿。
古老頭的身影變得更加蒼老,佝僂著身子。
“陳三千!”他喊著,叫著,就像是有莫大的執念,隻是他的身子卻沒有動。
“先生,您真的很偏心啊。”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古老頭沒有任何動作。
“阿瞞,你果然沒有走。”古老頭的聲音很冷。
“先生年紀大了,徒弟怎麼能走,先生自小收養我,如父如母,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我又怎麼能走呢。”阿瞞回答道,聲音卻是畢恭畢敬。
“哦?是嗎?”古老頭的臉色卻是很冷。“如果你聽話,真的走了,或許我還會真的相信你是個好孩子,可是現在,那人說的果真沒錯,你就是一個天生的白眼狼。”
“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您,自小到大,我做的所有事您可曾真的誇獎過一次?不論我做什麼您都不喜,隻因為當初那個人的一句預言?”阿瞞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的野狗,憤怒而無力的嘶吼著咆哮著。
“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騙子呢,您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嗎?如果命運真的那麼不可捉摸,那麼他憑什麼預言別人的命運!”阿瞞的眼睛變得赤紅,“如果他真的可以預測未來,那麼他呢,他本人又為何會淪落成那個模樣。”
“我隻想問您一句話,當初您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而讓那個預言結束,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阿瞞怒吼著。
“我很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古老頭說道。
“砰!”
阿瞞一隻手抓住了老頭的脖子,一使力,古老頭轟然消散,不留半點痕跡,“既然這樣,那我就讓您真正的後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