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 東城之見(2 / 3)

“我的馬?”景瑜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般文書裏不是講,半路冒出個強盜或者山賊,大吼一聲,說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嗎?又怎麼談到了他的馬。

見景瑜有些微愣,布衣少年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是指你的馬很好,是一匹良駒。”

“噢噢!”景瑜反應過來,應答了幾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一下子從主導位置轉到了被問位置,這回換布衣少年沉默了。他抓了抓後腦,傻嗬嗬地說:“我叫楊緹績,不是什麼盜賊,隻是一位俠客。我看你長得如此秀氣,該不會是名女子吧!”說著,他又自言自語,“真是奇了怪了,你一看就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小姐,長得眉清目秀,該不會還未出閣,可又怎麼會出來這般胡鬧。”

沒料到自己兩個時辰的精心打扮,被一眼識破,還一幹二淨的否定了自己假男子的身份。看來這楊緹績很不簡單。

“別多想,我隻是多上了幾年書院,懂了一些東西。”楊緹績看出了景瑜的疑惑,解釋道:“因為我學識還是短淺,所以想請一人來替我料事,我看你身份不會委屈,不知、不知……你能否,幫我?”艱難地吐出了最後幾個字,楊緹績有些不安的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生怕景瑜會毫不留情的拒絕,這可是他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好意思說出口的。

原來是為這事,景瑜長舒一口氣,笑著說:“好啊,正巧,我要趕到東城去遊曆一番,沒有個三年五載是不會回去的。”有那麼一瞬間,楊緹績居然恍惚了,他覺得那笑容比世間上任何紅妝淡抹濃豔都要好看。等他回過神來,立馬扔開手裏的長竹棍,雙膝跪地,雙手合疊,低下頭說:“先生好,請受緹績一拜。”

景瑜慌亂了,他忙上前扶起楊緹績,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必為任何人下跪,知道嗎?”

“是,不過先生得請先受我一拜,”楊緹績還是鄭重地磕了個頭,然後不卑不吭地站起來,說:“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景瑜了嗎?”

楊緹績訝異地看向了景瑜,景瑜笑著指了指他的衣角,那裏露出了一張官府文書。

“先生,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楊緹績亂了陣腳,無措的把文書翻出來還給景瑜,但看著景瑜的笑容,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聲說:“那難道是先生的化名?!”

“不錯,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布衣少年,”景瑜拍拍手再接過文書,讚歎道,“你學識怎麼就淺薄了,不要太謙虛。不過,我的本名,你一定要記好。而且往後在外,沒有我的許可,一定要稱我為景瑜先生。”

“是。”

景瑜頓了頓:“我叫虞瑾,是夢苴虞家小姐,我爹這次是派我出來遊曆四方的。但我覺得東城是尉國數一數二的大都,想必一定很繁華,於是就想要在東城玩鬧個幾年再回家複命。”

楊緹績眼睛突然一亮,“夢苴虞家!難道是,難道是……”

麵前的人點點頭,說:“正是,我虞家擁有朝廷五萬兵力,就是你們畏懼的那個夢苴虞家。”

楊緹績一聽,腿一軟,作勢又要下拜,虞瑾趕忙上前扶住他,示意他不要再胡來。楊緹績擦了擦額角滾落的汗珠,說:“在下楊緹績,拜見夢苴才女——虞瑾小姐。”

“你還是稱我為先生吧,叫我小姐怪別扭得。”虞瑾笑笑,不再說話。

可楊緹績怎麼能不激動?!站在自己麵前的,可是夢苴第一大才女,她的名聲能響徹夢苴以外的好幾座城鎮,連東城這樣的大都都有不少人知曉她的名號,他怎會不知曉。相傳夢苴才女是真的名不虛傳,她自幼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關鍵時刻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滿身武藝。你說整個尉國,除了虞瑾這樣一位閨閣小姐,又有誰能有這十八般技藝。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楊緹績今天找到寶,還撞了大運,把夢苴第一大才女招為了自己的先生。

所以他要為自己這個尊貴的先生表示下自己的心意。於是接下來,他瞅了一眼一直在旁悶聲吃草的翻墨良駒,不等虞瑾開口,就上前要去幫她牽馬。“小心!翻墨它……”話還沒說完,虞瑾就看見一人一馬早已幹起架來,少年想要把馬牽過來,誰知這馬是個強脾氣,硬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與布衣少年對抗著,接著虞瑾下意識說出了還未說完的話,“會踢陌生人的……”