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金佛清涼便沒來由的辛酸,不忍再看他,隻是低著頭。
樂錄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清涼,我是一直記得自己的諾言。”
“我知道。”隻是清涼不想繼續這個略顯苦澀的話題,一轉話頭就到了石頭身上。
“你找石頭做什麼?”
“因為我的石頭沒了。”
清涼撓了撓頭發,怎麼和夢裏一模一樣。
“我怎麼沒見過那塊石頭。”
“你忘了嗎?從前我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塊碧綠的。”
這麼一說清涼就想了起來,樂錄脖子裏的確掛著那麼一塊石頭,不過現在……
她起身,翻動著他的領子查看,“什麼時候掉的?掉在哪兒了?”
樂錄抓著她的手,笑道,“掉了就掉了,我有你就行了。”
清涼一楞,這和夢裏倒有些不一樣。現實的樂錄到底沒有夢裏那麼執著的近乎固執。
“我又不是石頭。”
“如果我能天天把你帶在身邊,你不就成了我的石頭了嗎?”
“石頭好嗎?石頭能陪你聊天給你做飯嗎?”
他忙賠笑,“是是是,石頭那裏有我的清涼姐姐好。”
正說著,葉玉忽然一頭撞了進來,臉色有些慌張。
“葉玉,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葉玉卻沒朝清涼看,反而警惕地盯著樂錄。
她勉強地笑笑,表情卻不高興,“我翹課來找你玩兒的,沒想到,已經有人陪你玩兒了。”
清涼笑了,讓她坐在自己的床上,遞了隻蘋果過去,隻道她又耍小孩子脾氣,“現在有兩個人陪你玩不好嗎?”
葉玉扁了扁嘴,眉都揪到了一塊兒。
樂錄忽然伸手將蘋果半道攔下,狠狠咬了一口,瞥著葉玉道,“小小年紀就學著翹課,清涼,你也不教訓教訓她。”
葉玉一聽教訓似乎有些害怕,眉目間卻又有些堅決,跳下床走到了清涼身邊。
“清涼,他又是誰?”
“樂錄。”清涼簡單地介紹,真不曉得他們葉家和樂錄前世結了什麼仇,今世遇到一起就那麼犯衝。
“他幾歲了?”葉玉又問。
“十八。”
“十八?原來你要我二哥小很多。”她有意示威。
樂錄嘴角牽了牽,似乎是要發怒,卻最終笑了出來,伸出食指在她額頭點了點,“是比你二哥要小很多,卻比你要大了很多。”
葉玉眼神一晃,手心裏滲出了汗。
清涼左看右看,氣氛似乎不太和諧,於是隻得打圓場,“葉玉,你是要我把你送回學校呢?還是乖乖待在這裏?”
“我要待在這裏。”她一咬牙,說地格外堅決。
清涼推了推樂錄,“樂錄你也別欺負她,明知道自己比她大很多,還跟她計較。”
樂錄隻顧著吃蘋果,半敷衍地點了點頭。
清涼剛說完,忽然跳了起來,“糟糕,忙著應付你們,把今天要做的事全忘了。”說著急急地衝出了門,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指著房間裏兩個人說道,“不許鬧,不許走,特別是你,樂錄,關於舍人的事,你還沒向我解釋清楚。記住,要等我回來。”
“記住了!”樂錄揮揮手,懶洋洋地答道。
門也隨著他揮手之間自動合上。
葉玉忙跳開幾步,瞪著他,不做聲。
樂錄將蘋果丟在一邊,擦了擦嘴,站了起來,淡淡道,“紅鸞,好久不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摸樣?”
他嘴角不自覺地笑,卻讓紅鸞氣了個半死。
紅鸞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隻是問,“那麼多年,你還是不肯放手。”
“你用什麼身份對我說話?”言下之意便是,她根本沒有資格。
紅鸞更氣,可隨著他說,自己也撈不到好處,於是又開口道,“原本是說好,誰先找到就是誰的。彌生是你不守諾言。”
樂錄仰起頭,滿臉譏笑,指著她,“真是奴才!不知道來龍去脈隻知道替自己的主子說話。”
紅鸞也不肯服輸,“我家主子先找到,自然就是他的。”
“奴才!”他怒罵,提起當年的事他心中就有火;“分明是他欺騙在先,我才會失掉了那塊石頭。”
紅鸞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口口聲聲,說我家主子騙了你,那天在洞裏,你就沒有私心嗎?”
樂錄隻輕輕一皺眉,人已到紅鸞麵前,紅鸞來不及防備,便被他摔出了門口。
頓時人魂分離,葉玉小小的身體和著紅衣的紅鸞分向兩邊摔了出去。
一道青影閃過,一個旋身,兩人具已落在了他懷裏。
那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青川。
樂錄不禁拍手,“青川的身手還是那麼好。”
他握了握拳,嬉笑著,“魅天的奴才都來了,看來這兒會越來越熱鬧。”
一個冷冽的聲音卻從正門傳了過來,“你真可笑!”
樂錄頓時沒有剛才的輕鬆,身雖未動,手下卻已擺出攻擊和防備的架勢。
隻見葉潛背著手,表情悠然地從大門走了進來。
“你真可笑。”他搖了搖頭,“分明你也是我的奴才。”他看了看紅鸞接著說道,“奴才罵奴才,這不可笑嗎?”
樂錄扯了扯嘴角,“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坐在盤龍金座上的皇帝嗎?”
葉潛挑了挑眉,“即便我不再是皇帝,可你還是我的奴才。見了我不跪也就算了,連主子也不叫一聲嗎?”
樂錄大怒,衣襟忽然舞動,那脖子裏的獸麵圖騰如活過來一般,張著大口仿佛要將眼前人統統吞掉。
青川見勢,忙放下紅鸞,側身就要擋在葉潛麵前。
葉潛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眼神依然臃懶迷人,瞳孔卻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