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北狄再起事端?塞淳公主一愣,還未回答,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司馬若卻是冷冷地開了口:“塞淳既然已經是我的皇妃,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就沒有什麼北狄公主之說了,而且,這也是父皇賜婚,”司馬若用一種飄渺清冷的眼神掃視了剛才說話的二人,語氣突然森涼起來,“你們,難道想要懷疑父皇的判斷嗎?”
普天之下,誰敢懷疑皇上啊。
“不敢不敢。”
“是啊,就是給草民一萬個膽子,也不管和皇上對著幹啊。”
“那你們還不快點給大皇子妃道歉?”秦玉暖順水推舟,又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丟茶杯的小個子,“還有你,當眾襲擊皇親國戚,按照大齊律例,應當發配充軍,流放邊疆。”
這三人麵色一窘,其中一個膽小的更是哆哆嗦嗦將要跪下,卻是被塞淳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們草原上的漢子從來不會向女人下跪的,你們中原人,真是太沒硬氣了,不用跪了。”
秦玉暖聞之一笑:“你們還不快謝謝大皇子妃的恩典。”
三人皆是一愣,驀然明了,點點頭,連連道謝,接著就灰溜溜地跑了。
秦玉暖看了,隻扭頭看著一臉率真稚氣的塞淳,她深知這位看似愛無理取鬧的公主其實有著一顆難得的善心,雖然她經常口出狂言,可是心思卻是不壞的。
塞淳挑挑眉,盯著秦玉暖看了一眼,又轉眼看到方才為自己攔下茶杯的冷長熙,嘴角突然浮出一絲絲得意的微笑:“看吧,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大齊的將軍,雖然當時在圍獵場上你拒絕了我,可事實證明,你關心我。”
塞淳居然就這樣講出口來了,甚至當著司馬若和秦玉暖的麵。
冷長熙淡淡地瞥了司馬若一眼,發現司馬若對於此事竟然無動於衷,冷長熙和司馬若有些交情,大概也知道他的為人,司馬若素來不喜歡去爭奪那些功名利祿,更不喜歡被芸貴妃上趕著去爭奪太子之位,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逼迫被利用被套上政治枷鎖,已經讓司馬若心如死灰,故而,對於這個搪塞過來的大皇子妃,司馬若的表現猶如麻木的死人一般,喜不喜歡,也都是這樣了。
塞淳依舊得意地笑著,冷長熙隻是慢悠悠地拿捏起那隻茶杯,細細道:“這隻茶杯是烏雲鎮出產的,總共有十二隻,是一套,價值連城,摔碎了一隻其他十一隻也沒有意義了,大皇子妃,我隻是不想浪費了這茶杯罷了。”
塞淳聽了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倒是司馬若眼裏卻突然閃過一絲光芒。
“我們該走了。”司馬若突然道,對著秦玉暖和冷長熙拱了拱身子,繼而讓婢女帶著塞淳就離開了。
晚上,冷長熙放下看了一晚上的案卷,這些都是關於十年前未央宮失火後有關人員的供詞,看得冷長熙眼睛有些發酸了,他索性偏著頭,盯著一旁正在仔細挑著花樣子的秦玉暖,燭光下的秦玉暖愈發玲瓏剔透,像是一枚剝了殼的荔枝,讓人忍不住去一品芳澤。
冷長熙的眼光愈發炙熱起來,讓沉心挑線的秦玉暖都有些晃神。
“怎麼了?”秦玉暖放下手裏的活計,轉頭看著冷長熙,“劉尚書的事你答應了?”
冷長熙嘴角微微一撇:“反正你已經記下了他口中那位老宮女的地址,他兒子的仇等我有時間再看看吧。”
“我不懂一件事,”秦玉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睿智,“今天下午遇到塞淳公主的事,那隻茶杯,大堂裏人多口雜,怎麼會用那麼名貴的茶杯呢?我雖然不懂瓷器,但也能看出一二,那絕不會是烏雲鎮出產的。”
“的確不是,”冷長熙聳聳肩道,“我估計,應該是掌櫃的在東街小巷口的雜貨鋪批量買來的,隻是,無論是不是,當時隻要有人懂我的意思就可以了。”
秦玉暖嘴角一抿:“我知道,你那番話是對大皇子說的,你要讓他知道,就算他不爭,可是他既然已經深陷這場鬥爭之中,若是不作為,他一個人的倒台隻會牽連到更多的人,更多無辜的生命,就像那十二隻茶杯一樣。”
冷長熙笑了,他邊笑邊挪著步子走近,直到將唇瓣貼在了秦玉暖的耳際:“暖暖真是聰慧,那聰慧的暖暖,你知道我接下來想要對你幹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