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天很迷人,甚至比彌生更迷人,那庸懶的眼神傲人的身姿,每個宮人都會對他著迷甚至著魔,卻沒有人敢,不敢,隻因為他太噬血殘忍。
他會喜歡你,卻不可能愛你,所以他要殺你便殺你,沒有半點猶豫心軟。
“侍寢,我怕萬一出了什麼小差錯,就會……”
“別亂說……”
魅天的後宮比任何一個朝代都來得平靜,沒有爭寵沒有陰謀,因為每個女人都在忐忑中度過,沒有人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看到明天的日出,能保命已是萬幸,那裏還有心思勾心鬥角。
魅天站立在高台之上,看這片屬於他的江山,江山如畫,多好,這是屬於他的,隻是他又能擁有多久?
最後還不都是別人的。
別人的,即使自己的子嗣也是別人。
所以至今他都沒有一個孩子,縱使後宮佳麗三千,他卻從未讓誰懷過他的孩子。
他不要,不要一個可能誕生下搶奪他江山的孩子。
一道白影進入了他的視線,彌生,他的祭祀。
隻是這個看似文弱的男子卻讓他隱隱不安,不知為何,他不喜歡他,甚至厭惡,厭惡他的平靜如水,厭惡他的清高風雅,甚至厭惡他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他曾經有過殺他的念頭,但他不可以沒有祭祀,所以他隻能慢慢折磨他,從折磨他的過程中取得樂趣。
一名宦官捧了一隻錦盒上了高台。
“陛下。”他請喚,低下頭,輕輕打開了盒子。
一股撲鼻血腥卻又夾雜著淡淡的胭脂香味。
魅天眼光流動,悠然地說道,“美人唇。”
那盒子一擺著三副薄唇,抹著紅色的胭脂,小巧可愛,如果它們還長在主人身上的話,他一定會想親吻它們。
不過現在,它們卻比長在主人身上更讓他歡喜,血紅印透了白膚,那便是天然的胭脂,美地毫無修飾。他不由伸手撫了撫,果然還是死人讓他更喜歡。
腥味彌漫地很快,宦官的手不由的發顫。
魅天厲聲,“站穩了,否則我就把你的腿砍下來,也放在錦盒裏,你說好不好?”
宦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忘了求饒隻是不停磕頭。
彌生一下便坐在了椅子上,胃裏酸水在翻滾,他捂著嘴,卻忍不住嘔吐的感覺。
身體微微一顫,哇的一聲,全吐在了地上。
他路過所以看見了,也或許是魅天故意讓他看見的。
那三個妙齡少女,被活活扣在木板上,用燒紅的鋼刀將那一張張嬌柔可愛的唇生生割了下來。
沒有叫喊,因為她們已經沒有嘴了。
那些白袍少年都圍了上來,擔心地看著他。
“殿下……”
他搖搖頭,抑製自己再一次嘔吐的感覺,艱難地開口,“在舍人館裏也不要這麼稱呼我,如果被他知道了,你們的性命就難保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或許還能對我說可是,一旦到了他麵前你們……你們就會變成一具具死屍。”
死屍,他已經看夠了死屍。
那些不知世事,純真善良的少年也不免害怕,早已聽聞魅天的殘忍,如果不是他們的殿下一直護著他們,恐怕他們也隻是一個個死人。
魅天,他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人魔,沒有心沒有情,隻會殺戮。
彌生不是看不出他對他的厭惡,隻是為了身邊這些少年他也不得不忍著,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一直深藏在心裏不能被魅天知曉。
隻是,魅天對他又能容忍到幾時,一旦他放縱自己的殺戮,這滿堂的人都不會再有呼吸和溫度。
想來他不竟害怕,一直平靜的心潮也掀起了大浪,今天那場下的撕殺,場上的屠戮,曆曆在目,魅天已對殺戮不存任何懷疑,所以他可以抬手便殺,心安理得甚至感覺刺激快活。
這樣不行。
他將臉埋進了手心,一個心念便閃過,或許從前他也曾經動過這個念頭,而現在卻是真實地要去執行。
不過在執行之前,他隻能把這個念頭埋在心裏,因為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