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苦的是他才對。
她料不到，他竟這樣義無返顧地追隨她而來，踏足人間，墮入魔道，全都是為了他；原本早就不再怨他了，現如今反倒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她歎了口氣，摟住他，“你又何苦跟我來呢？”
他撥弄著她的發正要答，眼前卻多了一黑一白兩道光影，有些尷尬地立在他們麵前。
清涼看地分明，那正是黑白無常兩人；她趕緊向葉潛身後躲了過去。
葉潛顯然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冷冷道，“你們什麼時候染上了偷窺的癖好？”
“這不是偷窺，這是明窺。”
黑無常慌忙將白無常拉了下來，知道他脾氣毛躁，偷窺明窺，說到底還是窺，怎麼連腦子也不轉一下。
“我們來是有要緊事要說。”
“要緊事？”葉潛橫過一眼，“我不記得和你們有多深的關係，我們之間哪裏來要緊的事。”
白無常推開黑無常上前一步，“我們不是來找你的，我們是來找阿奈的。”
清涼一怔，慢慢從葉潛身後伸出了腦袋，喃喃問道，“找我？”
“阿奈，你要跟我們走一趟。”黑無常溫和地說。
“去哪兒？”
“地府。”
清涼望了望葉潛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
“不去！”葉潛斷然拒絕，不給他們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白無常有些氣惱，“臭小子，又不是讓你去，你多管什麼閑事。”
葉潛眼光一沉，暗紅的流光在他的眼眸中轉動，一瞬間，三條飛龍狀的火鏢直直的朝白無常飛射過去，死死釘住了他的額、頸和心。
“好了好了。”黑無常隻得做和事老，“你不讓她去，但總得問問她的意見。”
他將目光移到了清涼身上，柔聲說，“阿奈，別把事鬧僵好不好？我們也是受了上頭的命令，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們也不勉強，隻是你該勸勸他…….唉！別把事鬧僵了。”
清涼輕輕推了推葉潛，“算了，你知道的，他們並沒有惡意。”
她張開手心，那三枚火紅色的鏢立刻就化入了她的掌心。
“真的要去？”他扳過她的臉，麵色不悅。
她甜甜一笑，“不過是老朋友要見見我而已。”
“老朋友？當年他可沒對我們手軟。”
清涼笑地更甜，“今非昔比，即使他不肯手軟，你對他也不會有忌憚了不是嗎？”
“那是自然。”
“所以……”她調皮地拖長了尾音，“還怕什麼呢？如果他們捉著我不放，你就帶著紅鸞和青川，把地府攪個天翻地覆吧。”
黑無常打了個寒戰，他倒是沒看出來，論狠毒，阿奈可比這個魔更甚一籌。不過也隻有她才能製地住他，不過寥寥幾句便將他壓製住，如果今天阿奈不在，真不曉得該如何收場。
“你們到外麵等我一會兒，我換好衣服就跟你們走。”
黑無常點了點頭，攙起白無常便走了出去。
葉潛一把將清涼死死環住，如何也不肯鬆手。
“如果你不回來，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他仿佛是在叮囑卻更像威脅。
“我一定回來，陰曹地府哪有人間繁華似錦，我腦袋又沒有壞，怎麼會留在那種地方。”
“若是他說，你可以……你不能拋下我。”
清涼拉開他的手，自言自語，“我才沒有某些人那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葉潛一皺眉又將她拽了回來，“原來你還是耿耿於懷。”
清涼一拳擊在他胸口，“明明是你對不起我，現在讓我罵兩句消消氣也不行嗎？真是小氣的男人。”
他沒有給她繼續發揮的餘地，俯身便吻住她，唇與唇抵死糾纏，仿佛許下諾言，如何也不會分離。
“我等你回來向我討還欠你的賬，千萬別忘了。我可從沒對人那麼慷慨過，你得好好用我給你的這份殊榮。”
“那麼厲害的皇帝陛下賜予的榮耀小女子一定捧在心口，含在嘴裏，頂在頭上，好不好？”
他正要笑，卻又想起了什麼，“在走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時候我這樣喚你，你為什麼不回頭看我一眼？”
清涼低頭看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有些歪扭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回來再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