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爾老爹,您這附近會有草匪嗎?”一個年輕的後生湊上前來,給巴雅爾換煙袋時,問了句自己一直想問的話,他是第一次跟商隊,心中充滿了好奇。
啪地一聲,巴雅爾一個煙袋鍋子就砸在了這傻子頭上,沒好氣的道:“狗東西,出門之前交代過你了,草原之中不要提那兩個字,怕什麼來什麼你知道嗎?”
草原之中行走,最忌諱的就是草匪兩個字。自從匈奴退回漠北之後,匈奴人難以為繼,早已將搶劫作為了正當職業,不論漢人匈奴人,碰見就搶,搶完殺人,殺完走人,管殺不管埋。匈奴草匪,早已成了草原惡魔的代名詞。
後生不敢言語,默默退開。被叫做巴雅爾的老漢繼續抽他的煙袋。
老漢全名叫做布仁巴雅爾,他不是匈奴人,而是來自西方的色目人,這一趟是從西域花剌子模城送一批貨物去漢地,路經草原,駱駝都是從西域穿越沙漠帶過來的。
沙漠中有沙盜,草原中有草匪。沙盜終究還講些道理,留下買路錢,也就放你過去,犯不著生死相搏,草匪卻野蠻之極,不殺光所有人不肯罷休。所以進入草原之後他們便處處提防,事事心,不敢有絲毫大意。
巴雅爾邊抽著煙袋邊瞅著四周,忽然,他現眼前幾十米的地方,空氣似乎出現了某些異常,正常的一片野草在此處紛紛左右歪折,連土石也折成一個七扭八扭的詭異弧度,空間竟似被扭曲了一般,隱隱有暗暗呼嘯聲傳來,仿佛有什麼妖魔即將憑空出現。
這種聞所未聞的景象,自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是眾人防備草匪來襲,早已訓練有素,巴雅爾一聲大喝,所有人立刻拋下手中的活計,抽出明晃晃的鋼刀,將巴雅爾圍在中心慢慢後退,所有人刀口向外,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形,儼然是早就熟練已極的防禦陣法。
眾人防範之時,隻見那團空間忽然瘋狂旋轉起來,一時間光芒大盛,中間現出一條極亮細線,好似裂開條縫,露出白的內裏,其中強光刺的人眼花不能直視,整個空間竟隱隱似有崩裂之象。
緊接著,隻聽轟然一聲,轉動著的空間突然一滯,強光撕裂際,帶著厲嘯聲猛然炸開,一時間土塵彌漫,草屑亂飛,鋪蓋地的煙塵中,忽然就走出一個人來。
走出的,是一個一臉茫然的少年。
我不是好端端地在睡覺麼?為什麼醒來居然在這裏?
王嶽簡直要驚呆了,他揉揉自己的腦袋,仔細回想生了什麼,然而什麼都想不起來。
環顧四周,麵前有幾十個奇裝異服的大男人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而自己,他低頭一看……親娘呐!自己是赤身**的!
王嶽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手捂下身。
接著,飛地想起了百科全書中提及的一個生僻詞彙:
穿!越!
是的,一定是穿越了,此情此景,明顯是自己跨越了時間和空間,來到了不知道是幾千年前的一片大草原上,而身前這幾十個人,自然就是這個時空之中的居民。但是……穿越為什麼會連衣服都給穿掉了呢?
還有……他看著落在身後的包袱,摸了摸包袱中不多不少的二十本書,每本五百頁,二十本就是一萬頁。為什麼衣服都沒了,這套書居然還在?!
巴雅爾看著這個額淩亂、一臉黑灰的少年,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眼前這個場景,明顯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能夠製造出來的,那麼,剩下的無非就兩種可能。
於是,他鼓起勇氣,衝著少年的方向問道:
“神仙?”
少年搖頭。
“妖怪?”
少年再次搖頭。
“謝謝。”
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謝謝?巴雅爾不知道,王嶽也不知道。
巴雅爾看少年不答話,心中的戒備反而更深了一層。漢人有句話,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少年如此古怪,必定圖謀不軌。
少年下一刻的動作,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王嶽翻開包袱,拿出厚厚一本書,走上前來,手中翻著書頁,口中念念有詞:
“穿越,這個詞是在哪一頁來著?不知道這位大爺能否看的懂簡體漢字,或許可以一起參詳一二,找出我來到這裏的原因。”王嶽是想讓對麵的人跟自己一起研究一下穿越這件奇妙的事情,但是在巴雅爾眼裏,他這個行為卻變成了最危險的信號。
“捂上耳朵!賊子是念師!”巴雅爾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