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客棧。
已經是第三日了,莫塵帶著邪邙劍在安陽流連了整整三日,他知道此事四方門內必有人已洞悉,以秦子暮的息事寧人保己高位的手段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但現在並未傳出絲毫風聲,難道她並沒有把那個人殺掉?似乎有些不像她做事的手段。
細細算來,他離開四方門已經近五個月了,秦子暮沒有派一個人出來尋他想必是不想讓人得知她丟失了邪邙劍,而在她權衡之下,失去他讓她丟失的麵子遠不如門主之位來的重要。看來他猜得沒錯,她是如此重視她所得到的權力,而他堂堂七尺男兒四方門第一高手,居然要在師命與權力的驅使之下硬生生的將名字緊隨她一屆女流之輩之後!而他手腕上的紅白鎖又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和那個女人斬不斷的關係!
莫塵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幼便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無論武藝或是其他都在同門中堪稱翹楚。唯有這一次他敗在了秦子暮的手中,他被這個一直玩弄毒蠍子的女人弄的顏麵盡失,他被她的破蟲子擾亂了視線,她居然隻用一個寸長的天光蠱將沈嫣在他麵前無聲殺掉!每每思及此,他都不禁汗毛倒立,睡夢中屢屢顯現沈嫣望著自己的明眸變成了淒厲的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當日的情景屢次在他腦中重現,他翻來覆去的想,終究沒有找出破綻,那麼隻能證明她注意他身邊的人已經很久很久。他能肯定自己與秦子暮從前毫無瓜葛,她為了讓他服從於她,讓他害怕她居然使出如此令人所不齒的陰毒手段。可她不會知道他隻會因此更加憤恨!他讓她嚐到了洞房花燭夜畢生的屈辱,她肯定恨他入骨,盡管她沒有派人來殺他,那也不過是她還需要“莫夫人”這樣的稱謂來做幌子罷了!莫塵仰頭喝下“一醉方休”,酒雖好,可是就算醉了,這種種又怎麼能休?再好的酒不過穿腸,連酒都醉了,他卻沒有。也許對他而言,死並不可怕,而是這樣活著更讓人難以忍受。
“酒逢知己千杯少,少了我就更不好。仁兄若是真無聊,喝了也會有煩惱。”聲音由遠及近,不等莫塵反應,手中的酒杯便被說話的來人給奪了去。
莫塵一瞥來人,輕哂一聲,隨著就去奪酒杯,不想那年輕公子一轉身落座在他身旁,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英容俊朗,仿若黑夜的明燈一般溫暖。不知不覺又思及沈嫣的如陽奪目,眉頭不禁一皺。
雖說來人是搶了莫塵的酒杯,不過向來不愛與人為伍的他並不反感,看這年輕人有意思也沒有趕他走的意思。“喝了也會有煩惱,那要怎麼辦?”莫塵引了他的話來反問他。
年輕人笑的更加開懷,頭一揚,也不介意是剛剛莫塵用過的杯子,一口氣喝下了杯中酒。“既然煩惱還會有,那就我幫你喝唄。”說的理所當然一樣,接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小二兒!再來一壇,別忘了再拿個碗!”
他倒是反客為主變換的快,莫塵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略小幾歲的年輕人說到:“你這是騙酒啊。怎麼,再來一壇你覺得是該誰來付錢呢?”
眼睛滴溜一轉,年輕人一邊給自己緒酒一邊舔著唇角說:“當然是你了。”
說話就想欠債還錢一樣的天經地義本該如此,莫塵還真是頭一次碰上這樣的人,可他還是對他的理由比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