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走了半天,顧央對白鳶有些微妙的懷疑。
這根本不是普通女子的做派,民間未出閣的女子,哪個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裏有這個女子的落落大方?她對一個陌生男子尚且如此自然,毫不矯揉做作,比起官家小姐的做派更勝了一籌。更讓他欣賞的是,這個女子的衣裙被水打濕了,正常人黏在身上都覺得十分不舒服,她卻一句抱怨也無,因為她很清楚形態,這種時候抱怨不頂用,真正還是要靠自己走出這裏才行。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若說她就是個單純的農家女子,顧央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顧央一麵暗自揣度著,一麵緊緊跟在她身後。
真奇怪,她到了路口還要辨認一下,有時還得去探探路,看起來她其實也不怎麼認識路吧?她竟也敢自己摸索著找路出去,不怕走錯麼?
顧央不知為何,看她理直氣壯地走在前麵,卻壓根不怎麼認路,暗自覺得好笑。
這等活潑與靈氣,是他在除了五公主顧展初之外從未見過的,可惜當年被譽為京華第一美人的五公主已經過世了。
前麵白鳶突然停下了,顧央抬頭,卻看到白鳶向自己跑來。
“又是地震!快跑!”白鳶衝過來,一把抓著他的手,提起裙擺跌跌撞撞地要逃離這個山穀。
但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入口實在是太遠了,這麼短時間根本來不及跑到空曠的地方。
高山兩側不斷有落石滾落下來,偶有一兩塊大的砸在他們旁邊。真正是生死存亡的時候,顧央忍著傷口裂開的疼痛,一把抱起白鳶側身躲入了就近的岩石裂縫中。
外麵滾石不斷落下,但也傷不到他們了,顧央鬆了口氣,放開白鳶坐了下了,撕開褲腿,咬著牙把被鮮血黏在傷口旁邊的布條撕下來。
“又裂開了?”白鳶才放下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她也坐了下來,幫顧央把傷口清理好,重新纏上繃帶,
一番折騰後已是一個時辰過去,外麵一直餘震不斷,白鳶也不敢貿貿然出去,隻得守著顧央,守到他睡著了。
天色漸晚,指不定又要在這裏熬一夜了。白鳶見外麵的餘震小下去了,指不定待會兒就要停了。她思索著要不要出去尋點食物,畢竟自己已經幾近一天沒有進食了,顧央也是,更何況他還受了傷。
地動忽然再起凶猛了起來,這一次震得岩石裂縫有開口變大並蔓延過來的趨勢,看來這裏也不能再多呆下去了,白鳶正起身去叫醒顧央,卻見一塊石頭從裂縫蔓延處落了下來,而顧央正躺在那塊石頭下麵。
白鳶來不及多想,上前幾步抱住了顧央,一個翻滾離開了石頭的落地範圍,雖然石頭並沒有砸到他們,但白鳶的腦袋磕到了地上,一下子磕昏了過去。
顧央竟未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中醒過來,而是微微蹙眉,似乎在睡夢中也十分不舒服。
片刻,白鳶睜開了眼,眼中清明一片,隱隱透著一股子淩厲,和片刻之前的白鳶完全判若兩人!
她皺著眉看了看身上的男子,有些嫌棄地推開。在觸及男子的額頭時,白鳶皺起了眉:“怎麼燒得這麼嚴重?”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再度皺眉:“可惜了,她會救人,卻昏過去了。”
白鳶把顧央拖起來,背在背上走出了岩石裂縫,“罷了,既然你是她救的,在她醒過來之前我還是嚐試一下如何保住你的性命吧。”
說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似是自嘲一般笑了笑,笑容在夜色中分外張揚,“想不到我一個殺手,也會有救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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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女主有雙重人格√一個殺手一個醫者(′?ω?`?)所以女主其實是非常矛盾的一個人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